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囂張
沈若白毫不相讓：“是否追悔莫及，也都得見過才知道。姑娘藏頭遮麵，實在不像君子所為。”
那女人對沈若白不做理會，轉臉看著安若素：“我是來帶你入宮的。”
語氣毫無感情的冰冷。
即是隔著薄紗，沈若白也感覺到了她身上的寒氣，猶如巍巍高山上終年不化的積雪。冷的刺骨，沒有絲毫瑕疵，也沒有絲毫的情感。
她肯定是沒有表情的吧。
安若素用同樣的語氣應了一聲，從門房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包袱行李。
她原本就自己一個人，身邊也沒跟幾個用得上的婢女。一個人孑然一身，沈若白看在眼裏心疼的無以複加。
忽略沈若白心疼的目光，安若素深色淡淡的道：“走吧！”
沈若白萬萬沒想到安若素要走的這麽急，他懷疑安若素是不是為了報仇，同這個奇怪的女人達成了什麽交易。
畢竟這女人始終都不肯露出相貌，雖說通神氣質出塵。但是，還是古裏古怪的讓人難以信任。
他急切的抓住安若素的胳膊道：“等等！”
“怎麽？公子還有話說？”戴鬥笠的女人好整以暇，用揶揄的語氣問道。
“還是說，你舍不得了？”
安若素被她問住，她攥緊脖子上的白玉牡丹墜子深吸一口氣最終還是推開沈若白落在手臂上溫熱的掌心。
沈若白知道安若素去意已決，不忍心刁難。
“姑娘以為，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把人帶走，本公子.……”
“哦？”女人難得有了點情緒，“那按照這麽說，在公子看來帶走安姑娘的，不能是無名之輩了？”
“自然。”
“那好，既然如此，那公子記住了。”
沈若白驚訝的瞪大眼睛；眼前的女人竟然是憑借一己之力就搬到皇後的陳明犀！
他快速收斂表情，作揖道：“沒想到竟然是陳小主。”
“沒成想沈公子竟然對安姑娘如此深情厚誼。”陳明犀捂著嘴低低的笑了，“可惜呀，天公不作美。沈公子注定要和安妹妹有緣無分了。”
“你真的要走？打定主意了？”
沈若白緊抿嘴唇，眼底含著萬千情緒。
現在後宮傾軋，可不比朝堂。夜飛翰大權在手，壓抑了這麽多年的本性逐漸暴露。且膝下有沒有子嗣，久而久之夜飛翰的性情越發古怪起來。
說真的，安若素如果執意要複仇。他寧願她接近的是夜飛安，至少他還含著那麽一點真心實意。
而夜飛翰，他最多情也最無情。
“我的事，就不必沈公子來操心了。”安若素神情漠然的背上包袱，對靜靜站在一旁看熱鬧的陳明犀點點頭。
“我們走吧去！”
“等等！”沈若白還是不放心，他知道今天做的事已經失去了他為丞相公子的準格。所以，他皺著眉頭最後一次拉住陳明犀。
“我不求別的，隻要你保證她的安全。否則，便是同歸於盡，本公子也會把你們不見天光的勾當扒出來給世人好生品鑒！”
若非今日見過陳明犀，他還真不知道這後宮已經被多方勢力滲透成這般了。
否則，試問一個後宮稱不得妃子的小主，哪裏能夠隨便出入宮廷。
陳明犀既然有單子出來，自然有完全的方法不動聲色的回去。她很快安排了人手接應兩人從暗門進宮，坐在搖搖晃晃的牛車裏安若素第一次正視這個說不得瑞麗的女人。
到底是怎樣的手段、何等心性？才能懷著滿心仇恨，在夜飛翰懷裏翻雲覆雨將皇後陳氏，都打壓的抬不起頭來？
還有盛傳的瑾貴妃之死，真的就和他們沒有關係嗎？
沒有沈若白在一邊散發冷氣，陳明犀的態度明顯熱絡了不少。她上馬車就摘下了頭上的鬥笠，側臉溫柔的詢問安若素：“在想什麽？”
車簾透過夕陽溫暖的金色光芒，為她鍍上了一層和緩溫柔的殼。
安若素苦笑：“沒什麽，隻是突然有些傷懷。”
“舍不得了？”陳明犀突然湊到安若素麵前，簽單的呼吸噴灑在安若素臉上。她想是在仔仔細細的觀察，琥珀色的同仁倒映著安若素和冰冷的光。
“啊呀，身負血海深仇原本該是孑然一身。單說到底有個人記掛著，確實很心動呢。”
安若素被她的話刺中心髒，她一瞬間的沉默後，伸手推開陳明犀：“你放心，我心中自有取舍。誠意你們不是看到了麽？”
“如此編好。”陳明犀低笑，露出兩個小梨渦，“畢竟，我們可從不是強人所難的人呀！”
逐漸深入宮城，天光變暗，車簾也被人為遮擋起來再也看不到外麵的景象。不知道過了多久，安若素聽到車廂被人輕輕叩響。
“咚咚咚。”
三長兩短，是印象裏陳明犀說過的接頭暗號。
“明生殿到了，走吧。明日，就能見到那個人！”
夜飛翰夜飛安兄弟二人很快就要撕破臉，陳明犀的計劃是利用安若素的身份將其偽造成對夜飛安有滔天恨意的普通姑娘。走投無路，主動委身夜飛翰隻求複仇。
京都對於夜飛安和安若素過去的故事那是不談之謎，夜飛翰有心正好可以借此打擊夜飛安。
否則夜飛翰為人多疑，是不會輕易相信安若素說辭的。
令安若素失望的是，掀開車簾夜飛翰並未在此。倒是皇後憔悴的站在明生殿，一見到他們怒目而視“沒想到你竟敢來這裏。”
“為何不能來？。”親密的摟著安若素，陳明犀對皇後露出一個尖銳的充滿惡意的微笑。
“怎麽，皇後娘娘害怕了？”
皇後臉色發青指著陳明犀的手指有些顫抖：：“本宮什麽時候害怕過你們這等宵小之徒！”
“好啊，那既然不害怕.……”陳明犀瞬間變換表情，溫良謙恭對皇後行禮。
“這是陛下要的人，還請娘娘妥善安置。否則，陛下追究下來娘娘怕是不好交代！”
沒有應允也沒有拒絕。皇後隻是推脫說要好好考慮，但從陰沉的麵色上看來是不同意的。
“陳明犀，你給本宮等著！”
終有一天，她要將這囂張的女人狠狠地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