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這是可以說的嗎

  陳星颯喝完粥已是淩晨兩點,他們折騰了有大半個小時。


  躺下去後,不知是藥物作用還是白粥暖胃,腹部的不適感終於消退,除了有一點點不舒服,不過已經不影響睡覺了。


  徐清規看她躺下去了,靠在床邊:“颯颯,我上來了?”


  她拒絕:“不。”


  “哦。”他停都沒停,就開始脫鞋往床上爬。


  陳星颯扒拉著被子露出那張明豔的臉:“你不聽我的還問我做什麽?”


  他耳尖有點兒紅,掀開被子鑽進去,小聲說:“其他的都聽你的。”


  他想湊過來,卻被她抬手推到了一邊:“太熱了,別靠近我,不然你就下去。”


  “…好吧。”徐清規委屈地躺在旁邊,頭上連個枕頭都沒有。


  陳星颯翻身閉眼,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睡一塊了。


  “你不關燈麽?”


  她背對著他,納悶:“你不是怕黑?”


  徐清規忍不住勾唇:“颯颯,你真好。”


  “……”


  “其實抱著你睡,我就不怕了。”


  陳星颯拉過被子蓋住耳朵。


  半晌,他的聲音低低沉沉的:“颯颯…我想牽你的手。”


  她不耐煩地側身:“你話怎麽這麽多?”


  “好吧,我不說了,你睡吧。”


  徐清規無聲歎口氣,手撐在後腦勺當枕頭。


  不知過了多久,他輕輕翻身,手指一點點地動,生怕驚擾了她,摸索到她的手,在她腹部握住,又扣著她的腰一把攬進了懷裏。


  聞著她身上的香氣,他偷偷翹起唇,這才滿足地閉眼睡了。


  陳星颯慢慢睜開眼,感受著他身上傳來的熱氣,終究又闔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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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日,陳星颯上午的工作結束後,就籌備著送任清猗回家了。


  送的陣仗不大,隻有她和徐清規,以及司機小苟同誌。


  任清猗麵對徐清規還是發怵,她躲避的目光終於讓陳星颯好奇:“小猗,你跟我講講,為什麽怕他?”


  任清猗抿唇,飛速看了眼剛坐進副駕駛的人:“這是可以說的嗎?”


  陳星颯笑道:“怎麽不能說呢?”


  “說吧,放心,你就當他不存在。”


  徐清規配合的唔了聲,準備當個透明人,耳朵卻偷偷豎起來了。


  任清猗動唇:“我共見過徐總兩次,都是在舞會上。”


  “第一次,有個挺漂亮的姐姐過去邀請他跳舞,他說…”


  任清猗微停,前麵開車的苟行用那種輕蔑的語氣接道:“照照鏡子。”


  “對。”


  苟行模仿的十分到位,將諷刺拿捏地非常準確,陳星颯好像能看到那個女人花顏失色的臉。


  徐清規:“……”雖然不是自己,可他莫名覺得很丟人怎麽回事。


  陳星颯透過縫隙好像看到徐清規耳尖有些發紅,沒忍住挑了挑唇,“第二次呢?”


  “第二次…還是個漂亮姐姐,不小心撞到了他的懷裏。”


  任清猗硬著頭皮,刻意用了幾個形容詞,將現場還原的十分生動:“他毫不憐香惜玉地把人推開,並嫌棄地脫了外套遞給旁邊的人說——”


  苟行適時地接話:“扔了。”


  徐清規再次:“……”


  陳星颯再也忍不住,哈哈笑出聲。


  嗯…很符合以前徐清規的霸總行為。


  “所以我覺得徐總很可怕,他對漂亮姐姐都能這麽殘忍,肯定很嚇人。”


  任清猗說完,偷偷看了眼前麵不說話的人,小聲問陳星颯:“徐總真的失憶了嗎?我說了這些,他以後恢複記憶,會不會來找我事…”


  陳星颯拍拍她的手:“放心,他以後就算找事也會先找我,還輪不到你。”


  “哦…那我就放心了。”


  “他敢去找你,我就打他一頓。”


  徐清規冷不丁出聲:“…颯颯,我聽得見。”


  苟行笑得肩膀都在抖動,方向盤差點沒扶住。


  徐清規轉頭看他一眼:“你得了帕金森嗎?”


  苟行想到自己要做個稱職的司機,忙控製住自己的表情,“抱歉,沒忍住。”


  徐清規:“……”


  因為這段插曲,任清猗對回任家的緊張感消了很多。


  這段路程其實過得很快,好像隻是眨眼,就到了目的地。


  太陽已至西南方向,薄雲遮擋一半,金光從裏麵溢出來,風很柔和,如絲綢撫麵。


  任清猗本以為再走近這裏必會十分恐懼,事實上卻比她想象的平靜的多。


  陳星颯牽住她的手,衝她安撫地一笑:“別怕。”


  她笑著說:“我不怕。”


  四人前後進去,任家幾人好似已經等了很久,郭蕙如她們看到任清猗,麵目表情都有些控製不住。


  或震驚,或不可置信,好像在真正見到她的這一刻,才意識到,她原來真的回來了。


  好好地站在這裏,還笑吟吟地打招呼。


  任清猗笑得大方,猶如春日明媚的太陽花,長發如瀑散在腰際,“爸爸,我回來了。”


  任鬆良看著這個女兒,眉宇間還有她媽媽的影子,她媽媽很漂亮,是個外柔內剛的女子,發現他出軌後,就毅然決然提出了離婚。


  他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平時柔柔弱弱的女人會做出這樣的事,那時的他,確實對她有些刮目相看。


  如今的任清猗,像極了那個女人。


  他招招手:“過來。”


  任清猗鬆開陳星颯的手,邁步過去,緩緩蹲在他的膝下,乖巧地仰頭道:“爸爸,對不起,之前讓你費心了。”


  她眼睛很清澈,臉部卻消瘦,看起來像受了很大的苦。


  如果不是徐清規的提醒,或許他至今還被蒙在鼓裏。他想到這都是因為眼前這個女兒,心下難得有了做父親的心疼,抬手按在她頭頂,“受苦了。”


  任清猗鼻尖一酸,想到了她媽媽的手掌,低頭掩去情緒。


  任思雨怨毒地看著這一切,抬眼就對上陳星颯冷淡的目光,她又無法控製的轉向徐清規,心下越發嫉妒,麵部似著了火。


  徐清規站在後麵,一會兒看地板上的花紋,一會兒又看門口擺放的綠色植被,漫不經心地,好似心思都不在這裏。


  發現某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他這才抬腳走到陳星颯旁邊,悄無聲息地去勾她的手指。


  陳星颯偏頭看他,他就無辜地衝她笑。


  任思雨眼裏的嫉妒快要收不住,門口忽然傳來帶笑的聲音。


  “我聽說清猗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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