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初現端倪
連行禮都是男人的章法，這個葉飛有點意思，隻不過……羅慕芷放下手中的青花茶盞，微微一笑說道：“陸安你一片好心，我羅慕芷心領了，隻是我恐怕不能讓你的表妹留在我身邊做貼身丫鬟。”
素雲聽到這句話，登時看向陸安和葉飛，她心情有些矛盾，自己每天守在小姐身邊有時候覺得太孤單，可是來一個人跟自己一起伺候小姐，萬一奪走了小姐的寵愛可怎麽辦？
就在她糾結的時候，陸安開口說話了。
“小姐，這是為什麽？前些日子您不是默認了嗎？”陸安有些不明白了，隻單單一個素雲太多嘴多舌，讓葉飛留在身邊，也可以幫忙看著素雲。
羅慕芷像是看出了陸安的心思，笑的很是溫和，她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思，素雲的確有些太多話，可我之所以不能留葉飛在我身邊，卻是因為實在是不合適？難道你就沒有發現嗎？”
“發覺什麽？陸安還沒明白過來，難道自己表妹有什麽不對的地方嗎？”
到底是男人，心思遠遠不如女人細膩啊，羅慕芷隱秘的提示到：“我要的是貼身丫鬟，應當是一個正統的女兒家。”
一語點醒夢中人，陸安上上下下的打量自己的表妹，終於後知後覺的的發現不對勁兒的地方在哪裏了，隻見葉飛穿著一身的男兒裝，梳著男人的頭發，而且還想男人似的昂首挺胸的站著，總而言之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女人的味道，這要是放在羅慕芷身邊，一句話太引人矚目。
“小姐，我明白了”陸安恍然說道，但是又有些不甘心，他的眼光若有若無的看向素雲，到底是不放心。
羅慕芷何嚐不明白他的心思，心中正在考慮著該如何的時候，葉飛開口說話了，她的聲音跟她的人一樣帶著冷冷的肅殺：“大小姐和表哥不用為怎麽安置我費心，我可以做小姐的暗衛，保護小姐的安全。”
“這主意倒是不錯”羅慕芷頷首，她看向葉飛，雙眸中含笑：“隻是如此有些委屈你了。”
葉飛聳聳肩：“無所謂。”
如此一來葉飛的事情就算是板上釘釘了。
一直忐忑的素雲說不上來自己的感覺，有點失望，但更多的是高興，這樣小姐又是自己一個人的了。
估摸著時間差不多，羅慕清看了看計時的水漏，心裏又估算了一番藥效發作的大致時間，她整整衣袖，嘴邊帶笑道：“素雲，我們走吧。”
聽濤苑內，清風襲來，鬆濤陣陣，帶著獨特的樹木的香味，正是深秋時節，地麵上落滿了稀稀疏疏的鬆針，踩在腳底下分外的柔軟。
趙氏院子裏的二等丫鬟鴛鴦看到羅慕芷，連忙行禮笑著說：“大小姐來了，夫人已經起來了，大小姐趕緊進去吧。”
羅慕芷嗯了一聲，鴛鴦掀開簾子請她進去。
一進屋，就看到羅慕清正依偎在趙氏的身邊，手上端著一碗藥，右手拿著勺子給趙氏喂藥，端是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麵。
這樣的場景，羅慕芷已經見過很多次了，心中感慨：趙氏好福氣啊，生了個好女兒，還能享受天倫之樂。
她上前給趙氏請安：“母親安好”又衝著羅慕清點點頭。
羅慕清看到羅慕芷，嘴邊微微翹起，整個人的氣質也溫和了不少，她一邊喂藥，一邊側目跟羅慕芷說道：“大姐姐最近可安好啊？”
趙氏的貼身丫鬟青鸞請羅慕芷坐下，羅慕芷微微一笑說道：“我最近好的不得了，隻是有些擔憂二妹妹的病情。”
一小碗藥很快就喝完了，羅慕清放下手中的碗，拿出帕子來給趙氏擦嘴，一邊擦著一邊說道：“我就瞧不慣二姐姐那一副柔弱樣子，也虧得大姐姐心腸軟和，還給二姐姐請來彤軒閣的大夫診治一番。”
“歐？”一旁聽著的趙氏微微一挑眉，看向羅慕芷說道：“你給二小姐請了大夫，這事我怎麽不知道。”
羅慕芷嘴邊的笑意加深，她袖中的手指微微的彈動：“是前天的事情了，女兒去看二妹妹，看著她滿臉紅斑，實在擔憂，這才請了大夫前來。”
“那怎麽也不跟我說一聲”趙氏語氣中帶著幾分責備，有點責怪羅慕芷亂插手的意思，畢竟羅慕玉先前口口聲聲說是被人詛咒了，這麽一個馬蜂窩，趙氏幹脆聲稱自己病了，從羅慕玉從皇宮中回到鎮王府，她連看都沒有看過。
羅慕清怎麽會不知道母親避嫌的心思，她拉住母親的手，暗地裏用力的捏住，趙氏覺得不對，看向自己的女兒，卻見羅慕清意味深長的說道：“母親，前幾天你不是頭疼的厲害嗎？大姐姐也是怕打擾到你休息，這才沒有讓人知會您啊。”
這小丫頭，不知道心裏什麽心思，趙氏心中無奈的搖頭，她拍拍羅慕清的手說道：“罷了，你大姐姐也是一片好心，那大夫怎麽說的？”
羅慕芷眼光微微閃動，她摩挲著袖子上的芙蓉並蒂花說道：“還是跟以前的大夫都是一樣的結論，隻不過這一次請來的大夫為二妹妹開了些補藥，我前天特意熬好了個二妹妹送過去，也不知道喝了這兩天藥，二妹妹的身體有沒有好些，身上的臉上的紅斑是否下去了呢？”
趙氏聞言，挑眉不語，羅慕芷說這話很有意思，既然是她請的大夫，她總要在用藥後看看羅慕玉是不是好轉了，可看她現在說這話，好似羅慕玉用藥之後就根本沒再去看過她。
羅慕清則是笑道：“無論好沒好，總歸是姐姐的心意，就是不知道二姐姐領不領情，指不定心裏還在暗怪大姐姐你多事呢。”
羅慕芷聽了也不說話，趙氏掐了羅慕清的手，訓斥道：“不該說的別說。”
羅慕清拉住趙氏的手臂撒嬌道：“女兒知道了，就是隨口說說而已。”
幾個人正說著話，門外守著的丫鬟鴛鴦通報道：“夫人，二小姐來了。”
簾子被掀開了，臉上圍著一條紗巾的羅慕玉帶著貼身丫鬟白芷走了進來，她在離趙氏稍遠的地方行禮道：“女兒給母親請安。”
趙氏看見羅慕玉，不動聲色的說道：“你既然病著，就不必來請安了，多多歇著才是。”
羅慕玉清咳兩聲，越發顯得人比花嬌弱，好一副病人若西子勝三分，她語氣輕微的說道：“那怎麽可以，女兒雖然病著，可是雙腿又未殘了，總該給母親請安的。”
趙氏顯出一副慈和的樣子來：“難為你有這份心了，聽說你大姐姐給你請了大夫？”
聽到這句話，羅慕玉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一瞬間，她手裏的緊緊的捏著手裏的帕子，強顏歡笑道：“是啊，大姐姐真是一片苦心，女兒嫌藥苦，大姐姐還親自規勸女兒喝藥呢。”
說是規勸，其實就是強迫，趙氏聽出了言外之意，並不理睬，而是繼續裝糊塗問道：“那藥效果如何啊？你可有好點沒”一邊示意身邊的丫鬟秋水給羅慕玉看座。
秋水把椅子搬過來，請羅慕玉坐下了，又轉身端來一杯茶說道：“請二小姐喝茶。”
羅慕玉接過來說道：“謝謝秋水姐姐。”
秋水笑了笑，重新退回趙氏的身邊。
羅慕清板著小臉問道：“二姐姐，母親問你那藥可有效果沒，你為何不說？”
不由得想起了羅慕芷強迫自己喝藥的那一幕，羅慕玉的身子就是一僵，白芷感覺到自家小姐的不對勁兒，於是站出來回答，說是回答倒不如說是抱怨：“要奴婢說大小姐真真是白費苦心了，那藥一點作用都沒有，還刺激的我家小姐一點子胃口都沒有，可憐我家小姐受了這麽多的折騰。”
“退下，主子說話，豈有你一個丫鬟插嘴的道理”趙氏斥責道，冷不防幽幽哽咽的哭聲響了起來。
眾人尋聲看去，卻原來是羅慕玉突然哭了起來，也不知是為了什麽？
羅慕清冷哼一聲：“裝模作樣！”
趙氏作為主母，總不能不聞不問，於是說道：“你這是怎麽了，也有沒有人欺負你，怎麽哭了起來？”
羅慕芷也看過去，心中卻在納悶，按理說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怎麽還沒有……到底怎麽回事，難道……想到這個可能，心不由得沉下去。
她正暗自懊惱自己不該輕信百靈的時候，羅慕玉的哭聲戛然而止，隻見她跟渾身上下長了刺一樣，上下左右的坐立不安。
趙氏看在眼裏，心中不悅。
“喲，二姐姐這是怎麽了”羅慕清陰陽怪氣的說道。
見效了，看來百靈並沒有背叛自己，而是按照自己的吩咐做了，她心中一輕，整個人鬆弛很多，站起來走到羅慕玉身邊，故作關切的說道：“妹妹怎麽了，看起來好像是不舒服啊。”
羅慕玉看到羅慕芷心中恨意一閃而過，她站起身來說道：“母親，女兒身體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趙氏正打算點頭，暗地裏卻被羅慕清猛然拽了一下，趙氏轉而改口說道：“可憐的，你也別回去了，我這就吩咐鴛鴦去請大夫來，我這裏藥材多，到時候大夫開了藥，也方便抓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