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縱奇才
鄴城城內的一個客棧房間裏,微弱的燭火搖曳著。
此時已經是淩晨了,城中尋找李家小姐的隊伍還在忙碌著,不時還能聽到幾句咒罵聲,步履匆匆。
微生涼神情嚴肅地抱著長虹劍坐在椅子上,神色莫名地看著床上安眠的小姑娘,一個城都在搜尋的李家小姐,李柔然。
微生涼站了起來,挑撥燈芯,讓燭火更加明亮些。小孩子真是一種奇怪的生物,有時候嘰嘰喳喳惹人厭煩,有時候卻又安安靜靜得可愛。
沒入睡前,小姑娘問了她許多問題,問她的飲食偏好,個人愛好,還要看看摸摸她的長虹劍。長虹劍本是亡國之兵,附著在劍上的,都是鮮血造成的殺戮和罪孽。微生涼拗不過,便站在小姑娘遠一些的地方,拔開了長虹劍。
長虹劍出,閃爍著懾人的光芒,暗紅的花紋帶著嗜血的意味,這是一把劍,明明和鐵是一種材料,卻是專門用來殺人的東西。
小姑娘直接興奮地喊了起來,赤著腳從床上跳了下來,湊近了看長虹劍,完全沒有初見時的端莊溫婉。
微生涼往後退了幾步,把劍收入劍鞘,“都是血腥氣,造下的殺孽,莫碰,小姑娘染了晦氣就不好了。”
“微生將軍,我不是小姑娘,我是李柔然。你喚我柔然即可。”嘟囔著趴在桌上,也是困了。
微生涼把小姑娘抱到床榻上,掖好被子。
隻待天明,這一場早有預謀的曲目,就該唱到尾聲了。
第二日,微生涼和李柔然一同吃過早點,不過微生涼覺得李柔然的神情似乎是更想吃她。自己一個二十多歲的大齡剩女,一個舞刀弄槍的粗人,怎麽就偏偏得了這樣一個小孩子的歡心。
待到她回了西門關,一定要她那些屬下們給她找幾本現在市麵上賣的畫本子。看看上麵都是把她描述成什麽樣子,是不是誤導了下一輩的小孩子,若是那樣的話,那她可真的是罪孽深重了。
微生涼帶著李柔然乘著一輛普通的馬車去了郡守府。
小姐失蹤的事情,已經把整個府邸上上下下的人弄得人心惶惶了。當馬車夫到守衛那裏請求通報一聲的時候,守衛直接眼高於頂,悶聲哼了一聲,說句沒有拜帖就別來。
微生涼也懶得和這些人虛與委蛇,從馬車上下來。冷著臉說道:“本將軍還從未遭到這樣的待遇,這郡守府的侍衛膽子還真不小。”
眼前的這個女子手握長劍,麵色冷酷,眼神中帶著勢如破竹的殺意,手腕上還有銀色的護腕。那劍長三尺,劍鞘上雕刻著暗紅夾雜著銀色的花紋,不是長虹劍又是什麽。
兩個守衛俱是腿一抖,跪了下來,這不就是鎮西將軍那個殺神麽,抖抖索索地說道:“小人眼拙,將軍恕罪,立刻給您通報。”
微生涼冷聲說道:“等等,讓李夫人也一同過來。”
兩個侍衛雖然心有疑惑,還是應了聲是。
不一會兒,李郡守帶著李夫人麵色不虞地到了府邸門口,和微生涼雙方見了禮。
“不知道鎮西將軍到了鄴城,不然本官一定設宴款待,讓將軍賓至如歸。”李元應嘴上說著客套話,臉色卻是暗沉著,眼下都是青色的淤青。
微生涼也理解李元應,無論哪一個父親丟了女兒,必定是心急如焚的,更何況這事情,她還是主謀。
拱手說道:“李大人不必客氣,本將本是要去嵐城的,昨夜路過鄴城,本不願叨擾。正巧在街道上看到黑衣人抱著一個女孩子,一時間看不過去,便出手相助。”
聽到這話,李大人和李夫人相視一笑,李夫人不由得攥住了丈夫的手,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小姐並未受傷,隻是受了些驚嚇。”說著微生涼伸手把李柔然從馬車上攙扶了下來。
李柔然臉色紅潤,衣衫整潔,果真不像是受傷的模樣。伸出手撲到了李夫人的懷中。
“既然李小姐並無大礙,本將也就不打擾李大人一家團圓了。”微生涼嘴角勾起。她特地選擇在門口把事情“說清楚”,也是為了李柔然姑娘家的聲譽著想。
李元應用帕子擦幹淨了眼淚鼻涕,勉強平複下了心情,問道:“敢問將軍可曾見到那黑衣人的真麵目?”
微生涼“恍然大悟”地說道:“見到了,那人是漠北軍的統領,漠北的二王子,獨孤信。就是本將軍的那個死對頭,漠北的韃子們慣來不講什麽仁義,更沒有什麽羞恥之心。”說著還為痛心地很歎息了一句。
李元應的麵色難看了許多,如果是漠北人搶了糧食,上報給朝廷,他肯定會被責備的,這下子看自己重新歸來的女兒,神情中沒有了那般的欣喜了。
微生涼蹙了蹙眉頭,明銳地察覺到了這些變化,冷聲說道:“若是有什麽困難的話,李大人不妨找西門關幫忙,畢竟都是同僚。”
李元應點了點頭,微生涼拱手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