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紅杏出牆
此言匆匆,沈棣手中朱筆也不由頓在奏折之上,隨之暈染開如同一滴血。
常福進門之後便未發一言,但是吹胡子瞪眼的樣子,明顯帶著不滿。
踮腳小碎步加快,隻見他迅速來到了沈棣麵前。那是一臉的操心,隨後他便附在聖上耳邊,說說這所見所聞。
沈棣連話都尚未聽完,便拍桌而起,怒道:“當真?”
本就替自家主子操碎了心的常福,也是連忙點頭,頭點的如同小雞啄米一樣,“奴才怎會騙您!”
主仆二人一前一後離開禦書房,不知何時起,自從遇到和林辭有關之事,沈棣便忍不住方寸大亂。
“皇上皇上!奴才可是親眼所見,倘若現在快些趕過去,怕是還能親眼見識到他們二人如何勾肩搭背,您瞧瞧,這才多會兒的功夫,就又勾搭上一位了,貴妃實在是厲害。”
常福也是替自家聖上屢屢感覺到憤憤不平,這得什麽樣子的貴妃,才能夠做出如此事來。
一直疾步而走的沈棣如今雖麵色有異,卻還是凝視著常福,怒道:“住嘴!朕自有決斷。”
聞言,常福當然是趕緊捂住嘴巴,眼神中卻還是滿含擔憂。
腳步聲愈快,沈棣心中更是早已經怒火中燒,雖然暗衛寥寥幾個字,便讓他心中皆甜,可是方才常福寥寥數句話,也讓他如墜阿鼻。
“本來奴才打算送完賞賜就走,可奴才後來親眼所見,他們二人一直互相看著對方,眼中滿是深情,皇上待她極其好,她卻如此恬不知恥。”
每每思及方才常福所言,沈棣又是怒火中燒。
此行去尋芳宮的路上他倒是也思忖良久,隻覺得此事有可能是個誤會,雖然怒火中燒卻也一再告誡自己不能魯莽,身為帝王萬事不能亂心,更何況若是汙蔑了她,可就十分的不妙。
先前因為林尚書之事無來由讓她禁足,本就是平息一眾坊間傳聞。
怕是她心中本就是記恨的,若是如今再出現些許波折,怕是以後重歸於好,也是難上加難。
因此定然不能誤解了她,定然是常福老眼昏花方才會看錯了此事。
“常福,你近來眼睛可否覺得有些不適,若是如此大可以去太醫院……”沈棣說道。
常福連連擺手,“皇上!雖然奴才看起來顯老,可是實際上奴才比皇上還要小一個月呢!”
一提起這年輕力壯,常福那是有話說。
聞聽此言,沈棣臉色又是一沉,隻顧著手拿折扇,慢慢晃悠了兩下,被拋之身後的常福捏著個蘭花指喃喃自語地說:“奴不會又說錯話了。”
尚遠便能夠瞧見尋芳宮掩於一眾宮殿之後,琉璃瓦較之別的高閣也更顯華彩。
“皇上!您看!他們還在這呢!”常福老遠就看見他們二人,正在那糾纏不清,看得常福一張老臉恍若從鍋底剛掏出來的一樣。
這費了許久功夫,方才將怒意壓下去許多的沈棣,如今猛地扼住拳頭,手中的折扇也是應聲而碎,雖然暗中窺探,此舉非君子所為,更不是身為當今皇上應該做的,可是這紅杏已然出牆,怎能如此坐視不理。
沈棣伸出手,隻吩咐道:“給朕將此事記下來,事無巨細,以及他們二位的神情,朕倒是要看看,白紙黑字他們如何狡辯。”
如今這一朝帝王,恍若變成了常福剛見到他的時候一模一樣,在宮中的那般幼稚模樣。
不知為何,常福也沒來由的覺得欣慰,往昔這多少年,林尚書之女未曾蘇醒之事,皇上便如同個行屍走肉一般,不論發生何事,不過是冷眼相待,如今聖上喜怒哀樂常見,方才成了個完完整整的人兒。
“奴才遵旨!”常福那是一點兒都沒有辜負沈棣的希望,將他們二人的行為悉數記下。
可是沈棣見著常福所寫,卻也沒來由地皺著眉頭,同常福說道:“你這描述的,可否有失公允,朕見他們二人,並未如此。”
雖說較之起居郎定然是差了些,但是常福如今對他的本事還是有點兒信心,所以他破天荒來了句:“哪能啊皇上!你看奴才描述的多麽的精準,方才那是一隻手悄悄拂過,便是一種女兒家的體香,你再看貴妃這麽個沒來由的陶醉,定然是二人方才說了些許言語。”
說罷此話之後,常福又是衝著沈棣沒來由的癡癡的笑,這種癡迷笑意在宮中他見過數次。
他忙調整了一下姿勢,然後走向另一旁,“常福,你可曾覺得缺個對食?”
“不覺得,奴才近來忙的很,心中隻有皇上,更是忙著在皇上麵前鞍前馬後的,哪裏有這麽個功夫。”常福是不僅表達一下忠心,更是無論什麽時候,都要說一下心中的願景。
聽的沈棣又沒來由的離常福遠了點,含糊不清地說:“常福,雖然朕同你這多日主仆,但是朕……”
一臉的欲言又止,又讓常福摸不著頭腦。
等到過了好一會兒的功夫之後,常福又忽然指著前麵說:“皇上!您快看!他們兩如今的行為,和奴描述的一模一樣!”
先前曾經誤會過,如今沈棣更是自我安慰道:“說不定依舊是誤會,朕怎會如此不明事理。”
話雖然都是這樣說沒有錯,但是沈棣已經忙不迭地伸出手握住了常福的長衫,常福最後隻來得及委屈巴巴地說:“皇上,奴才這件衣裳可是新買的。”
可憐常福這新買的衣裳,落入沈棣手裏之後,都快要被撕成布條了,而且這些個布條被撕得個個出挑,也就隻有皇上能夠做到了。
“他們兩又說了什麽?”沈棣沉聲說道。
常福一本正經地看了會兒他們的神情,然後幹脆利落地說:“八王爺啊!本宮想死你啦!”
“奴其實略懂唇語!”
他說話的時候,還有蘭花指故意捏起來,展露幾分嬌俏。
眼看著二人柔情蜜意不減,對於沈棣來說,這絕對是置於眼前的鴆酒,他斷然不會飲鴆止渴,反而隻打算將這鴆酒潑他們身上。
沈棣連忙起身,欲去攪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