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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抬眼看去,正對上了一雙毫無溫……

  第七章 抬眼看去,正對上了一雙毫無溫……


    也不怪沈如晚害怕,此時天色本就陰沉,山中的涼意重,那趴在深草中的人衣裙還浮在水中搖曳,就好像傳聞中的水妖鬼魅。


    沈彥鬆見到沈如晚摔倒了,火速趕了過來,他小心地把她扶起來,“晚晚,怎麽了?有沒有受傷?”


    沈如晚搖頭,左手朝前麵指過去,右手悄悄地拉住大哥的袖擺,“大哥你看那邊是不是躺了個人。”


    沈彥鬆順著方向看過去在潭水邊的深草之中似乎真的藏了一個人。


    他回頭對沈如晚說:“晚晚,你待著這兒別動,我過去看看。”


    沈如晚點了點頭,“大哥,你小心點。”


    沈彥鬆走過去一瞧,是一個身穿月白色衣裳的女人,半個身子都還趟在水潭裏,看起來像是被水衝到了岸邊。


    他觀望了一下四周,這人很有可能是從瀑布上跌落下來的,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他從亂石堆裏撿了跟樹枝,他先戳了戳見沒反應,便扔掉樹枝,將人從深草裏拖了出來。


    隻見這女子發髻都散了,烏黑的發絲遮蓋住了麵容。


    這麽毫無聲息的躺著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既然管了這閑事沈彥鬆也隻好她翻轉過來,待看清那張臉時,愣了愣倒吸一口氣。


    豁!竟然是大美人啊!

    沈彥鬆朝沈如晚喊道:“晚晚別怕,是人,不是山魅。”


    沈如晚心中一鬆走了過去,也瞧見了那女子的容貌。


    那女子看起來比她大一些,約莫二十出頭的樣子,有種淩厲的美,宛如火焰美得張狂傲慢,又宛如皚皚白雪清冷疏離,令人驚豔的同時卻又不敢靠近,連多看一眼都像褻瀆。


    這樣的女子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沈如晚這會沒那麽害怕了,蹲了下來,在她鼻息下探了探,回頭對沈彥鬆道:“大哥,她還有氣。”


    沈彥鬆在她腹部壓了兩下,道:“看樣子沒有嗆水,隻是暈過去了。”


    沈彥鬆本打算把地上的女子抱起來,卻發現她比一般女子要高挑許多,抱起來會很吃力,於是他對沈如晚說:“晚晚,你幫我把她扶到背上來。”


    沈如晚與沈彥鬆將人從地上扶起來,沈彥鬆背對著她們蹲下來,沈如晚吃力的把這位美人姐姐扶到大哥的背上。


    沈彥鬆隻覺背上一沉,他吃力地提了兩次氣,才背著人站穩。


    他心想,怎麽一個女子也這麽重?難不成是冬日衣裳厚重又浸濕了水,才顯得沉?


    沈彥鬆也沒功夫細想這事了,他得把人給帶下山去。


    沈如晚安靜地跟在沈彥鬆身後,時不時幫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之前扶了這個美人姐姐後,她總覺得比之前更冷了,有股寒意縈繞在周圍。


    沈如晚安慰自己,隻當是臨近傍晚,起風了才會這樣。


    很快就要出林子了,她能夠看到前麵的村莊了,這時沈如晚忽然聽到她大哥悶哼一聲。


    她隨即看了過去,隻見大哥背著的女子睜開了眼睛,單手鎖住了大哥的脖子。


    沈如晚大驚,想都不想地衝上去掰扯那女子的手,“你快放開我大哥,是我們救了你,我們不是壞人。你快點把手放開啊,我大哥快呼吸不過來了!”


    結果換來的卻是那女子輕輕地一瞥,她那雙狹長的鳳眼一片冷漠。


    沈彥鬆也在掙紮,他把背上的女人甩下來,卻怎麽都無法撼動。心中十分震驚怎麽一個女子竟然有這麽大力道!

    沈如晚見那女子不但不鬆手還繼續加重力道,她心急如焚,對著她的手腕一口咬了上去。


    很快口裏有了血腥的味道。


    沈如晚的嘴裏的血腥味越來越重了,不經間竟有一些血液吞咽了下去。


    她心裏慌的厲害,也顧不上這些了。她隻是到這個女子再不鬆手,她大哥就危險了。


    忽然毫無預兆一般那手徒然鬆開了,那女子仿佛渾身脫力一般從沈彥鬆的背上滑落了下來,重新暈了過去。


    “咳咳咳咳咳……”


    一陣急促地咳嗽後,沈彥鬆才緩了過來,他低聲罵道:“看出來啊還真是夠狠啊!差點就要了老子的命。”


    沈彥鬆剛抬頭便見到沈如晚唇上還染著血漬,似乎被嚇壞了。


    他趕緊摸了摸沈如晚的頭,安慰道:“晚晚,沒事了,沒事了。大哥隻是大意了,才會被偷襲的。別怕,別怕。”


    說著便手忙腳亂的給沈如晚找帕子,把她唇上的血漬擦幹淨,檢查她沒有其他地方受傷才放心下來。


    沈如晚也從驚嚇中緩了過來,她看到躺在地上的女子,不安的問道:“大哥,現在該怎麽辦?”


    沈彥鬆摸了摸下巴,“晚晚,要不咱們就把她扔在這裏算了。虧的這婆娘長了一張不錯的臉,怎麽這麽凶!”


    沈如晚想到剛剛的情形心有餘悸,她看著那姑娘毫無知覺的倒在地上,手腕被她咬出來的傷口還在流血,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沈如晚猶豫一下,說:“大哥,我們還是先把她帶回去吧。她一個姑娘家再凶悍在昏迷的情況下,遇上歹人了怎麽辦?”若真是遇上的歹人,這個姑娘怕是要遭難了。


    沈彥鬆見小姑娘自己都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還在幫人求情,忍不住歎氣,這妹妹還真是心軟。


    沈彥鬆盯著地上的女子看了一會兒,道:“行吧,既然晚晚要幫她,大哥聽你的。要是她再發瘋咱們就把繩子將她給捆住了,讓她不能再傷人。”


    沈彥鬆將那女子重新背了起來繼續往前走。


    沈如晚更加小心的跟在大哥身後,一直都盯著那昏迷的人。


    接下來倒是挺順利,他們從林子裏出來,大哥帶著她走了一條小道沒有遇上村裏的人,很快就到了家門口。


    正在堂屋裏坐著的沈老太太見到沈大郎背著個人回來了,驚得站了起來,瞅到後頭跟著的沈如晚才稍稍鬆了口氣。


    她皺著眉問道:“大郎,這是怎麽回事?”


    “阿嬤,等會再跟您和阿娘解釋。我先把這個姑娘送到屋子裏去。”沈彥鬆腳步不不停的往後頭屋子裏去。


    沈如晚看著大哥的背影,又看了一眼阿嬤,說道:“阿嬤,我跟過去看看。”


    沈彥鬆將人安置在比較偏的一間客房中,雖然放了些雜物,但也經常打掃還算幹淨。


    他將女子放在椅子靠著,他才喘口氣。


    真是又重又累。


    沈如晚看著那姑娘的衣裳還滴著水,說道:“大哥,這位姐姐比我要高挑,我的衣裳可能不合身,可以用你的嗎?”


    沈彥鬆皺了皺眉道:“她一個姑娘家總不能穿外男的衣裳吧。她看著很瘦,或許能將就穿上你的。反正換了衣裳也是要躺到床上去的,被子一蓋,也顧不了合不合身了。明兒我再去鎮上看看,給帶幾身新的回來。”


    沈如晚點了點頭,“那我回屋拿衣裳,大哥你去廚房跟阿娘要碗薑湯過來吧。”


    “行。”這回沈彥鬆倒幹脆的答應了。


    當沈如晚拿著衣裳過來,沈大郎也把薑湯端了過來,手裏還拿著一根麻繩。


    沈如晚愣了,“大哥,你這是要甚?”


    沈彥鬆把手裏的麻繩甩了幾下,問道:“晚晚,要不大哥先把那女的手給綁了?”也不知怎的,總是有點不放心。


    沈如晚眨了眨眼睛,飛快地搖頭,“大哥,不用如此罷。要是那姑娘醒來見到自己被綁了,一定認為我們是歹人,會更害怕的。”


    沈彥鬆抓了抓頭,“我這不是擔心那女的醒來又發瘋傷了你嘛。”


    沈如晚道:“大哥,我看她現在很虛弱,應該沒有力氣傷人了。”


    沈彥鬆心道,但願如此啊。


    他隻好遺憾的把麻繩收起來,“行吧,那你把這薑湯也一道端進去。我先去堂屋等你。”


    沈彥鬆離開後,沈如晚進了屋,把薑湯先擱在桌上。


    她看了靠在凳子上的女子一會兒,才慢慢地走近。


    沈如晚輕輕地推了推她的肩膀,小聲道:“這位姐姐,你能聽到我的說話嗎?我隻是想幫你換身幹淨的衣裳,無意冒犯。你可別掐我脖子呀。”


    沈如晚見那女子沒有反應,便將手往那女子的腰間探去,解她的腰帶。


    正要將她的衣裳掀開時,一雙冰冷的手攥住了沈如晚手腕。


    抬眼看去,正對上了一雙毫無溫度的雙眸。


    沈如晚一個激靈,打了個寒顫。


    她還未說話,一股力道將她猛地推開,同時一道嘶啞地聲音響起:“滾開。”


    沈如晚扶住桌子才站穩,被攥住的手腕瞬間紅了一圈。


    她顧不上疼痛,對那女子說:“姑娘,我沒有惡意。你衣裳都還在滴水,我現在找了幹淨的衣裳給你換上,不會傷到你的。”


    然而那女子無動於衷,麵無表情開口:“滾。”


    沈如晚的唇動了動,眼中有瑩光閃動,“既然姑娘醒了,那我把衣裳放這裏了。”


    說完將衣裳放著一旁便要離開,在開門時,忽然回過頭道:“姑娘,桌上放著薑茶,是祛寒的,你趁熱喝了。”


    待到屋子重歸寂靜,隻見屋內的人捂住胸口,滿臉痛苦之色,雙眸之中湧上濃重的血色,白玉一般的臉上出現若隱若現的黑氣,如修羅惡鬼一般。


    ……


    沈如晚回到堂屋,喬氏已經把晚飯做好了,菜都端上了桌。


    喬氏見沈如晚臉色不太好,摸了摸她的額頭,比劃著問她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沈如晚朝喬氏笑了笑,拉著喬氏的手坐下來吃飯。


    沈老太太也看了一眼,然後對沈大郎問道:“你今天把你妹子帶哪裏去了?剛剛那人又是怎麽回事?”


    沈彥鬆朝沈如晚使了個眼色,回道:“阿嬤,我就帶著晚晚在村裏到處走走,在路過河邊時看到一個姑娘落水了,便救了回來。”


    沈老太太:“落水了?不是村裏的人?”


    沈大郎搖頭,“看樣子不是。要是村裏的人,我不早給人送回去了嗎?這姑娘到底是哪裏人,還得等她醒了才知道。”


    “對了,晚晚,那姑娘怎麽樣了?醒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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