第六章、到底傷誰

  打發了那些個追來的禦前待衛，無瑟已經知道自己是開弓再無回頭箭了，他的反水，必定會招來終身難已洗淨的罵名，他現在唯一對得起的，就是自己的心，他愛上了她，不惜被上罵名而保護她的周全，哪怕有一天他死去，他對得起自己的心，此生無憾。


  幾人重新回到客店回，沁月便被胤霆和少軒拉坐到桌前，用審視她的眼神看她。


  後走進來的琴無瑟看到那張能會四人的桌子，獨空一位，掩唇而笑，從未有過的輕鬆感油然而生，雖然現在他們三人是情敵，可他怎麽覺得很親切，很溫馨，幸福得像在家裏，或者說，哪裏有她哪裏便可稱為家，家真是個幸福的字眼，他琴無瑟也有家了。


  琴無瑟走到桌前那空位，看了看無精打彩的沁月，唇角笑意盎然。


  沁月躲避著少軒和奕玄火熱的目光，頭垂得更低，再低此，伸手比劃了一下：“你們認識一下，琴無瑟，我-——*&&&￥%￥”迫不得已的又多一位，她難以啟齒。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到了隻能看到嘴動，聽不到聲音。


  琴無瑟取下頭上鎧甲，放在桌案上，麵帶笑意的拱手道：“在下琴無瑟，今日得見楚家槍傳人楚公和雷將軍之子雷奕玄，應仍幸會！”


  三人聞聽都揚臉看他。


  “你認識奕玄？”沁月破不急待地問無瑟，心裏有點擔心，他怎麽會將少軒和奕玄的事知道得這麽清楚？


  無瑟笑著搖頭：“從前的霆王爺無瑟認得，如今的雷二公子，無瑟倒不了解！”


  奕玄笑了笑，才站起身，對著無琴一抱拳：“琴將軍不必記得從前的霆王爺，隻要認識奕玄乃沁月公主的夫婿便好！”


  無瑟濃眉微凜，奕玄這麽說，顯然是沒有把自己看成是跟他們一夥，隻微笑了笑看向沁月。


  少軒是個喜怒豪不掩示的直脾氣，他的喜惡就很自然的掛在臉上，並不喜歡違心的敷衍誰，他隻淡淡地飲著茶，臉色是如昔般的驕傲。


  “琴將軍是沒有必要記得霆王爺，索性徹底忘記了，才不會心中有愧！隻是少軒不知，琴將軍日後若再遇到美色會不會也反了公主？”少軒淡淡的說著，意思是諷刺他的背叛，而在坐的幾個人怎麽會聽不出來。


  無瑟眼中有不易察覺的怒火，隻是這怒火隻一閃而過，又迅速的恢複了平靜，也端起茶碗放到唇邊：“一個男人，一生中最心愛的女人隻有一個，在無瑟心中，眾裏尋她千百度的女人便是公主！如果有一天琴無瑟違背今日誓言，楚公子可取無琴性命，無瑟絕不會眨一下眼——更————”


  沁月一聽這話頭，情急之下，忙伸手掩上無瑟的唇，“別，別——說了！”還是不要說了，他並不想他一輩子終於自己，這可不是幸福，而是負擔。


  少軒聽他如是說，才扭過臉仔細的打量他，又看到沁月的手摸上他的唇，無瑟伸手握住，兩人打情罵俏的樣子，豪不避人，直看得少軒血壓上升，火氣很大。


  “既然公主瑞有琴將軍十萬精兵護送，那少軒便要先行一步！”少軒看上去平色還算平靜的起身。


  沁月看到少軒起身要走，被無瑟握上的手又忙轉了方向去拉少軒：“你要先行到哪裏？”


  少軒低頭看一眼被她拉住的衣袖，伸手一撣，撥開她的小手，雖心中也是一疼，也隻好強忍，“少軒回西北軍營，那裏還有不少的事務要處理！”又回頭看向奕玄和無瑟。少軒先行一步！日後咱們宮裏再聚。”


  看也不看沁月一眼，拿了桌案上的包袱，往外就走。


  涼意，從頭到腳，從腳底直擊頂心，把沁月涼得徹頭徹尾。


  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少軒拒絕自己，不理自己，看來今天他真的怒了。


  “少軒，少軒你給我回來———誰許你走了！—”沁月大叫了兩聲，沒見少軒回來，卻聽得門外馬嘯的聲音。


  沁月再也顧不得啥是矜持，如一隻離弦的箭，飛一般的疾射而出。


  眼看著少軒就要騎到馬背上，沁月心中一急，腳下一亂，結結實實地絆在門坎上，一聲驚叫之下，整個人以跳躍的姿勢飛撲出去。


  “啊————————”痛，強烈的疼痛感在她的兩條腿上、手掌上肆虐！


  少軒聽到她的尖叫聲，回頭一看，隻見沁月摔得四仰八叉，趴在地上抬頭看向自己，一對渾圓的大眼裏分明撲簌著淚。


  少軒長歎口氣，飛身下馬，衝到她身邊。


  急忙將她抱起，動作是百般溫柔，聲音還略帶慍怒：“你急得什麽？又不是再也見不到了！”


  沁月半靠在少軒懷裏，翻過掌心，血肉模糊，登時感覺到疼痛像是無形中加重了幾分，眼中的淚也開始洶湧。


  “沒事吧，”奕玄和無瑟聞聲趕來。


  “腿————”


  “疼————”沁月開始用一個字來表達她的感受。


  無瑟和奕玄將一人拉過她的一條腿，想都不想便去掀她的裙子。


  “別————”這聲別掀，是一定被他們無視了。


  裙子一掀開，少軒、奕玄、無瑟三人都傻了眼，白色的褻褲上翻卷著好幾大朵血蓮花，膝蓋處被生生的蹭出幾個破洞，清晰可見皮肉。


  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那門口的地麵，一看之下皺眉。


  那門口的路麵是由幾塊青石板拚鋪得，且高低不平，又極為粗糙，難怪她跳出去，磕得這麽慘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