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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立馬橫槍 第二十八節

  傅燮忽然笑了起來,「還是你小子有膽量,我們雖然不敢幹,卻硬是給你拉下了水。如今我們在一條船上,想不幹都不行。」


  李弘看他突然轉怒為喜,也笑道:「怕什麼?他是貪官污吏,我就敢打,敢殺,敢按律抄他的家,我抄出幾億錢,看看誰還敢說話?誰說就查誰。」


  傅燮站起來,拍拍他的肩膀,稍稍沉吟了一下,說道:「你的手下問出了什麼沒有?」


  李弘面色一暗,有點心虛地說道:「正在打,估計快了。」


  傅燮瞥了他一眼,說道:「你可不能把他打死了。打死了,整治西涼吏治腐敗的機會就喪失了。另外,他死了,你那個左司馬怎麼辦?你總不能為了掩蓋證據連他也殺了滅口吧?」


  李弘謙虛地問道:「傅大人久歷官場,又熟悉西涼,可有什麼妙計?」


  傅燮點點頭,說道:「現在大家被你捆在一起,當然要齊心協力了。」


  「我們西涼的士子為了告發貪官污吏,揭露西涼吏治的腐敗,曾經歷經艱辛,收集了大量的證據。許多人拿著這些證據,去揭發上告,雖然都被陷害殺死了,但大家毫不畏懼,依舊不屈不撓,十幾年如一日的做著這件事。邊章算是幸運的,因為遇上大赦才揀了一條性命。」


  「這些證據呢?」李弘急忙問道。


  「這些證據都在邊章手上,包括最近幾年我們收集的,都在他手上。」


  李弘驚喜地笑道:「原來你們早有預謀,邊章手上還有這些好東西。你可看到過?」


  傅燮看了他一眼,嚴肅地說道:「如果這件事半途而廢,或者你被押到京中受審,你發誓,這件事你絕對不能說出來。」


  李弘立即舉手說了一個毒誓。


  「老邊和文約舉兵反叛前,我們曾在金城聚過一次。那一次,老邊給我看了一小部分西涼大貪官的家產統計,其中就有程球的家產和藏匿地點。」傅燮慢慢地說道。


  「真的?」李弘激動地跳了起來。


  傅燮激動地說道,「我就不信,這蒼天真的瞎了眼。」


  「拿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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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射纓彤和樓麓半夜被叫了起來,兩人急急忙忙跑到中軍大帳內。


  李弘把一卷文書遞給他們,慎重地說道:「你們兩個帶上兩千鐵騎,立即趕回平襄大營,把這卷文書交給鄭大人和左司馬,然後留在大營里聽候鄭大人調遣。」


  兩人趕忙躬身答應。


  「另外,告訴鄭大人,要快,要狠,凡阻礙者,格殺勿論。」


  「是!」兩人轉身急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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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蓋大人一路辛苦了。」桑羊和陶謙躬身施禮道。


  「伯信,恭祖,別來無恙啊。」蓋勛一邊還禮,一邊笑道,「邊章的叛軍雖然已經敗逃黃河,但董將軍的部隊還被圍在望垣,為什麼風雲鐵騎不在漢陽,卻在扶風,京兆一帶跑來跑去幹什麼?」


  「大人看到的莫非是槐里大營的傷兵?」陶謙趕忙接上道,「李中郎的部隊一直駐紮在射虎谷,沒有調動的跡象。」


  桑羊也笑道:「那些烏丸人,鮮卑人靜不下來,身體剛好一點,就騎著馬到處亂逛。」


  蓋勛笑笑,說道:「我看不象是傷兵,只要聞到他們身上的味道,就知道他們是從戰場上下來的。李中郎有虎符在身,調兵也在職權範圍之內,但他應該事先通知太尉府。」他看看陪在自己左右兩側的桑羊和陶謙說道,「回頭派人去問一問。」


  兩人連聲答應。


  張溫站在書房門外,親自將蓋勛接了進去。


  「元固,可有喜訊?」


  「有。」蓋勛笑著說道,「天子前幾日有手詔給我,陛下已經同意我們的意見,先招撫,后特赦。」


  張溫大喜,和桑羊,陶謙拱手相賀。


  「陛下怎麼會答應的?是不是元固又化了一番功夫勸諫?」張溫笑問。


  蓋勛苦笑,說道:「這有什麼勸諫可言。大軍沒軍餉,沒軍糧,還打什麼戰?也只有這個剩力剩錢的辦法了。周將軍的傷勢怎麼樣?」


  「聽說很嚴重,但無生命之憂。我已經命令周將軍儘快撤回了。」張溫答道,「聖旨什麼時候能到?」


  蓋勛搖搖頭,說道:「快了,就這幾天吧。不過現在西涼形勢很好,在將士們的努力下,已經徹底擊潰了叛軍,達到了大人重擊叛軍的目的。在這種條件下,招撫邊章和韓遂,應該不是太難。」


  張溫笑道:「的確如此,西涼平叛的事已經進入尾聲。陛下接到周將軍在小牛山大捷的消息之後,一定會非常高興。」


  蓋勛微微一笑,說道:「大人,如果邊章的叛軍在七月或者8月受撫,部隊至少要到9月才能逐步撤回。這幾個月的軍餉和糧食怎麼辦?軍餉可以拖欠,但糧食……」


  張溫微微皺眉,說道:「我最近與司徒崔大人,司空許大人,大將軍何大人多次書信磋商,糧食問題已經基本解決,他們將從兗州,荊州,益州緊急調撥一批,以解我們的燃眉之急。但我們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僅僅依靠拖欠軍餉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比如陣亡將士的撫恤,這筆錢如果不立即發放,會大大打擊士兵們的士氣,好歹都要給一點。還有傷殘士兵的遣散費,那也是一筆巨額開支。如果叛軍同意招撫,這幾萬俘虜還要遣散,這筆錢又怎麼辦?北軍士兵回洛陽,冀州軍隊回冀州,這返程的錢怎麼辦?」


  桑羊輕輕嘆了一口氣,說道:「大人嘔心瀝血,夙心夜寐,為的就是這些事。我們一籌莫展啊。」


  陶謙冷笑,說道:「這麼大的事,陛下不給解決,誰能解決啊?」


  張溫看了一眼氣定神閑的蓋勛,試探著問道:「元固,你莫非有什麼辦法?」


  蓋勛笑道:「陛下有個想法。」


  「哦。」張溫和桑羊,陶謙互望一眼,滿臉驚喜之色。


  「大人快說說。」桑羊急切地問道,「陛下有什麼旨意?」


  「我大漢朝的財富至少有一半都被貪官污吏中飽私囊了,國庫里的錢都成了他們私人的錢。國窮而貪官富。這事陛下也清楚,所以他總是說,國庫沒錢了,但也不能再借了,再開口向那些王公貴族,門閥富豪們借,不但臉面丟盡,而且越借越還不起,越借越腐敗。」


  陶謙不滿地嘟囔道:「陛下最有錢,他身邊的那些中常侍們哪一個不是家財幾億。借了也是貪,不借也是貪,還不都是一樣。」


  蓋勛看看陶謙,繼續說道:「陛下說,現在國庫空了,朝廷無計可施,但西涼平叛大軍沒有錢總不是辦法。為了西涼平叛的事情,朝廷已經向京中的王公貴族,門閥富豪們借了幾次錢,而且還逼著他們捐助了幾次,現在很難榨出什麼油水了。陛下認為,應該輪到西涼人自己出錢了。」


  「西涼人自己出錢?」張溫疑惑地問道,「陛下這麼說的?」


  蓋勛點點頭。


  桑羊失望地說道:「這就是陛下的想法嗎?大人是西涼人,當然知道西涼人哪裡有錢……」


  「西涼人當然有錢。」陶謙反駁道,「如果陛下有聖旨,我們至少可以從西涼的貪官手上掏出幾十億錢。」


  張溫和桑羊同時色變。


  「恭祖,你瘋了。這麼做,西涼立即就會大亂,而且,此事一旦開頭,我們恐怕很難控制它的發展,由此引發的勢力鬥爭將會異常激烈。貪贓枉法的事情,追查到最後,都是權利之爭。黨錮之禍的教訓,恭祖,你難道忘記了嗎?」桑羊激動地說道。


  「這是陛下的旨意,奸閹能拿我們怎麼樣?」陶謙瞪著眼睛說道,「只要陛下支持我們,西涼的貪官一個都跑不掉。」


  桑羊拚命地搖頭,神色緊張地說道:「西涼的事情積年已久,牽一髮而動全身,牽扯麵太大,事情一旦開了頭,後果如何,誰都沒有辦法預料。這個馬蜂窩,捅不得。幾十年以來,誰插手過西涼的事?誰提過西涼的事?陛下不清楚西涼的事情,更不會想到攪動西涼的渾水之後將會掀起朝野之間多大的震撼。就連司徒崔大人都說乾脆放棄西涼算了,你以為崔大人真的是亂說話嗎?」


  「如今,大漢國正處於多事之秋,風雨飄零之時,實在不易做這種可能引起社稷震蕩的事。何況聖上隨口之說,當不得真的。」


  陶謙神色凝重,不再做聲。他大概也想到大漢朝官宦之間的權利鬥爭由來已久,其血腥殘酷,實在令人不寒而慄。


  「元固,你難道也是這個想法?「張溫眉頭緊鎖,輕輕問道。


  蓋勛莫測高深地笑笑,說道:「這麼做,誠如伯信所言,後果難以預料,所以,如何做得巧妙,如何達到陛下的要求讓西涼人自己出錢,如何讓各方勢力都滿意,這就要看我們採用什麼樣的方法了。我今天趕到這裡,就是為了和你們商議這件事。」


  「現在,西涼平叛正處在最關鍵的時候,我們卻沒有錢了,國庫也沒有錢了,然而陛下卻說西涼人有錢,叫我們自己解決。所以大家想一想,如何處理此事。總之,西涼平叛的事不能一拖再拖了,再拖下去,陛下顯然不滿意。」


  陶謙遲疑了一下,問道:「陛下就這麼一句話?」


  蓋勛笑了,他望著陶謙說道:「當然了,難道還要陛下告訴我們應該怎麼辦嗎?那要我們這些大臣幹什麼?」


  張溫愁眉苦臉地站起來,背著雙手,在屋子裡慢慢地來來走去。


  桑羊低頭沉思。


  「陛下在聖旨里會不會多說兩句?」陶謙還是不死心,問道,「對西涼的貪官下手,牽扯麵太大,如果有陛下的支持,那我們……」


  「陛下當然不會公開表示支持。」蓋勛笑道,「更不會為此事下旨。如果陛下專門為此事下旨,這和陛下公開表示支持有什麼區別。朝堂之上的事情複雜,陛下無根無據的,怎麼好直接說西涼有貪官,西涼的貪官有錢。他也只能通過我,告訴太尉大人這麼一個可以解決的辦法。說起來,陛下也算是體諒太尉大人的難處了。」


  說著他從懷內掏出一塊黃絹,站起身來,畢恭畢敬地遞給張溫,說道:「這是陛下給我的手詔,請太尉大人過目。」


  張溫趕忙大禮拜領,恭恭敬敬地看了一遍,立即又還給了蓋勛。


  「元固,你在西涼為官幾十年,知道許多內情,熟悉西涼的情況,一定有辦法。」張溫說道,「這個時候,我們還是以國事為重,大家同心同力,一為陛下分憂,二來也是為了西涼的百姓啊。元固,你有主意嗎?」


  蓋勛沉吟了一下,鄭重說道:「大人,那我就直說了。」


  張溫揮揮手,叫他趕快說。


  「辦法是有,但如今,西涼是太尉大人說了算,所以這件事情不論是大是小,責任都是太尉大人的,將來如果太尉大人因此受責,被免職罷官……」


  張溫苦笑道:「我知道,聖意難違啊。現在,我頂著太尉的帽子,率軍在西涼平叛,成也好,敗也好,責任當然都是我的。」


  「如今,西涼平叛處於最關鍵的時候,這個時候如果因為沒有錢而導致西涼平叛功虧一簣,我回京后自然沒有辦法向陛下交待,丟官罷職不說還要受人嘲笑。」


  「如果平叛成功,雖然得罪了一幫奸閹權貴,但最多也就象皇甫嵩一樣回家養老,卻爭回了一世英名。」張溫長嘆一聲,神態蒼涼,意味索然地說道,「只要陛下心裡有數,不受奸豎構陷,誅我九族,我就很知足了。」


  蓋勛同情地望著他,安慰道:「大人不必如此沮喪,事情的發展很難預料,也許我們可以平安地度過這一關。」


  「大人知道涼州刺史府的長史程球嗎?」


  張溫和桑羊對視一眼,心裡一驚,點了點頭。


  陶謙說道:「我曾經聽皇甫大人說,他是西涼的巨貪,但後台強硬,沒有人動得了他。大人難道要從他身上開刀。」


  「對,響鼓不用重敲。程球就是西涼的要害,打他一下,就能震懾整個西涼。太尉大人把他抓來,嚴加審訊,恫嚇威脅一番,必然要驚動西涼官僚和洛陽權貴。然後太尉大人把陛下的意思透露一下,說一下難處,估計西涼的貪官污吏們為了身家性命,定會紛紛慷慨解囊,而他們的後台,那些洛陽的權貴們為了息事寧人,相信也不會鬧到要和太尉大人翻臉的地步。」


  「處理西涼的事情無論如何都要溫和一點,這既符合陛下的心思,也符合大漢國的現狀,對太尉大人來說,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但是,話是這麼說,事情辦起來卻未必這麼順利。西涼的貪官都是老奸巨猾,軟硬不吃,氣焰囂張之輩,許多人背後不但有後台,還有私兵,所以難免要動刀動槍。一旦動刀動槍,事情就鬧大了,後面的事我就很難預料了,所以……」


  張溫連連點頭,說道:「元固這個主意不錯。」


  「但是我們現在抓不到程球。」桑羊失望地說道,「他前幾天被人從子秀山大營里擄走了,死活不知。」


  「什麼……」蓋勛臉色大變,「消息準確?」


  「千真萬確。」桑羊說道,「是耿大人親自來書說的。他說是李中郎派人把他抓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蓋勛焦急地問道,「你快說說。」


  陶謙拍手大笑道:「好,好。這種人惡貫滿盈,死有餘辜。」


  桑羊趕忙把耿鄙的來書和李弘的來書說了一遍,隨即又把這兩封文書翻找了出來。


  蓋勛看完文書,氣得把兩卷竹簡同時摔到地上,大聲罵道:「兩個蠢貨,好好的事情硬是給他們鬧大了。」


  張溫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他對陶謙說道:「恭祖,立即命令快馬趕到李中郎的大營,叫他把人給我送過來。」


  陶謙站起來,不慌不忙地問道:「大人,這命令是送到平襄大營還是送到射虎谷?」


  張溫想了一下,說道:「先送到翼城,然後叫傅大人親自跑一趟射虎谷。李中郎和傅大人的關係不錯,讓傅大人去說說,告訴他厲害關係,不要意氣用事。」


  蓋勛聽到傅燮的名字,突然想到什麼,「啊……」了一聲,臉色頓時難看之極。


  他和傅燮都是邊章、韓遂的朋友,他也知道邊章手上有西涼官僚貪贓枉法的證據,他還幫助邊章收集了不少。但傅燮和邊章都是嫉惡如仇的人,兩人都經常念叨著要整肅西涼吏治,甚至說要不惜採用暴力。如果傅燮知道李弘抓了程球,極有可能煽動少不更事的李弘出手治貪。而李弘持節在身,手上有兵符,又有獨立行事的權利,看到西涼貪官罪大惡極,勢必義憤填膺,拍案而起。這樣一來,事情就不可收拾了。


  他從長安趕到雍縣,一路上數次看到幾百名髡頭騎士縱馬飛馳而過,那種殺氣騰騰的氣勢,當時就引起了他的警惕。現在看來,傅燮不但成功說服了李弘,而且還把有關貪官的資料泄露了。李弘現在手拿證據,正在肆無忌憚的四下派兵查抄。


  程球聰明一世,橫行西涼幾十年都安然無恙,臨到最後卻惹上了一個什麼都不懂的白痴,結果不但把自己賠了進去,把西涼的貪官污吏賠了進去,還把太尉大人推進了險境,把大漢國的各方勢力都驚動了。


  現在的西涼,不但叛亂未定,反而更加混亂了。


  蓋勛慨然長嘆,緩緩坐到席上,沖著張溫連連搖手道:「不要去了,不要派人去了,李中郎已經動手了。」


  「大人什麼意思?」桑羊急忙問道,「你猜到李中郎幹什麼了?」


  陶謙興奮地說道:「李中郎已經開始大鬧西涼了,哈哈……,西涼越來越熱鬧了,哈哈……」


  張溫看看蓋勛,又看看陶謙,不解地問道:「兩位這麼肯定?」


  桑羊隨即恍然大悟,難以置信地罵道:「這個白痴,他吃了豹子膽了,這種事他都敢做。」他抬頭望著張溫,大聲說道,「蓋大人一路上看到李中郎的騎兵在京兆府,扶風郡一帶縱橫馳騁,十有八九都是他在下令抄家。」


  張溫神情獃滯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他輕輕地拍了一下案幾,小聲道:「好。」


  陶謙笑道:「他本來就是豹子,哪裡會吃豹子膽,我看他是吃了虎膽了,哈哈……」


  「早知道這樣,當初就應該收了他的兵符。」桑羊氣憤地說道:「如今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大人,你的處境……」


  張溫淡淡地笑笑,擺擺手,說道:「不要緊張。這都是你們的估猜,不一定是事實嘛。」


  他停了一下,平靜地說道:「如果李中郎已經動手,事情就沒有挽回餘地了。我們都被他捆在了一起,誰都脫不了干係。我現在就是把他殺了,也於事無補,反而更顯得欲蓋彌彰,弄巧成拙了。沒人相信一個小小的李中郎會自作主張,公開對抗西涼的官府,懲治西涼的貪官,拿宮中的侯爺們當閹人。」


  「你信嗎?恭祖?」


  陶謙大笑,躬身說道:「大人,當然沒有人相信了。陛下得到消息,一定想,太尉大人真是老當益壯啊,敢在西涼大展拳腳了。宮中的奸閹們得到消息,肯定要氣得大罵太尉大人老糊塗了,竟敢和我們對著干,想扳倒我們,一定是老糊塗了……」


  張溫大笑起來,沖他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說了。


  「我都老了,什麼處境對於我來說都無所謂,你們不要當心我,還是當心你們自己吧。」張溫笑道,「這個李中郎好厲害,我們都小瞧他了,不但打仗厲害,連這種事他都玩得遊刃有餘,不知不覺就把我們全部套了進去。」


  蓋勛苦笑。這種事只有傅燮才幹的出來,狠啦,比老邊狠多了。老邊和文約被逼得沒辦法去造反,結果一世英名付之流水。他呢?這個時候估計正一個人躲在家裡狂笑呢。下次碰上他,打斷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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