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問罪
“跪下”高座之上，威嚴的皇上怒然命令道：“承安郡主你可知罪？”
怎麽回事？羅慕芷抬眼望去，注意到皇上鐵青的麵容和太後冰冷，不善的目光，再聯想到羅慕玉等人的出現，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眼下分明是要審問自己。
羅慕芷縱然不想，也隻能跪倒在地，她微微低著頭，清麗麵容上含著不解：“皇上問臣女可知罪，臣女卻想問臣女到底何罪之有？”
“逆女，還敢嘴硬？”羅庚一拍桌子，站起來快步走過來，麵朝皇上和太後說道：“聖上，太後，你這逆女如此膽大包天，不孝不忠，臣請求聖上準許臣將她帶回去，嚴厲的管教。”
真是好笑，事情都沒有說清楚，開口就要定罪，羅慕芷心中冷笑不止，好一個羅庚，她用膝蓋向前挪移幾步，叩頭道：“皇上，太後，就算要定臣女的罪，也應該告訴臣女犯了何罪，自古以來就算是死刑犯，也至少死的明白，更何況臣女乃是皇家親封的郡主。”
羅庚更加的憤怒，這個逆女居然還在垂死掙紮，胡言亂語的狡辯，萬一給鎮王府帶來災禍……想到這裏，羅庚轉過身一個巴掌打過來：“逆女，給我閉嘴，你禍害自己的親妹妹，到還有理了。”
想打我？羅慕芷冷哼一聲，快速閃躲，同時手指彎曲，在羅庚的手肘處快速的彈了一下。
“啊”羅庚隻感覺到手肘處猛地一麻一疼，他無法控製的叫出聲來，捂著自己的手肘，大罵道：“你這個逆女，我非要替你死去的娘親好好的教訓你。”
羅慕芷冷笑，容顏上凝結著一層淡淡的冰雪，她淡漠的問道：“父親恐怕沒有資格替娘親教訓我吧，這十幾年來，恐怕您早已忘記了娘親的容貌了吧。”
一句話說中了羅庚的心事，羅庚頓時結舌了，他瞪圓了眼睛：“你……”
看了羅庚這幅樣子，都是精明的人，如何不明白，太後想起前程往事，臉色陰沉的幾乎要滴出水啦，她猛地訓斥道：“都給我適可而止，你們當我這頤和宮是什麽地方，是大街嗎？”
太後的臉色讓羅庚心中發寒，再看看皇上的臉色也是鐵青一片，回想起那些往事，和那些恩恩怨怨，他的手有些顫抖，往事決不能重演，至少不能再讓皇家對鎮王府產生不滿的情緒。
氣氛一時間安靜了下來，羅慕芷沒有說話，因為她知道還沒有輪到自己說話。
羅慕玉心裏有些著急了，奇怪了，方才皇上和太後聽說了巫蠱之事，明明還多羅慕芷怒不可解的，可為何突然之間針對起父親來了，她握著帕子，心思急轉，這麽好的絆倒羅慕芷的機會，不能就這麽錯失了，悄悄的看向張姨娘。
張姨娘注意到自家女兒的目光，看過去，目光含著詢問之意。
拿出帕子，擋住太後等人的目光，她無聲的比出口型：“哭。”
張姨娘會意，走出來跪倒在地，哀哀戚戚的喊道：“請太後，皇上為小女做主啊，可憐我這小女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平日裏也沒有什麽仇家，怎麽突然就被人詛咒長了一身的紅斑啊，也不知能不能好，我可憐的玉兒啊。”
她的哭聲就像是碎裂的玻璃刺破了這凝固的氣氛，皇上和太後的注意力自然又被吸引了回來。
羅慕芷自始至終鎮定的跪在那裏，容顏安靜而肅穆，並無一絲一毫的慌張和害怕，這樣的羅慕芷，皇上仿佛穿越了時空，眼前的人和另外一個女子的身影重合了，真的久違了，他的心在顫抖。
一時之間皇上沒有說話，太後靜靜的看著羅慕芷，招招手，一旁的李嬤嬤遞過來一個托盤，托盤裏放著一個用布包著的巫蠱娃娃。
太後拿起來，看了看那個巫蠱娃娃，想起了雲貴妃，瞳孔裏呼喚過一絲陰翳，真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了，又出現了巫蠱之事，而且還是自己寵愛的承安郡主。
隨手把巫蠱娃娃扔到羅慕芷的身前，太後一眨不眨的專注的盯著羅慕芷，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的動作和微表情：“這個東西你可認的？”
羅慕芷拿起來，整個人頓時僵住了，這個東西她何止見過，前世羅慕玉就是利用這種東西害死了自己的性命，還有自己腹中的孩兒。
手不由自主的收緊，她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當年寵冠後宮的雲貴妃尚且因為巫蠱之事悲慘死去，更何況自己一個小小的郡主，沒有娘疼沒有父維護，這分明死一個死局。
臨到這一步，羅慕芷反而笑了，她放下巫蠱娃娃，不再顧忌不能直視皇上和太後的宮規，相反她看著上位者，雙眼澄澈而透亮，就像是上好的琥珀。
“回稟太後，這樣東西臣女認的”羅慕芷淡淡的說道。
羅慕玉當時愣住了，隨即暗暗欣喜，她原本還以為這個羅慕芷變得精明了，現在聽她親口承認，頓時浮現出不屑和輕蔑，看來還是原來那麽的愚蠢，不過下一刻，她再次楞住了。
“這東西臣女雖然認的，但是卻並不是臣女的”羅慕芷說著，把那巫蠱娃娃翻過來，看了一眼那上麵刻著的八字，裝作驚奇的樣子說道：“咦，這上麵的八字看著好眼熟啊，原來是二妹妹的生辰八字啊。”
眾人的臉色都變了，張姨娘和羅慕玉麵容上已經浮現了冷笑，這可怨不得她們，是你羅慕芷自己跳進陷阱的。
羅庚倒是鬆了一口氣，反正是羅慕芷自己承認的，自己最多也是一個管教不嚴的罪名。
皇上和太後自然是震怒，這個宮殿裏最冷靜的反而是羅慕成和李玉李公公，兩個人都覺得事情沒有那麽簡單，或者說羅慕芷沒有那麽簡單。
張姨娘又開始嚎哭了，連連叩頭道：“太後，皇上，大小姐親口承認認的這東西，又知道玉兒的生辰八字，更何況這東西是從錦繡閣中挖出來的，若說和大小姐羅慕芷沒有一點關係，誰會相信啊”說著又是叩頭：“還請太後和皇上為臣婦和小女做主啊，可憐我的玉兒啊。”
羅慕玉也跟著哭哭啼啼的跪倒在地，她連連跪走，走到羅慕芷的麵前，淚花閃爍，看著別是柔弱可憐，楚楚動人，猶如一朵風中搖曳的白蓮花：“大姐姐，小妹知道前些日子我們起了爭執，你很不高興，可是你再不高興，也不能如此做啊。”
原來這個羅慕玉和羅慕芷起過爭執，眾人恍然，羅慕成也站出來說道：“太後，皇上，臣可以作證，小妹確實和羅慕芷起過爭執，小妹後來還對臣說過。”
這樣一來，羅慕芷就有了作案的動機，物證有了，人證有了，羅慕芷幾乎是陷入了一個必死的局麵，山窮水盡，誰來救救她。
太後眼中最後一絲希望也散去了，自古後宮後宅從來都是紛爭不斷的，難道真的是承安郡主做的嗎？
“哀家問你，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
牆倒眾人推，跟何況羅慕成和羅慕玉是一母同胞，定然不會是放過自己的，隻可惜她們都忽略了一件事情，羅慕芷坦然的直視著太後，麵色嚴肅的說道：“回稟太後，這件事不是臣女做的，理由很簡單，因為臣女並沒有作案的時間。”
對啊，羅慕芷這些日子一直都在宮中，就算想要詛咒羅慕玉，那也得有機會回去，有時間施法。
頓時太後和皇上心裏又是起了懷疑來，皇上此時已經清醒過來，想起雲貴妃，心中沉沉的，他開口道：“那這東西為何是在你的錦繡閣中被挖出來？”
張姨娘也跟著問：“對啊，這東西為何是在錦繡閣中挖出來的，還有那個作案時間，你若是沒有時間，也可以指派下人去做。”
她心中暗暗的想到，我看你怎麽狡辯？
太後的瞳孔裏劃過絲絲的黑光她在等羅慕芷的回答。
羅慕玉的心提了起來，心中狐疑，難不成大姐姐還有什麽證明不成？她仔細思索，若是自己該要如何脫身？怎麽想都是死路一條啊。
但她萬萬沒想到羅慕芷沒有去證明什麽，而是反口說道：“看來這件事還真是理不清道不明了，既然如此，那臣女就提出一個假設吧。”
假設？這個承安郡主到底要搞什麽名堂，皇上皺了皺眉頭，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太後便下令道：“什麽假設你說吧，若是說不出個名堂，哀家必定重罰。”
看來這些日子的相處，太後到底還是對自己有幾分感情的，羅慕芷不給其餘人說話的機會，開始假設道：“太後，假如臣女真的是那個幕後黑手，臣女首先要有動機，方才二妹妹說是因為我們姐妹爭執，各位試想我和二妹妹總共也發生過一次爭執，最多知是拌嘴而已，也不是什麽深仇大恨，臣女有必要冒著被重罰甚至賜死的風險，使用巫蠱娃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