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立馬橫槍 第四十一節
大漢國初平三年(公元186年)八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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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接到天子的聖旨后,立即起程。他的速度之快,讓人有點措手不及。中常侍宋典和執金吾甄舉還在商量是不是要聯繫涼州刺史耿鄙,給李弘搞個盛大的十里餞行,以壯行色,孰不料,李弘已經走了。
李弘不等徐榮和聶嘯兩人趕回來,連夜帶著黑豹義從和射虎,鹿歡洋的四千風雲鐵騎,飛速西進金城郡。
兩天後,李弘率部到達漢陽郡最西的勇士城停了下來。此時徐榮和聶嘯,還有叛軍首領楊秋和李堪都已經趕到榆中城相候。聽說李弘趕到,他們立即帶人越過葵園峽,前往迎接。兩軍合在一處,隨即趕到黃河岸邊的金城。
李弘命令弧鼎的黑豹義從,射虎和鹿歡洋的鐵騎,全部留在金城,自己只帶著趙雲和三百騎義從,隨楊秋渡河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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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離開軍營后,一切軍政要務均由昭武都尉鮮於輔統管,西部都尉麴義和行軍司馬左彥相輔。鮮於輔在李弘走後,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封營,任何將士都不得走齣子秀山大營,違令者斬。宋典和甄舉因為身份特殊,不在此令約束範圍之內。
天子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隻字未提李弘走後西涼肅貪由誰負責。
如果按照慣例,李弘暫時離開,天子又沒有重新指派他人,這件事就應該由暫時代理李弘職權的鮮於輔負責。但鮮於輔僅僅是個都尉,顯然沒有權利審訊這些兩千石大員。
太尉張溫雖然可以名正言順的接手,但他不想把自己放在最現眼的位置。他現在誰都不想得罪,他急著要把西涼平叛的事結束,早日回洛陽。他已經背著不可預測的風險支走了李弘,剩下的事情他不想再直接插手了,以免將來落人口實,所以他只派桑羊到了子秀山,見機而行。
宋典和甄舉各懷心思,兩人都想主管西涼肅貪,解決自己所在勢力的危機,趁機打擊一下對方。甄舉因為統領北軍,所以他下令駐紮在槐里大營的北軍立即趕到子秀山,做為自己主持西涼肅貪的後盾。
宋典著急了,急忙派人快馬回京向趙忠求援。因為中常侍張讓和夏惲先後被李弘查出問題,天子責罰他們在家閉門思過,所以奸閹一黨的形勢非常不好。京中的趙忠接到宋典的書信,迫不得已,只好求助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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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槐里大營。
深夜,董卓的中軍大帳內依舊燈火通明,絲竹歌舞之聲不絕於耳。董卓是個很會享受生活的人,他輕易不放過任何一個吃喝玩樂的機會,只要有時間,有金錢。
董卓看完趙忠派人送來的密信,想了一下,隨即推開懷裡的嬌小女子,起身站了起來。這種事,他必須要找李儒商量商量。李儒性情孤僻,這種場合他從不參加。
李儒住在中軍大帳的側帳里。董卓走進來的時候,他一個人正抱著棋盤在研究棋局。
「侯爺來信,要我們出手相助宋侯爺。」董卓把趙忠的密信丟到李儒的棋盤上,說道,「我想聽聽你的意見。這個時候,我們突然出手,有沒有這個必要。」
李儒鄙夷地看了一眼那封用絲娟寫就的書信,隨手把它撣到了地上。
「那個閹人答應給將軍什麼好處?」
「有一點,無非錢財田地。」董卓說道,「現在,張讓和夏惲都被天子責罰,奸宦們的勢力受到很大打擊。雖然他們性命無虞,但此事過後,他們很難再取得天子的信任。一旦他們落在下風,大將軍的外戚勢力和世族官僚勢力就會趁勢而起。這個時候,我們是不是稍稍避點嫌,免得將來受到牽累。」
李儒搖搖頭,說道:「將軍錯了。你不要被眼前的事情所迷惑,奸閹的勢力非常龐大,這點小事動不了他們的根基,無非損失點錢財而已。那點錢財本來就是他們的非法所得,對於他們來說,無所謂損失不損失,以後撈回來的機會多了。」
「奸閹們最大的優勢還在於他們掌控內宮,這一點任何一股勢力都無法做到,所以,他們很難被擊敗,就是外戚勢力,也沒有他們這麼堅固。世族官僚們每每和姦閹們爭權奪利的時候,最後都要落到下風,屢屢吃虧,究其原因,也在如此。」
李儒似乎觸及了自己的傷心事,面頰上的刀疤神經質地抽搐了幾下,他停了一會,嘆道:「閹人的事情,我們該做的還是要去做,吃不了虧的。」
董卓背負著雙手,來回走了幾步,說道:「那我們怎麼出手相助才最為穩妥呢?我必須要撈到功勞,我不能白乾。上次在槐里,我已經白乾了一次。我們損失了許多,卻一點好處都沒撈到。」
李儒緩緩放下手上棋子,說道:「上次我們受兩位侯爺和兩家門閥之託,出手襲殺李弘,準備同時解決李弘和張溫兩人,結果失敗了。其實那次機會最好,可惜了。」
「可惜。」董卓也惋惜地說道,「如果殺了李弘,我們就幫助兩家門閥解決了越來越嚴重的麻煩,也幫助張讓和趙忠那幫閹人度過了難關。同時張溫受到牽連,肯定要被罷職回京,這樣我就有機會取而代之,負責西涼平叛。如此一來,我的功勞就大了,唉……」他連連搖頭,神情十分懊惱,「可惜了。」
李儒手捻鬍鬚,嘆道:「我們錯估了李弘的實力,以至於槐里城的刺殺失敗。李弘被刺之後,行動異常謹慎小心。上次回子秀山大營,他竟然調動兩千黑豹義從來接他,可見他對刺殺的防範。現在,金城那邊還沒有動靜,趙侯爺卻叫我們出手相助宋侯爺,事情就比較難辦了。倘若這次在金城,我們還是不能得手,讓李弘安然無恙地跑回來,我們就麻煩了。他看到我們把犯人也放了,把證據也燒了,我們怎麼善後?假如他對將軍不利,我們……」
董卓嘴角微動,不屑地說道:「諒他不敢動我。難道先生認為我們沒有機會殺死他?」
「有機會。」李儒沉吟良久,慢慢說道,「李弘是一隻豹子,吃了一次虧,再想讓他吃第二次虧就很難了,但機會還是有的。」他伸手拿起棋盤上的一粒棋子,放到眼前仔細地看著,彷彿要從這粒棋子上看出花來。
「長生,你是不是太小心了。」董卓嘲諷道,「殺個人這麼難嗎?」
李儒瞅了他一眼,說道:「將軍還是小心一點好。
董卓森冷地笑道:「你既然對金城的事不放心,我就再招幾股馬匪埋伏在葵園峽,你看怎麼樣?」
「好。」李儒說道,「好。上次我們刺殺失敗,張侯爺,趙侯爺和兩大門閥的家主雖然沒有怪罪,但對將軍的失望那是顯而易見的,所以這次,我們不能再失手。李弘不死,不僅僅是對朝中各方勢力造成威脅,對將軍的威脅也很大。」
李儒看著董卓,謹慎地說道:「為了穩妥起見,將軍,你最好還是讓你弟弟董旻(讀min)帶著你的幾個心腹總管到洛陽去避一避吧。」
「長生,好象沒有必要吧。」董卓不以為意地說道,「我保證李弘這次死定了。」
李儒搖搖頭,說道:「將軍太自信了。我記的上次,將軍也是這麼對我說的,結果呢?」
董卓惱怒的「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李弘到金城一定有什麼目的。李弘非常清楚自己到金城的後果是什麼,他到了金城,即使老邊不殺他,朝中的各派勢力也不會放過他。在金城殺死他,可是好的不能再好的機會了,責任都是叛軍的。另外,奸閹們,世族官僚們為了達到讓李弘西上金城招撫叛軍的目的,不惜聯手向陛下進言,這事李弘也知道。在這種情況下,他竟然還主動上書陛下要求到金城去,他如果沒有目的,誰相信?你信嗎?」李儒十分疑惑地說道,「他到底要去幹什麼呢?」
董卓冷嘲道:「無論他幹什麼,這次他都死定了。先生好象沒有必要為一個死人這樣費心吧?」他看看李儒,接著說道,「如果我們決定出手幫助宋侯爺,那就要得罪太尉大人和門閥世族……」
「將軍已經得罪了太尉大人。」李儒毫不客氣地打斷了董卓的話,「那天你在槐里府衙咆哮公堂,早就把太尉大人得罪了。」
董卓毫不在意地揮揮手,說道:「那天我以為李弘必死無疑,太尉大人馬上也要倒霉,所以有些魯蠻。第二天我派人送了不少東西給太尉,向他表示了歉意,太尉大人已經不生氣了。你才從長安回來,我忘記對你說了。」
「哦。」李儒頗為讚賞地點點頭,調侃道,「聽說那日在太尉府,張溫手下的參軍事孫文台很囂張,竟然拿刀對著你。這世上不怕死的人越來越多,一個年輕人都敢拿刀對著你,看來將軍是老了,不復有當年之勇了。」
董卓頓時面露殺氣,他兩眼微微眯起,惡狠狠地說道:「這幫年輕人,狂妄得很。這個孫文台對我如此無禮,,若有一天栽到我手上,必叫他生不如死。」
李儒沒有理睬他,開始收拾棋盤上的棋子。
「既要讓朝中各方勢力都滿意,又要讓他們抓不到我們的把柄,這事的確有些難辦。」李儒說道:「不過辦法還是有。我們先到隴縣去。」
「我們支持哪一方?」
「我們支持耿鄙。」李儒不動聲色地說道,「西涼的事情,當然由西涼人解決。」
董卓恍然大悟,手撫李儒的肩膀,贊道:「先生高明。如此一來,我誰都不得罪,肅貪的事和我也沒有什麼關係,我只要應耿鄙之邀,帶著部隊趕到隴縣駐紮就行了。先生高明。」
「李弘這個白痴全然不懂朝堂之事,在西涼亂殺一起,把各方勢力全部得罪光了。他在西涼這麼一鬧,倒給了將軍一個結好各方勢力的機會。現在京中門閥楊府和袁府的人主動找上門來,就是一個明證。我大漢的門閥世族中,以楊氏和袁氏最為龐大,勢力也最為強盛。將軍利用這次機會,和他們搞好關係,得到他們的支持,這對將軍將來的仕途,有莫大的助力。「李儒說道,」加以時日,將軍有機會得到朝中各方勢力的共同舉薦,位列三公當不成問題。」
董卓給李儒說中心事,面露笑意。
「只是,我當心殺不死那隻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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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弘到達允吾城之後,直接被楊秋和李堪送到了府衙。府衙戒備森嚴,重重保護,就連屋頂上都有士兵看守。
韓遂看到名聞天下的豹子就是一個年輕而普通的士兵,驚訝不已。李弘已經習慣了別人看他的目光,泰然自若,主動上前招呼韓遂。韓遂連忙請他入內。雙方稍加寒暄,李弘立即切入了正題。
「兩位先生能以西涼百姓和天下蒼生為念,主動放棄抵抗,歸順朝廷,實在是我大漢之福。」李弘笑道,「臨行前,陛下已經說了,只要你們忠於大漢,忠於陛下,能夠答應的條件,一概應允。」
韓遂大喜。站在他身後的一群部下們頓時喜笑顏開。
他們一直擔心,假如和朝廷談不攏,事情就比較麻煩。雖然得到消息說,西征大軍缺錢少糧,難以為繼,但只要等到秋天,國庫有了收入,糧草充盈,官軍們立即就會渡過黃河,殺進金城郡。以他們現在的實力,除了逃進大雪山避禍,實在沒有其他辦法。大家揭竿而起,就是為了日子能過好一點,誰願意過著整日流竄逃亡的日子?現在李弘在天子的支持下,對西涼貪官污吏展開了血腥清洗,這讓大家看到了過上好日子的希望。李弘的第一句話,就讓他們忐忑不安的心安定了下來。
「談好之後,我立即上奏陛下。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大赦的聖旨很快就會下來,你們和子秀山大營里的俘虜都可以各回原籍,重新過上平靜的生活。」
韓遂身後的將領們更加高興了,大家興奮的小聲說了起來。
韓遂穩定了一下情緒,笑著說道:「感激陛下的聖恩隆寵,感謝大人給我們帶來這麼好的消息。」他說了一大堆感激的話之後,隨即站起來拱手說道:「大人一路勞累,還是早點歇息吧。」
李弘站起來,一邊回禮,一邊問道:「我在路上聽你的部下說,邊先生病倒了,我想現在去探望一下,可以嗎?」
韓遂微一沉吟,婉言拒道:「大人長途跋涉,非常辛苦,我看還是早點休息吧。大人在金城還要待上一段日子,我看也不用急在這一時吧。」
李弘笑道:「也好。不過,我有個要求。」
「大人請說。」
「前期子烈已經代我和你們商議了一段時間,我想你們也應該有些具體的要求。我們今天夜裡就開始談。」
韓遂一愣。楊秋等人也不解地望著李弘,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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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遂和一幫將領高高興興地走出府衙,正準備上馬離開,突然聽到府衙東南方向發出一聲巨響,接著就聽到喊殺聲衝天而起。
韓遂大驚失色,掉頭就往府衙內衝去。楊秋等人一路狂吼,招呼沿途的衛兵們一起向響聲方向支援。李弘和他的侍從們就住在東南方向的跨院內。
韓遂心急如焚,恨不能肋生雙翅飛起來。這下臉丟大了。打仗打不過人家就算了,連人家來住幾天的安全都保證不了,還有什麼資格和人家談條件。
李弘慢慢走出門,看看外面轟然倒塌的院牆,看看結陣守在在院內的侍從,看看在倒塌院牆周圍奮力廝殺的人群,笑著對身邊的徐榮說道:「子烈,你猜猜,誰這麼想殺我,連圍牆都撞塌了,是不是太不給文約先生面子了。」
徐榮嘆了口氣,說道:「是羌人,是他們自己的士兵。」
李弘頓時笑不起來了。靈河一戰,幾萬羌人死於戰場之上,要說沒有仇恨,怎麼可能。
趙雲手執長槍,跟在李弘的後面,憤怒地說道:「這也有點太過分了。」
看守府衙的衛兵蜂擁而來,很快將行刺的一幫羌胡士兵們團團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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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遂英俊的面孔氣得通紅,他怒不可遏,指著成宜大聲責斥道:「你是怎麼乾的,連個小小的府衙都看不好,有什麼用,我的臉都給你丟盡了。」
成宜跪在地上,不敢做聲。
「怎麼回事?」
「回將軍,守護府衙的士兵和守城士兵互相勾結,意圖刺殺李大人,為死去的將士報仇雪恨。」成宜抬起頭來,沮喪地說道,「我沒能及早發現這件事,請將軍處罰。」
「李大人來到允吾的消息我們一直嚴加封鎖,知道李大人到了允吾的只有我們這些人,怎麼他們都知道?」楊秋看了一眼韓遂,小聲說道,「將軍,看來一定有人想在金城殺死李大人,這府衙好象不安全。」
韓遂看看成宜,問道:「你可問了他們,這消息從何而來?」
「回將軍,李大人今天趕到允吾城的事,整個允吾城的士兵和百姓都知道,而且還知道李大人就住在府衙里。」成宜神色驚慌地說道,「好象全城就剩下我們不知道了。」
韓遂駭然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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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遂邀請李弘住到自己家裡,被李弘拒絕了。
韓遂家在允吾城算是士族大家,豪門高宅,非常氣派。當天晚上,韓遂和李弘就在這裡商談招撫的具體細節。
李弘對於邊章和韓遂提出的許多要求難以接受。
韓遂要求自己做金城郡的太守,邊章做隴西郡的太守,他們的官職由子女世襲,朝廷無權另行指派兩郡太守。韓遂還要求保留自己的部隊做兩郡的郡國兵和邊軍。兩郡邊軍的西部都尉和南部都尉由太守直接任命。兩郡太守有自主建市設稅的權利,有自主招納羌胡入境居住的權利。兩郡的賦稅在三年內全免。還要求得到朝廷賑災援助和其他一些相關特權。
李弘覺得韓遂有點開玩笑。韓遂所提的要求里除了免三年賦稅和撥發賑災援助以外,其他的根本就是胡扯八道。這和封王稱霸,和割據造反有什麼區別?
他坐在席上,望著韓遂英俊的面龐,欣賞著他高雅的談吐,完全忽視了韓遂正在娓娓道來的敘述,他一直在想,韓遂那雙深邃而略帶憂鬱的眼睛里,到底蘊含著一種怎樣的心思呢?
「大人,你的意見呢?」徐榮側身問道。
李弘從遐思中驚醒過來,他平靜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看了一下案几上的竹簡,又抬頭看看韓遂,然後笑著問道:「先生,這是你和邊先生共同擬訂的?」
韓遂微笑著點點頭。
李弘遲疑了一下,接著問道:「先生可還有讓步的餘地?」
韓遂笑著搖搖頭。
李弘無奈地笑笑,說道:「忠於大漢,忠於陛下,這是陛下的底線,說白了就是希望諸位所提的要求不要違反大漢律,但是……」他緩緩掃視了屋內眾人一眼,接著說道,「諸位所提,除了免兩郡三年賦稅和年年拔款救助之外,無一不違反大漢律,所以……」
李弘站了起來。屋內其他人怔怔地看著他。
「我們無話可談。」李弘笑道,「感謝諸位的盛情接待,如果諸位沒有新的建議,我明天就回去了。」
韓遂面無表情,顯然有點措手不及。他大概沒有想到李弘會斷然拒絕他們的要求,根本不和他談。韓遂的幾個部下神情錯愣,茫然地呆坐席上。楊秋望著一言不發的韓遂,連連以目視意,指望他說點什麼。
徐榮驚疑地望著李弘,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不談了。既然根本沒有招撫的誠意,那跑到金城來幹什麼?
李弘沖著韓遂和其他人拱拱手,笑道:「臨走之前,有個小小要求,希望能拜訪一下邊先生。我千里迢迢來到金城,總不能連邊先生的面都不見一下就回去,那未免太失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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