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眾口鑠金
“什麽缺陷？”趙氏問道。
羅慕芷微微一笑道：“用的時間長了，不光損害身體的髒器，而且會導致不孕，這也是為什麽這樣的美容聖品最後會失傳，因為從根本上來說，得不償失。”
羅慕清聞言，咂舌道：“那二姐姐付出的這個代價太大了。”
羅慕芷微微一笑道：“我看她可能根本不知道銷魂香的恐怖之處，否則怎麽敢。”
生育可是女子最重要的事情，哪怕是羅慕玉也不敢冒險，唯一的可能就是羅慕玉壓根不知道這件事，趙氏思索著，還是覺得有哪裏不太對，她微微皺眉，突然一驚，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之處，趙氏的臉色陰沉像是可以滴出水來，她對著羅慕清說道：“我這會兒子覺得不太舒服，你去把我平日常吃的平新丹拿來。”
羅慕清不疑有他，說道：“母親稍等，女兒這就去。”
待到羅慕清的身影一消失，趙氏就沉著臉問道：“這件事是不是和宮中的某一位也有關係？”
“母親真是一猜就準，女兒也是這樣想的”羅慕芷微微的笑著，仿佛不以為意的說道：“這才是為什麽我和慕清發現羅慕玉是在裝病但卻不明著揭穿的原因。”
趙氏暗歎羅慕芷實在是心細如發，同時果斷聰慧，用這樣的方式戳穿羅慕玉的裝病，既給了羅慕玉台階下，又會讓羅慕玉感到自己似乎被算計了，但是卻不敢聲張，為了保證自己的安全，羅慕玉勢必不會跟宮中的某位貴人坦白，隻會另想辦法。
這樣一來也就跟羅慕芷和鎮王府沒有什麽關係了，羅慕芷可以脫身幹淨，當然除了羅慕玉更加的恨她之外。
一切都在羅慕芷的意料之中，計劃完成的差不多了，不過還有一點必須解決，那就是關於自己用巫蠱謀害自己二妹妹的流言這一點，羅慕芷站起身來，做福行禮：“母親，女兒能做的都做了，隻是有一件事情需要母親幫忙。”
雖然原先對於這個繼女，趙氏沒有什麽感覺，不過隨著時間的流失，她倒是越來越欣賞羅慕芷，府邸裏的張姨娘和一直無所出的劉姨娘都不是什麽安分的主，自己娘家也不算太強盛，有羅慕芷這個天然的盟友，而且這個盟友這樣的聰慧，無意識最好的助力，所謂投桃報李，趙氏笑道：“什麽事情，說來聽聽，你幫我打擊了羅慕玉，也算是幫我出了一口氣，隻要不是什麽太強人所難的，我定然助你。”
聽了趙氏的話，羅慕芷眼中泛起了笑意，她輕輕的走進趙氏，在她的身邊停下：“母親……”
趙氏一邊聽著，臉上從開始的驚訝漸漸轉變為恍然，最後變為深深的欣賞和感慨，一個從小就沒娘的孩子，禮儀規矩每樣都拿得出手，有如此聰慧靈動，實在是難得，她拉住羅慕芷的手，輕輕拍了拍說道：“放心，這點小事，我還是辦得到。”
一大一小，一老一幼彼此對視著，兩個人臉上都帶著笑容，其中的意味不可言傳隻可意會。
從聽濤苑回到就錦繡閣之後，羅慕芷用晚飯，素雲端著漱口的安神熱茶走進來，一張臉黑漆漆的，看著好像是快要爆炸的烏魚。
羅慕芷接過來熱茶，掀開蓋子，輕輕吹了吹，喝了一口，瞄了素雲一眼，似笑非笑的說道：“瞧你小嘴繃緊的，怎麽了？有人欺負你了？”
素雲氣哄哄的坐下，嘟著嘴說道：“小姐，我剛才去廚房端安神茶，又聽到一些閑言碎語，大抵不過是小姐下詛咒的之類的議論，奴婢真要氣死了，二小姐的病都快要好了，她們還偏偏說是巫蠱造成了，小姐啊你不能再放任這些流言了如果傳遍了整個京城，小姐你可怎麽辦啊？”
羅慕芷聞言笑了笑，說道：“你既然知道是閑言碎語，就不該當真，素雲別著急，流言很快就會改變風向的，葉飛你說是嗎？”
素雲聽到葉飛兩個字正疑惑著，葉飛都不在，小姐喊葉飛做什麽的時候，房梁上突然傳來葉飛肅殺的聲音：“小姐說什麽，就是什麽。”
忍不住嘴角上翹，羅慕芷原本是想試探一番，結果如她所料，葉飛果然在屋子中，她開始有點探究葉飛的背景了，到底是什麽環境讓這個葉飛區區一個女子這樣的訓練有素？
素雲嚇了一跳，抬著小腦袋直直的往上麵看去，看了半晌也沒有發現葉飛的蹤跡，她低下頭納悶的說：“小姐，我怎麽看不見葉飛，她在哪裏啊？”
“你剛才不是聽見聲音了嗎？自然是在房梁上”羅慕芷站起來伸了個懶腰，準備就寢了，素雲傻乎乎的又看了看說道：“可是奴婢怎麽看不見？”
羅慕芷失笑：“要是能讓你看見，葉飛也就不是葉飛了，還不去把我的睡衣拿來。”
素雲答應著說道：“奴婢這就去。”
看了看頭頂的房梁，羅慕芷輕輕的說：“葉飛，錦繡閣的安危就交給你了，還有你平日多幫我照看一下素雲，這個小丫頭管不住自己的嘴，我怕她有朝一日會招來災禍。”
“小姐，我知道了”葉飛不輕不重，不喜不悲的聲音響了起來。
兩天後，趙氏突然宣布要去禮部侍郎家做客，說是為了讓小姐們見見世麵，所以要帶著小姐們一起去。
羅慕玉經過這兩天的修養，加上百靈按照羅慕芷的吩咐已經停止給她喝藥和放進婆羅香，她自然康複了，因此趙氏提出去禮部侍郎家裏做客的決定，她稍微想了一下就同意了，其實是因為禮部侍郎乃是太子的中堅力量，據說太子經常去禮部侍郎家走動，羅慕玉心想說不準可以遇到太子哥哥。
自從趙氏提出要去禮部侍郎家去見王夫人的時候，羅慕芷就大概猜到趙氏的用意了，她眼角眉梢彌漫了淡淡的笑意，趙氏真真是個聰明人。
到了禮部侍郎的府邸之後，王夫人在皇族家宴上見過三個姑娘的，尤其是對羅慕玉的印象最好，看見羅慕玉臉上的皮膚有些地方微紅，不由得驚訝的問道：“二小姐這是怎麽了？怎麽看著皮膚紅紅的？”
趙氏原本就想著如何將話題轉移到羅慕玉的身上，現在看王夫人這樣上道，立刻接口道：“好姐姐，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這孩子起了一身的紅斑。”
“還有這樣的事情？可有請大夫來？”王夫人被驚住了，拉著羅慕玉的手不由得鬆開。
趙氏歎口氣說道：“怎麽沒請大夫，連禦醫都來了，就是不知道得的什麽病。”
“啊，竟然這樣，那最後……”王夫人看看羅慕玉，這不是好好的一個人嘛。
趙氏說道：“最後還是大姑娘慕芷請了個醫術高超的大夫，親自給二姑娘熬藥，這才醫好二姑娘的病啊。”
王夫人在看向羅慕芷的時候，眼神已經變了，變得更加的慈和，她轉而去拉羅慕芷的手說道：“妹妹你別說，我第一眼看到大姑娘就覺得合眼緣，現在看來啊更是喜歡，真是個善良的孩子。”
頓時所有人關注的重心全部都轉移到羅慕芷的身上，羅慕芷謙和的笑著，看起來似乎有點害羞。
被冷落的羅慕玉咬著牙，心中生出一股既生瑜何生亮的憤怒和悲傷，羅慕芷為什麽每次都是你壞我的好事，我絕不會放過你的，她悄悄的看向羅慕芷，烏黑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恨意。
像是覺察道這股子恨意，羅慕芷看過去，對著羅慕玉嘴角翹起，露齒而笑。
羅慕玉頓覺心中一股惡氣卡著，咳不出來咽不下去。
這邊趙氏和王夫人熱火連天的聊了起來，趙氏說話很巧妙，處處展現了羅慕芷在家中是如何的照顧兄弟姐妹的，王夫人對此深信不疑。
太陽西落，眼看著時間不早了，趙氏帶著三個姑娘又回了鎮王府，接下來的兩天內，趙氏找就帶著姑娘們串門，但凡是和夫人們聊天，必然會提起羅慕玉起了紅斑，但是卻被大姑娘羅慕芷請來大夫治好的事情。
一時之間整個京城都傳遍了羅慕芷心係二妹妹羅慕玉，不顧一切請了大夫給妹妹看診，最後治好了二妹妹紅斑疾病的事情。
“小姐，正如您所料，流言的風向變了，對小姐很有利”出去探聽後火速趕回來的葉飛雙手作揖稟告道。
“我知道了”羅慕芷點點頭。
葉飛原地一蹬，整個人身輕如燕，飛到了房梁上，重新隱藏了起來。
羅慕芷托著腮看向窗外枝丫變得寥落的梧桐樹，眼簾微合，經過趙氏的嘴和京城中這些貴婦人的嘴，想必這件事已經傳播的人盡皆知了，這樣看來，羅慕玉身後的那為貴人和太後她們也應該都知道了吧，那麽還會怪自己嗎？
午後的陽光正好，她有點疲憊。
正像羅慕芷所猜測的那樣，流言的確傳到了宮中，畢竟當時羅慕玉和羅庚在頤和宮指責羅慕芷使用巫蠱謀害自己妹妹的事剛過去不久，這宮中有的是人知道這件事，現在羅慕玉的紅斑卻被一個江湖大夫治好了，這就很說明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