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節:歎東風(4)

  第127節:歎東風(4)

    鏡的聲音開始變得沙啞,斜暉透徹了窗前白綾迸射出的餘暉中跌落出了淚,周身散發著溫和的光芒。心的左室微微地愁緒,我走過去,一時間忘卻了言語。他身上的氣息綿綿纏繞,我伸出雙手捧起他的麵頰,那眼角殘餘的分明是他的淚。他側過臉,淚不止地流,我探出前身,吮去他的淚。他轉過身,緊緊地抱著我,雙肩存有的壓力幾欲窒息,他開口說道,我真的……很想她。


    他落下的淚,幾乎灼傷了我的肌膚,花碎在空中輾轉飄落,跌落滿地。


    醒來的時候,周身一片死亡的沉寂,蒼穹擴及蔓延,邊緣觸及海角天涯,湛藍無垠如同海的深邃,萬籟俱靜,默不堪言,像是孤城的荒蕪,孑然一身不知道應該往何處,風拂過,輕然飄渺地貫穿其中,枝顫葉動,驚得棲息林中的飛鳥展翅飛離,抖動的羽翼,從中跌落的羽毛輕然墜地,不聲不響。


    血腥安然地於林中遊走,頃刻間,我才明了,那陣輕拂過境的風並非尋常。


    東風是驀然間想起的名字,而後,我才憶起,單,痕墨。或許,他們此刻正在血戰之中,於是,一顆心,更是忐忑不安。我蹌踉地從地上站起,長袖攥於指間,東南西北,我該往何處?


    林的源盡,老樹折斷,轟倒在地撞地出的聲響驚得周身雀鳥逃離棲息之所,像是點綴在蒼白中最灼眼的汙垢,飛鳥過境,羽毛從中飄揚墜落,安詳而帶著不可觸及的神聖,於是,我開始奔跑,幽風掠過耳際,呼哨成音。林中灌木遮掩前行的路,悄愴安逸,直至遊走於空氣之中的血腥愈加濃厚。


    痕墨手中所持長劍,光在其上跳躍,帶著嗜血的蠢蠢欲動,仿若每一次血的濺灩,都足以使它歡愉,直至愈加強大,他的長發飄蕩,不再是火的熾熱,更似血的誘色。他所出的每一擊都足以窒命,而他的矛頭並非對著東風,而是指著單。


    單無心還擊,他不斷地避開痕墨的攻擊,每一次與痕墨的擦肩而過,那淩空而舞的長發都是豔與寂的強烈對比。倘若說痕墨的長發如一團熾火燃燒,那單更是一塊千年融不去的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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