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喝藥
身著綠色衣衫的慕容明珠正立於紫微宮內,她手裏把玩著一個琉璃碗,那碗晶瑩剔透,好似是將那月色嵌入了碗中,方才會有這般的樣子。
別處是雞飛狗跳,而這紫微宮裏卻是珍饈佳肴無數,皇帝賞賜接連不斷,截然不同。
許久之後,她才問道:“那些東西可都送過去了?”
月兒連連點頭,“這李貴人那還有答應那,可是一點兒都沒落,也就主子您對他們這麽好了,連這些個東西都不忘了給她們一份,他們也是個不受寵的主,哪裏值得主子對他們那麽好。”
她可是一臉的不滿,畢竟這每日來都要給這兩位送些桂花糕或者小點心,就是來回走個幾回,都覺得險些將這腿給跑斷了。也因著這麽個緣故,月兒如今就打算好生說個一遍,這樣主子就不會讓她再去了,也能夠省個不少的力氣。
聞聽此言,慕容明珠陡然鬆了手,琉璃碗就摔碎在地上,而慕容明珠隻不過是笑著說道:“這東西可不配放在此處,你那差事也莫要覺得煩,畢竟也就隻剩下幾日了。”
“多謝主子!”月兒以為這一切都是她家主子體恤她,那是一臉的歡心。
候在一旁還不忘了同慕容明珠說說這宮中今日所發生的事,“主子,那位不受寵的李貴人,險些命喪黃泉!”
“哦?”慕容明珠這才坐下來,頗有一副看戲的意味。
眼前好似已經有戲台子不動聲色間搭建了起來,而慕容明珠要做的事情,就是悄悄將這出戲給看完,如此就好。
見自家主子頗有興致,月兒又趕忙說道:“此事還得從這李貴人身上說起,聽聞李貴人忽然被一隻綠色的鳥兒啄了,所以中毒了,這實在是蹊蹺,應當也就是這李貴人十分倒黴!”
她說話的時候也是一臉的篤定,對這宮中的諸多傳聞,倒是也聽了諸多,所以如今一開口,也是繪聲繪色,恍若親眼瞧見那綠色的鳥兒。
“那倒是蹊蹺。”慕容明珠依舊興致缺缺,如今所在意的卻是這宮中並未發喪,想必那李貴人也好生活著呢。
可是這活著有時候可沒死了好啊,畢竟這活著總得遇到些許的事情,就連這死都不知道究竟是何時會發生。
月兒還在那繼續念叨著,“好在陳太醫妙手回春,所以就連李貴人的命,都被陳太醫給救回來了。”
提高陳太醫三個字,月兒臉上也是一如既往的十分的嬌羞,無事的時候就會在那念叨幾分,隻打算將這關乎陳太醫的所有事情,都盡數說出口。
因為那陳太醫三個字中,也在不知不覺見,就顯露了月兒的幾分小心思。
慕容明珠何許人也,這春心萌動的事情,她當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但是她也未曾想過揭穿此事,她隻是緩緩說道:“這陳太醫倒是個不錯的人,到時候本宮要是同皇上開口,皇上應當也會給本宮一個人情。”
她這隻言片語,也就相當於將這所有的事情都蒙上了一層不同的意味,月兒定然是對她越發馬首是瞻,而到時候若是有什麽事情,慕容明珠也能如壁虎一般悄悄斷了這尾巴去逃命。
月兒隻在那陳太醫長陳太醫短的也不知道念叨了多少次,最後方才絞弄著手說道:“陳太醫這麽個厲害的人,應當不會喜歡奴婢的。”
“那又何妨,隻要月兒你喜歡他就是了,本宮在這宮裏可沒有什麽做不到的事兒。”慕容明珠慢慢放下了手裏的針線活,方才繡的是隻活靈活現的金翅雀。甫一起身,她就看到了沈棣急急忙忙趕來。
一走過來沈棣就柔聲說道:“你身子骨弱,就莫要出來做這些個事情了,朕看著也擔心。”
這朝堂之上,沈棣是帝王之儀。這後宮之中,沈棣也幾乎是不苟言笑,除卻在慕容明珠麵前,方才會展露笑顏,那所有的溫柔體貼,沈棣就這般盡數給了眼前人。
“皇上,月兒還在呢。”沈棣忽然將慕容明珠攬在懷中,聞著那熟悉的脂粉香味,心頭也是微動。
常福也是這時候端著個食盒又急匆匆過來,離得遠遠的,瞧著這兩人之間你儂我儂,這常福也是在那笑個不停,那臉上的笑都堆成褶子了,最後常福也是趕忙走了過去
“哎呦呦,皇上待林嬪那是極其好,不過林嬪這麽個溫柔的性子,皇上不待你好還能待誰好。”
麵對林嬪的時候,常福這說話那叫一個客客氣氣,恨不得將這世間所有讚美之詞,都說給眼前之人聽。
沈棣已經伸出手,那食盒就被他拿在了手中,像是捧著千金重之物,總歸這走起路來都是那般的小心翼翼。
“來,將今日的藥喝了。”沈棣端著那藥碗,拿著勺子小心翼翼地喂著。
自從林嬪身子骨不好之後,皇上那叫一個擔心,每日都讓人將那藥給送過來,無事的時候,就會親自來喂林嬪吃藥,生怕這林嬪未曾好生照看自己,好一副琴瑟和鳴的樣子。
“皇上,先前李貴人那出了這麽個事情,也不知是怎麽回事。”慕容明珠小口喝著藥,那朱唇還是一張一合動個不停,似乎就是為了同沈棣多說個兩句話。
沈棣的聲音雖然低沉,聽起來卻那般柔和,“雖說此事頗為怪異,但是這世間事又不是如何都能夠說個清楚,所以如此也並不是不可信。”
慕容明珠她自然早就知曉,李貴人可是什麽都沒有說,可即便她什麽都不說又如何,莫非先前頂撞了她的事情就可以一筆勾銷。
不過也算是她聰明,知曉即便是說了,也並無任何人會信她。
“皇上,臣妾何德何能,竟然能夠得到皇上如此寵愛。”慕容明珠忽然情意綿綿地看著沈棣,那眼神之中更是多了幾分迷離之態。
沈棣也依舊隻是將那碗裏的藥一點一點喂入慕容明珠口中,二人之間都能夠聞出來蜜來。
常福這麽個懂事的奴才,當然是快些帶著月兒退下,月兒也是一臉的羞赧,都走了幾步了還不忘了一臉了然狀回頭瞧瞧。
這藥喝完了,沈棣便將那碗放在一旁,兩人相視而坐,忽然沈棣眼角餘光掃到屋外一物,年輕帝王瞬間又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