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山雞和鳳凰

  羅慕芷這才轉過頭看向她，她微微的笑著說道：“看來你很期待這次進宮啊。”


  “哎呀，大姐姐瞧你說的，難道姐姐心裏不歡喜嗎？”羅慕玉反問了過來。


  “歡喜啊，妹妹能陪著我這個姐姐進宮，我怎麽能不歡喜呢”羅慕芷雙目含笑。


  羅慕玉心中冷哼一聲，隻當羅慕芷是在說風涼話，卻不知道她其實是另有深意。


  勇慶門的宮門口守著兩個小太監，見到羅慕芷兩個人之後，遲疑了一會兒才上前來問道：“請問您可是鎮王府家的小姐羅慕芷？”


  羅慕芷點點頭，兩位太監頓時露出阿諛的笑容：“請兩位小姐跟我們來吧。”


  白芷和素雲也想跟上去，卻被攔住了。


  “小姐”素雲急忙喊道。


  羅慕芷回過頭來示意她在次等候，便跟著太監進了宮門。


  沿著長長的宮道，又順著假山亭台樓閣一路左轉右轉，中途又換了轎子，大約有兩刻鍾的時間，轎子才停了下來。


  “兩位小姐，頤和宮到了，請下轎吧。”太監尖尖的聲音響了起來，羅慕芷和羅慕玉先後下轎，一抬頭便看到巍峨的大殿聳立在自己的麵前。


  看著熟悉的大殿從前世穿越了時光展現在自己的麵前，羅慕芷的心裏充滿了苦澀，那些微的懷念。


  而一旁的羅慕玉則是瞪大了雙眼，滿臉都是渴望和羨慕。


  引路的太監先是跟守在大殿門口的太監說了一聲，這才返回來躬身做出前行的手勢：“請吧。”


  羅慕芷和羅慕玉前後走向大殿，守在大殿門口的太監高聲通報道：“承安郡主到。”


  一步一步跨過門走進去，羅慕芷甚至規矩也不敢抬頭，老老實實的跪在大殿的中央，叩頭道：“臣女羅慕芷攜小妹羅慕玉前來拜見太後，各位娘娘。”


  端坐在大殿最高處，雕刻著鳳凰的座椅上的太後看著不遠處的羅慕芷，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光芒。


  “起來吧。”太後肅穆的聲音響了起來。


  羅慕芷和羅慕玉這才敢站了起來，縱使站了起來羅慕芷依舊目不斜視的看著眼前的幾寸土地，而羅慕玉卻用眼角的餘光貪婪的注釋這周遭的一切。


  太後身後的李嬤嬤敏銳的感知到了羅慕玉的行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真是沒規矩，不過聽說是庶出的，這也難怪，嫡出庶出就是不一樣。


  太後自然也感應到了羅慕玉的小動作，不過她對此並不在意，因為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在羅慕芷身上，靜靜的看著這個小女孩，她命令道：“羅慕芷，走近些，讓哀家好好看看。”


  羅慕芷依言慢慢的走近，直到李嬤嬤發出提醒，才停下腳步抬起頭來。


  在看到羅慕芷麵容的那一刻，太後的眼眶一刹那有些濕潤了，她的手忍不住顫抖起來，呼吸微微的變得急促，時光仿佛一下子回轉到了十幾年前，那也是一個天朗氣清的日子，安和郡主站在自己的麵前，衝著自己撒嬌。


  眼前的這個羅慕芷的麵容和安和郡主的容貌重疊在了一起，太後壓製住心中的激動，麵容上仍然是肅穆的模樣，語氣卻變得溫和了很多，她說道：“坐下吧。”


  一旁的宮女立刻走上前來，引導羅慕芷和羅慕玉落座。


  兩個人剛坐下，太後還沒來得及寒暄，守門的太監就高喊道：“皇貴妃到！”


  人還未見，先是傳來一陣歡笑的聲音，隻聽門外人喜氣洋洋的說道：“我聽聞母後召見承安郡主，便也急急忙忙的趕來了，母後我沒來遲吧。”


  隨著聲音的傳來，一個身穿大紅色羅裙，上繡大多大多的金色花朵的中年女子走了進來，她麵如銀盤，膚如白雪，眉如青黛，雙目上挑，一對鳳目裏滿滿都是傲氣。


  看到她的那一刻，羅慕芷心中終於安定了，沒有變，至少皇貴妃沒有變，還是這樣的性子，猶如傲雪開放的寒梅。


  “你這潑猴，平日裏忙的很，怎麽有空來看我這老婆子”太後看到皇貴妃忍不住調侃道，同時招呼李嬤嬤給皇貴妃看座。


  皇貴妃眉目一流轉看向羅慕芷，麵上帶笑道：“母後不忙，先讓我看看承安郡主”說著走過來，目光在羅慕芷和羅慕玉的身前巡視，原本在看到羅慕芷的時候嘴角還帶著笑容，可是笑容在目光觸及到羅慕玉的時候頓時消失不見了。


  皇貴妃的眼裏飄過了一絲烏雲，但她臉上仍然掛著得體的微笑詢問道：“這兩位小姐哪一位是承安郡主呢？”


  羅慕芷上前來說道：“正是臣女。”


  皇貴妃打量了羅慕芷素雅的裝扮，心裏已經有了幾分喜歡，她上前來拉住羅慕芷的手說：“讓我好好看看，嗯，是個客人，素雅又漂亮，可比那種明明是山雞，卻硬要穿鳳凰衣服的人強多了。”


  此言一出，大殿內頓時安靜了下來，在場的都是人精，怎麽會不明白皇貴妃的意思，各人的眼睛落了一圈，很快就矚目在羅慕玉的身上。


  原先還沒覺得，現在看來皇貴妃的衣服無論樣式還是顏色和羅慕玉的幾乎一模一樣啊，太後的臉色沉了下來，李嬤嬤越來越覺得這個庶出的羅慕玉不懂規矩。


  皇貴妃故意走到羅慕玉的身前，淡淡的問道：“這位卻是那一位啊？”


  羅慕玉一聽到貴妃問到自己，心中欣喜的說道：“小女叫做羅慕玉是鎮王府的二小姐。”


  她話語剛說完，皇貴妃跟沒聽到的似的突然來了一句“我沒聽說過鎮王府裏麵有二小姐，那你看來應該是庶出的了，也難怪膽子這麽大，一個小小的庶出的臣女也敢穿著正紅色的牡丹裙前來麵見太後。”


  周圍的宮女悄悄的遞著眼色，這下子有好戲看了，太後的臉色已經是陰沉一片，這個庶女太不懂規矩！


  羅慕玉原本還有些懵，民間穿正紅色的民女多的是，為何皇貴妃偏偏針對自己，當她的眼睛在皇貴妃的衣裙上麵溜了一圈之後，立刻感覺到不妙慌忙跪在地上，請罪道：“請貴妃恕罪，臣女不是故意要與貴妃穿的一樣的，隻是覺得喜慶，才這樣穿著的”說著淚珠子就已經嘩啦啦的掉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