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此情無計可消除
翌日小香正與沁月梳理頭發。
“夫人,楚公子選了兩位姑娘連夜走了。”小香將一隻碧玉蓮花簪子插入到沁月的發髻間。
“哦,隻選了兩位?”沁月看似漫不經心地應著,指尖不停地撥弄著梳妝台上的瑪瑙耳墜,翻過來調過去,可以反應出她內心的緊張。
“是啊,而且,楚公了連看也沒看,隨手拉了兩位姑姑的手,便往自己的房裏走去了。”
“那,兩位姑娘昨夜-——宿在他房裏了——————”沁月話未問完,聽到奕玄破門而入,檀香木的房門,成八字敞開,隨著他一陣風般地闖進來,而啪啪作響,開開回回扇動著。
奕玄推門而放,徑直走到沁月身後,一把拉住沁月的手腕,往外便拉。
“你幹什麽?”沁月驚呼。
“你跟我走。”連拉帶拽地將沁月往外拉去-——
沁月反手揮了一掌,奕玄側身一躲,沁月乘機閃身到一璉,怒目瞪視著奕玄:“楚少軒是我趕走的,我已經給了他休書,從今以後,他與我們再沒有關係了。”
“你給了他休書?!”奕玄聽到休書兩個字,整個都僵住了。
“是的,我們沒有關係了,而且,我給他選了兩位年輕貌美的姑娘,總算不欠他什麽了。”沁月將輕淺地目光轉向窗外,平視著窗外的滿院春色。
“你知道他是怎麽中的蠱毒麽?”奕玄上前兩步,站到她身側,神情有些哀傷,一向樂天的奕玄,本不是憂慮地性格,可今天,眼角眉梢包藏著怨歎。
“他那麽風流,說不定是從哪個女人那裏招來的。”沁月不加思索地說著。
“你當真以為他天生留戀花叢?他是為了你,才會如此。”
“什麽?”驚叫出聲,“這怎麽可能?”
沁月聽得一頭霧水,同時也越感到這件事,不是那麽簡單,“你倒是說說看,他是怎麽因為我而中毒的?”
想起哥哥冷胤天,因從小一起耳鬢廝磨,他也真的當他是哥哥,而此時想起他,奕玄的唇角泛起了凜冽地寒意,‘這件事情,說來複雜,他要怎麽說,才不至於讓她想起曾經那些苦惱的事情呢。’
“此事說來話長,當初是有人拿你的生命安全相威逼才迫得他束手就擒,服了那惑情的盅毒!”
“那個人是誰?為什麽要這以做?”沁月微微轉過臉,看向奕玄的眼神愈加嚴肅。
“那個人——也是個愛慕你的男人,他嫉妒你與少軒的感情甚篤,才會想出此種毒計將你們拆散!”
他的聲音堅定表情認真,沁月即使再怎麽不相信這個故事,不相信楚少軒,卻相信眼前這個邪魅男人罕有的認真。
“那個男人是誰?”
“沁月,那個男人已經死了,他是誰已經不重要了,重要是少軒,我希望你能原諒他。”他拉起沁月的手,“我們一起把他找回來!”
沁月將手抽出他灼熱的大掌,垂眸移開紛亂而猶豫的視線,“他沒了我也挺開心的,我現在什麽也不記得了,我覺得不記得了更好,何必將一切強行拉回到從前呢。”
“沁月,他離開你是不可能會好的!這點我可以保證,在我們幾人中,少軒是最早愛你,而且這愛持續了十年之久,到現在都沒有改變過。”奕玄說得越發激動。
“你們幾人?還說什麽十年?十年前我怕還是個孩子。”沁月完全被他的話弄懵了,疑惑地看著他。
“呃——我們從小說認識了,——不管怎麽說,今天我們必須去找少軒,跟我走,”奕玄說著拉起她的小手往外走。
“我不去,他有美人相伴了,此時還不知道有多麽開心,還是不要打擾的好!”一甩手,坐到榻上將臉扭到一邊。
奕玄無奈,心裏萬分焦急,微一彎腰橫將沁月抱在了懷裏:“我們就一起看看他是怎麽樣的開心生活的!”抱著她,大步流星往外就走,不再管她是否願意,更不在意打在身上的如雨點般的粉拳。。。
奕玄抱著沁月強行踏上馬車。
對著著在一邊的釋墨吩咐一聲:“走!”
那馬車便急馳起來……
“我不去,他挺好的,放我下車!”沁月哪裏肯乖乖的就犯,與奕玄在馬車裏推搡起來。
奕玄也顧不得許多,提指在她身上點住穴道。
沁身隻覺得身子一僵一麻,再不能動,像個木偶一般,任他的大掌將自己摟入懷裏。
“你——當真願意與別人一同分享我?”沁月一動不動瞪著奕玄,慧黠地眼眸裏浮起層層水霧,聲音也是透著種種委屈。
“我自是不願意,隻是緣份,在我還沒有掌控他的時候,他便掌控了我們。”奕玄輕聲說著,溫柔多情的眼睛裏蘊含著綿長地愛意。
“好,一會要是看到他與那兩位姑娘過得很好,你要答應我,我與他之間的緣分就算過去了,以後再不能提。”
奕玄暗歎口氣,繼而性感地唇角溢出無耐地笑意,點了點頭,“好,他若是真心愛上你給他的兩位小妾,我們就與他斷絕來往!”
“一言為定!”沁月躺在奕玄腿上,天真地與他討價還價。
奕玄淡淡地笑了,即使山無棱,天地合,少軒對沁月都不會移情別戀,他們對她感情皆是至死不渝,至死不渝。
釋墨將馬車趕到郊外路邊停下,這是他昨夜跟蹤少軒來到此,才得以知道少軒的棲身所在。
“到了!”釋墨望著不遠處的竹屋,輕聲提醒著。
奕玄看了懷裏的沁月,伸手解了她的穴道,有些事,一定要她親自麵對了,才能相信和接受。
身體恢複了知覺,沁月略微活動一步,才隨在他身後下了馬車。
安排釋墨守在馬車邊,兩人攜手走向坡上的竹屋。
“這裏風景還真不錯!”‘果然他要過閑雲野鶴一樣的日子,估計現在左摟右抱的,過得不知有多快樂呢,沁月在心裏嘀咕著,眼見走到竹屋邊。
走到竹屋外,聽得裏麵傳來悠悠的吹彈之聲,如行雲流水般悠揚。
奕玄伸手敲門,被沁月一把拉住。
當然要看他平時的樣子,這樣敲門進去,難免作假。
奕玄搖頭笑了,收回敲門的手。
沁月隔著鏤空地窗戶往裏麵窺探。
竹屋裏,一襲白袍的男子背對著窗,斜靠坐在竹椅上,手中舉著懷盞,那迷人的姿態,完全是沉浸在繞梁地音律中,陶醉著。
坐在他麵前的兩位女子,衣著光鮮,一人吹彈,一人歌舞,搭配得惟妙惟肖。
輕歌漫舞,品竹調絲,把酒言歡,這哪是人過的日子,分明是神仙過的日子嘛。
沁月回頭瞪了奕玄一眼,嫣然地唇瓣也因氣噴而微微發顫。
奕玄看也不看,唇邊蕩起苦澀,‘少軒啊少軒,你何必要苦了自己,與這些妓子合演這出雙簧給她看呢,外表裝得光鮮華麗,實則心裏痛不堪言,何苦-——’
沁月穩了穩心神,此時哪有要進去了想法,拉起奕玄的手要往回走。
不料剛一轉身,身上再度一麻一僵,心裏不禁咒罵:‘該死的,又將她點了穴,這是要幹什麽!’
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發現發不出一個音調來。
奕玄從腰間解下一個荷包,親手為她別在腰間,微伏下身到她耳邊,借著琴音,以隻有她能聽到的聲音:“你留下來,才能看到真像,到時要怎麽做,我都不怨你。”
奕玄說完,性感的薄唇在她的紅唇上輕吻了,如蜻蜓點水,飛離了她的唇瓣,轉過身放重了步子,便頭也不回的獨自走了……
相公,奕玄-……你這壞蛋-——你別走,別走-怎麽能扔下她,就這麽走了——不能發出聲音,沁月在心裏不停地罵著。
咒罵了許久,屋子裏的琴音停了,傳來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