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思緒萬千
第116章 思緒萬千
鈕祜祿氏一族的底蘊有多厚？
站在上帝視角，鈕祜祿氏一族在清朝可是出了六位皇後，這還沒算上太宗皇帝的元妃，不然就是七位了，而清朝一共十二位皇帝，可見其家世之鼎盛興旺。
但這隻是表麵現象，鈕祜祿氏一族真正的底蘊在於他們從大清建國起，就有的那三十多個世襲的佐領之位。
大清八旗的最高管是都統，可都統是能被皇上隨便找個借口換掉的。
所以八旗中最牛逼的其實是佐領，這是能世襲的，也就是父親是佐領，兒子日後也是佐領，孫子日後還是佐領。
在清初的時候一個佐領管著三百人左右的八旗壯丁，別嫌少，按照順治六年的統計，此時大清所有滿族八旗裝訂也隻有五萬五千人多一些。
換句話說鈕祜祿氏旗下的八旗壯丁足足有近一萬多人，占整個滿人壯丁的五分之一左右，像皇上這種重度被害幻想症患者對鈕祜祿氏能不忌憚嗎？
這也是為什麽鈕祜祿氏一族會是公認的大清第一世家，因為人家世襲佐領多。
世襲佐領可謂是比爵位還牛逼，爵位一般沒有什麽大功都是會降爵繼承，幾代後可能爵位就沒了。
可世襲佐領，是沒有降職一說的，但卻又像爵位那樣，沒有什麽罪惡至極的事情，哪怕就是皇上也不能隨便剝奪。
同樣的，為什麽佟家在康熙朝後期被稱為“佟半朝”，為什麽後麵佟佳氏竟然被人稱為滿洲八大姓氏之一？
其實如果單看官職佟家幾兄弟的官職並不算特別高，至少一旁有能比肩製衡的人，談不上什麽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佟家後麵真正崛起的原因是在於皇上給佟家開了掛，在自己當政的幾十年中陸陸續續給了佟家十幾個世襲佐領，然後才有佟家後麵的鼎盛，才有了佟家是滿人世家的稱呼。
實則，在沒世襲佐領之前，就算有皇上這個外孫，佟家也隻是沒有底蘊暴發戶而已，連他們自己所屬的旗籍，他們也是被管的那一方，不是管別人的那一方。一直到皇上在佟家抬旗的時候，佟家才得到一個佐領之位。
所以其實什麽抬旗都是虛的，名聲上好聽一些而已，在大清一個家族能不能一直興盛，關鍵還在於世襲佐領之位。
這一點無論是蒙古八旗、滿洲八旗、漢軍八旗，甚至於是包衣八旗來說，都是一樣的。
為什麽曆史上李煦的李家在經曆過雍正打壓清洗後，還能在後麵的乾隆朝嘉慶朝有人出仕做官，原因就在於他家的包衣正白旗的佐領之位，隻是轉移給了其他李家支脈上，並不是整個李家一族直接沒了佐領，所以李家後麵才有複起的機會。
也就是因為鈕祜祿氏一族的底蘊太深厚了，就算家族裏各房各支有自己的小心思，不能完全抱團，可總會有人選擇走捷徑巴結皇後，這個名義上君臣名分的高位。隻要有那麽幾個人支持皇後，皇後就能坐穩自己的位子。
別的不說皇後以前可是鼇拜的義女，隻要皇後敢遞橄欖枝，鼇拜黨的那些殘餘勢力絕對不會拒絕。
還有皇後額捏娘家舒舒覺羅氏，以及養母娘家的順承郡王係一脈的宗室，隻要皇後是皇後，這些人都會願意支持她。
因為皇後選擇麵很多，不用在一顆樹上吊死，再加上皇後又是比較有自我意識的人，自然不受家族控製。
可後宮其他人卻沒這樣的底氣，背後也沒有這麽多勢力支持，無法做到淩駕於家族之上，以自己的利益為先，而非以家族的利益為先，這兩者之間是有很大差別的。
哦，說起來雲果好像也能做到。
不過覺禪家包衣世襲佐領沒了，抬旗到滿洲鑲黃旗，皇上也隻是抬旗而已並沒有給佐領參領。
所以雲果就算能做到，也沒有多大用，畢竟現在來看雲果和覺禪家的利益是一致的沒分歧。
君不見之前惠嬪在心裏再怎麽不爽庶妃納喇氏，也要好好護著她，護著她腹中的龍嗣。
真當是惠嬪願意？心甘情願？
狗屁！
還不是因為家族壓力。
不然惠嬪怎麽會願意後宮多出一個和她爭寵，未來和自己兒子爭寵的人。
佟貴妃現在也就處於這種情況，從內心上講她是半點都不願意和人分享皇上的，可從家族利益出發，身體健康的妹妹入宮來，得寵懷孕生子，才符合家族利益。
公主再得寵也是公主，皇子才有更進一步的可能，才有更加美好的未來。
當兩種相對對立的選擇
擺在佟貴妃麵前。
她遲疑了，思緒萬千。
不知道自己應該從心，還是從理。
佟貴妃是能阻止自己妹妹入宮的，隻要她在大選之前和皇上說，請求皇上給自己妹妹賜一門好婚事。
佟貴妃的妹妹也是皇上的表妹，雖然感情比不了佟貴妃，可皇上絕對會願意給自己的小表妹找一門好親事。
等到皇上同意了，佟貴妃將這風聲放出去，就像皇後之前那樣，鬧得沸沸揚揚整個京城都知道。
到時候就算佟家再生氣，事已至此，也隻能認了，不會也不敢將小佟氏強行塞進後宮。
可佟貴妃卻一直遲疑著，因為佟貴妃並不是吃奶還要罵娘之人，她知道她能成為一人之下的貴妃，就是因為她是佟家女，她能在後宮活得滋潤也是因為她是佟家女，背後有佟家支持。
佟貴妃看向童嬤嬤，知道這是家族再也無法忍受佟貴妃這樣的“拖延戰術”要她給一個準確的回複：同意，還是不同意。
“嬤嬤，你雖然不是本宮的奶娘，可也跟了本宮十多年，你說本宮應該怎麽做？”佟貴妃問道，她現在腦子真得是亂的。
這事是佟家主子們的事，童嬤嬤隻能是照令行事，可就像佟貴妃說的那樣，兩人彼此之間陪伴了十多年，倒也有了一分感情。
小佟氏雖然也是佟家格格，可小佟氏是在佟貴妃入宮後才出生的，她們都不知道其性情本性如何。
其實，到了童嬤嬤這個年紀，她已經在開始想著自己未來養老的事情。
的確，佟家是承認了給她養老，可背後有主子撐腰的養老，和沒主子的養老，那是兩種待遇。
童嬤嬤是忠心於佟家，可在佟貴妃和小佟氏之間，她肯定是偏心佟貴妃的，畢竟十多年的陪伴不是空氣，而且還有那“做生不如做熟”的道理。
想了想童嬤嬤開口道：“主子還記得懿嬪娘娘還是庶妃的時候有喜，奴才對您說得話嗎？”
這後宮嬪妃有喜卻小產的人不少，可能讓人印象深刻的卻沒幾個，偏偏懿嬪就是那其中的一個，誰讓她的孩子是在救駕過程中小產的。
佟貴妃不笨，想了想，有些意動的開口問道：“你是想讓我抱養六阿哥？”
這能行？
見過六阿哥後，對於漂亮。
可愛的六阿哥，佟貴妃並不拒絕抱養，畢竟六阿哥的確很討人喜歡，就算佟貴妃看不順眼雲果也不否認這一點。
童嬤嬤聞言簡直想對著佟貴妃翻一個大大的白眼，今時不如往日，懿嬪的家世再差也是被皇上金口玉言抬入滿洲正黃旗的，不能拿看奴才的眼光看懿嬪。
懿嬪在救駕裏沒了一個孩子，皇上對其未必沒有愧疚之心，好不容易懿嬪又懷孕生下一子，現在卻有人想要抱走，懿嬪隻要一哭，誰能抱得走六阿哥？畢竟懿嬪長得漂亮，皇上也是男人，難能不喜歡。
“主子，懿嬪娘娘之前已經沒了一個孩子，六阿哥皇上不大可能將其交給其他人撫養。”
童嬤嬤說道，她既然已經開了這口，就要將這事給佟貴妃說清楚，讓佟貴妃同意此事，不然要是佟家知道她竟然對佟貴妃出這樣的主意，肯定會對她生氣的，畢竟佟家是想要留著佟氏血脈的皇子。
佟貴妃被童嬤嬤點醒，撇著嘴說道：“那你是什麽意思？難不成讓本宮抱養五阿哥？”
她還是有點逼數的，皇太子就不說了，大阿哥和三阿哥已經去上書房讀書，年紀不合適。
而四阿哥也已經記事，再說了漢軍八旗的嬪妃抱養滿洲八旗嬪妃的兒子，就算佟貴妃身份不一樣，滿洲八旗怕也會不滿。
如此一來剩下來的便隻有庶妃戴佳氏所出的五阿哥了。
可五阿哥是個天殘不說，皇上對其也是避而不見，佟貴妃怎麽可能會願意包衣五阿哥。
“主子，現在後宮沒有合適的，不代表以後沒有。”童嬤嬤開口道，她既然開了口，就自然考慮到了所有的情況，現在皇宮裏的幾位皇子，都不是佟貴妃能輕易抱養的。
佟貴妃聞言一愣，半響後才開口道：“你什麽意思？”
“主子，奴才忠心於佟家，可奴才更忠心於您。”童嬤嬤抬頭看向佟貴妃，和她對視“您瞧瞧宜嬪姐妹再看看之前的惠嬪姐妹，便是親姐妹之間也是有個高低的，二格格能不能得寵懷孕生子不好說，可即便是二格格真能，奴才覺得您也必須要有一個屬於您自己的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