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小尾巴
他們順著下麵的路走下去,暗池之下的別有洞天倒是也有其他。
竟然當真有一條可以另外走出去的地方,而且蠻族使臣對這依舊是輕車熟路,不一會兒的功夫,那暗池之下的煙熏火燎地感覺,便蕩然無存,反倒是有股清涼的感覺。
林辭更是抱緊身體,“怎麽覺得這般寒涼。”
較之方才如今的樣子簡直稱得上冰火兩重天。
話音剛落,旁邊便有呼嘯不停的水聲淹沒而來,原來這暗池竟然連同著一汪池水,池水之中正有一尾碩大的鯉魚,正不畏冷峻遊來遊去。
林辭等人鑽出水麵之後,也是有點兒詫異,那暗池底下竟然連同著這裏,所以剛從煙熏火燎之中逃出來的眾人,才會感覺到寒涼,畢竟現在隆冬未盡,寒涼之感自然是在的。
旁邊本來還悠哉悠哉巡視領土的那一尾鯉魚,也早已經不自覺地溜走了,隻剩下他們幾人又從水中走出來,頭上還頂著些許水草。
這寒意尚未消退,林辭剛剛爬上岸,便一臉敵意地說道:“你這失了憶卻還是對蠻族的事情了如指掌,你怎知曉這裏麵藏著這麽個暗道?”
所作所為也並非是胡亂為之,而是如今她思慮的是,若是這裏的一切都非常的淡然,那麽自然如此,可若是事情顯得分外多餘了些,那也算不了其他。
畢竟孰是孰非皆是命數,可是命這個字,永遠都得扣留在手中,所以小心謹慎些才是。而且這蠻族使臣要是能記得先前之事,更可以收為己用,不知他是否有朝夕之間就將他們換回身體的法子。
可是蠻族使臣還是一臉茫然地說道:“在下隻是憑借著幾分熟悉的感覺才走了出來,姑娘怎麽對在下這麽多的敵意。”
那臉上的天真模樣,又是將林辭有幾分臉上灼熱的感覺,都是生死之中逃出來的人,不應該如此小人之心。
沈棣也麵帶笑意道:“這人就算是失去了記憶,也會依稀之間對某些地方有些許熟悉的感覺,可是這並不能說明什麽。”
這話本是為滿足使臣所開解,可是誰知那人卻滿臉疑惑地說道:“在下可從沒有失去過記憶,你們可萬萬不要隨意汙蔑。”
一言一行皆十分板正,像是那種老迂腐生出來的小迂腐。
他這話一丟出來,林辭隻覺得是對牛彈琴了,如何都說不清楚,夏蟲不可語冰!
“既然諸位托在下的福,已經逃出來了,那麽此處在下可不能待太久,還要出去遊曆呢。”
說罷此話後,他就小心翼翼從懷中掏出來一個罐,那罐子之中正擺放著蜘蛛的屍體,想必是他方才落入池水之前便提前藏好的,不然怎會如此完整。
林辭這邊倒也不打算過多計較了,瞧這一派天真的模樣,如何也能看出來,肯定是沒有恢複記憶,不然哪殺人不眨眼之輩,怎會做出這種天真無邪的事情來。
失了記憶的人,放過便放過,總不能一直揪著不放。
至此應當是分道揚鑣了,也應當日後再也不會相見,也許他日江湖之上還能傳出來一名用毒極其厲害的大俠,可即使有他日,也和如今沒有什麽關係。
這事情的是非黑白林辭早已經是弄清楚了,所以她芊芊十指一揮,便欲離開。
可旁邊的野人,卻忽然嘶吼著衝了上去,二人都與暗池有著無數的聯係,莫非這二者還有什麽舊恩怨。
還沒來得及細看,小野人就衝著蠻族使臣追了出去,這邊蠻族使臣稍加訓斥,另一旁的小野人便越發凶猛,二人一邊推搡,還一邊發出些許怪異的聲音。
當真是結怨已久的模樣,雖說方才還想著已經是失憶了的人,不能夠對這一切揪著不放手,可是轉瞬林辭表麵上還是波瀾不驚,心中卻暗道:小野人打他!給他打得他親娘都不認識他!
這樣方才能夠稍以平恨。
若是輕微些許,可是一點兒用都沒有。
正思忖如何才能幫到小野人時,小野人已經樂嗬嗬捧著個東西回來了,也是個罐罐。
這下林辭沒來由地歎了口氣:“這小野人可是孺子不可教也,本以為是生死廝殺,可是這算個什麽!”
“竟然是喜歡這個罐子!你說這是什麽樣的身世,竟然連個罐子都不曾見過,哎。”那歎氣聲又是越來越長,而與之相對應的更是萬分嫌棄,那嫌棄不已地手更是放在了沈棣身上,將沈棣那身金線織就的衣裳,扯出了褶子。若是皇城裏織這身衣服的老繡娘瞧見,定然要將她的手拍成豬蹄。
拿到了罐子的小野人又蓬頭垢麵低著頭,跟在他們身後一言不發,跟著他們走了許久後。
林辭才後知後覺猛地回頭,指著這小野人就說道:“你跟著我做什麽?”
小野人立刻站在了沈棣身後,那意思不言而喻。
“你跟著他和跟著我有何區別,不是都一樣?”林辭又歎了一口氣,當真是沒想到還能跟上這麽個小尾巴。
此處還是在蠻族境內,怎有跟得上個小尾巴的際遇。
小野人隻好胡亂比劃一通,那樣子也頹然了許多。
“你這比劃的什麽我也看不懂,莫非你是想說我們萍水相逢不如告辭……山高水遠,不送!”林辭扯著沈棣的衣袖,拉著便跑。
誰知這氣喘籲籲停下後,卻瞧見小野人又氣定神閑站在那又比劃了一番。
“他說的是他已經無家可歸,所以隻能跟著我們,他還說那家是因為你而毀,這才不得已……”沈棣說的是頭頭是道,好似聽聞這小野人言語一般。
偏生這小野人還連連點頭,確實如此。
憶起這小野人也算是救了他們兩次,而且也確實是因為他們讓那地方毀了,罷了,跟著就跟著。
林辭遲疑半晌,好在是點了點頭。
小野人倒是跟的更加名正言順了。
蠻族境內,有一書生打扮的人正牽著一頭驢,慢悠悠地走著。隻聽他一人正在那自言自語地說道:“從此往後,這無限風光我終於能與你同看。”
他懷中正小心翼翼安放著一個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