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章 越獄
夜飛安來的悄無聲息走的也悄無聲息,他不知道該怎麽勸慰安若素,隻好再三叮囑守衛千萬對安若素好一點。又留下了打點的銀錢,才不放心的離開。
夜飛安走後安若素心神不寧的覺得胸口氣血翻湧的更厲害了,陳明犀還是沒有傳來消息。也不知道後麵的事情怎麽樣?
還是說,計劃到這她就已經徹底失去作用了。
陳明犀參與過她的刺殺行動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她躲起來,又時為了什麽?
“若素。”
一聲低喚,安若素抬頭看到來人驚訝的挑眉。
“陳明犀?”
還真是說什麽來什麽?
陳明犀撕開臉上偽裝的麵具,眼睛一彎露出招牌式的溫柔的笑意:“看你臉色不好,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安若素除了被夜飛翰打了一掌,被囚禁期間沒有收到什麽皮肉之苦。她捂著胸口坐直身子,狀態竟然比陳明犀預料的要好很多。
安若素依舊是保持冷漠,神色淡淡的問道陳明犀:“沒什麽?你來做什麽?”
她下意識閉口不談剛才夜飛安來的事情。
“隻是有個人想要見你,”陳明犀閃開身子露出她身後神色憔悴的沈若白。
“若素”良久,沈若白神色如初,扶著安若素躺下,眸子裏蘊含著說不出的東西。
他現在已經不奢望能改變什麽,隻希望她能夠聽他講完這個故事。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小的的時候?”沈若白臉上是解脫的笑,他早就知道紙是包不住火的無論隱藏的多麽好真相早晚會浮出水麵。
說出真相吧,這樣也好,煎熬了這麽些年終於要解脫了。明天他就會離開,實在不願看她繼續再這樣下去,所以他選擇逃避。請原諒他的懦弱,他真的是無能為力。
“若白”安若素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
沒有給他再說下去的機會,沈若白自顧自的繼續聲音悠遠。
”記得那年你才不過五歲歲,我略微年長也才九歲歲”他比劃了一個高度,“也就這麽大點,那是我還不是丞相府的少爺沈若白,你也不是隱士之家的的大小姐安若素。我隻是個被養在鄉下無憂無慮的小子,我們去你外祖家,你總說你想吃枇杷央求我去摘給你。那樹很高很高,那個時候啊,你天真無邪指著那樹說‘我要嫁給一個能給我天天摘枇杷吃的人’
我傻傻的當了真,每天爬樹,終於有一天摘下了枇杷。可是已然來不及你已經被你的父親帶走永遠的離開了。再後來你愛上了夜飛安完全忘記了那句戲言。即使你改回了從前的名字,我也知道我們終究是不一樣了。
直到現在,我還經常夢到那時候。他們都不知道現在的這些所謂功祿名利都不是我想要的,我所求的,不過是那個小城,那棵枇杷樹。”
別說了,誰也回不去了。那小院已經被一把火燒的斷壁殘垣,枇杷樹也化成飛灰消散在過往雲煙了。
抱住他的脖子,安若素淚如雨下。
“對不起,對不起。”
“若素,答應我,不要再執著了好不好。你父親的仇不是你可以報的,即使加上我,也是無能為力。”沈若白閉眼,他答應過夜飛安會守口如瓶,但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說“即使沒有夜飛翰沒有夜飛安,雲村覆滅也是必然。前朝伴隨著太多秘密,你父親的死是一場多年前便開始計劃的陰謀。.在那些人眼裏,你們不過是一群身懷秘密的前朝餘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些種種,不過是他們強加給你們的一個殺戮的借口而已。”
安若素覺得喉嚨沙啞的說不出話來,嘴唇囁嚅良久她才發出聲音:“你說父親他……”
安若素的聲音沙啞的像是久病未愈的傷寒病人,含著悲痛欲絕的哽咽。
“對,你父親他.……必須死。”
血淋淋的真相被揭開,安若素難以置信。為什麽,這麽多年父親從來沒有生別的心思,一心為了天下,可他們為什麽要這麽殘忍?
“你無法與整個玄國為敵,離開吧若素。我帶你離開。我們一起去廣靈,去遠海,去一個世外桃源,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離開這裏,遠離這裏,放下仇恨去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好不好!”
安若素悲痛的搖搖頭感歎:“天下之大,我卻身陷囹圄。哪都去不了了!”
她沒有哭,事到如今眼淚已經點不下來了。
“可以的,相信我。”沈若白堅定地握住安若素的冰涼的手掌,目光堅決。
“隻要你說一個好,前路便是刀山火海,我也願意陪你闖一闖!”
安若素垂眼不置可否。
“好。”
初秋不知不覺間已經下起雨,陰雨連綿的天氣,細密的雨絲斜落在人身上一片詩意。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頭,耳畔盡是熙熙攘攘的叫賣聲。體貼為沈若白緊了緊衣領,安若素眼眶泛紅。
“這樣真的可以嗎?”
沈若白為了她竟然找了死囚替換,如果被夜飛翰發覺.……
接過侍衛遞上的包裹,最後親昵的摟一摟安若素。人多口雜陳明犀低聲道別:“我就隻能送到這裏了,死囚那裏我已經計劃好。今天夜裏,‘安若素’就會畏罪自戕。你們兩個注意,千萬不要暴露。”
沈若白點點頭:“嗯,會的。你說的我都明白。”
解下脖頸上的白玉牡丹,安若素鄭重的放在陳明犀手心:“把這個給她吧,這是我安氏的不傳之物,同樣也是確認身份的銘牌。”
“好!”穩妥地收好,陳明犀重新戴好麵具轉身瀟灑的揮揮手。
“就此別過!”
送走了安若素,接下來她要去完成主人的下一步計劃了。
這期間她不敢回頭,她害怕舍不得,舍不得重新背著仇恨獨自一人回去那個黑暗的地方。安若素有人記掛,而她除了這滿腔的仇怨什麽都不剩了。
‘駕!’幾聲叫喝,車輪呼嚕呼嚕滾動。
陳明犀的身影漸行漸遠直到緩緩消失在天際,安若素揉揉發脹的太陽穴心情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