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
第90章 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
“你等等……”桓國鋒急忙喚住了秦軼，目光在他的臉上來回打量。
“怎麽了？”秦軼被他這眼神看的莫名其妙的，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我的臉上是有什麽髒東西嗎？”
“不，不是……”桓國鋒深深地看著他，那目光就像是透過他在看另外一個人似得，“你……你家是哪裏的？父母是誰？”
秦軼不明所以，隻是感覺這位軍人很奇怪。
出於禮貌，他還是回答了問題：“我家是老槐樹村的，父母都是村裏的農民，一輩子都沒有走出這個山村。”
“那你的母親叫什麽名字？”桓國鋒問道。
“我母親叫周素英。”
“周……素英？”
“嗯。”秦軼見他一直打破沙鍋問到底的，再遲鈍也能夠察覺出來些什麽了，“您是不是和我母親認識？或者是和我父親有交情？”
桓國鋒遺憾的歎息了一口氣：“沒，沒有。”
不過，他還是有些不太甘心，就又問了一句：“你有沒有你父母親的照片？”
“沒有。我們鄉下人一年到頭在地裏勞作連個飯都吃不飽，哪裏有時間去照照片呢？”
在秦軼的印象中，母親總是守在燈下，一年到頭有著縫補不完的衣服。
白天下地勞作，晚上在燈下熬著夜給他們做衣服。雖然她臉上總是帶著笑，可他總能夠在半夜裏醒來，看見她皺著眉頭，揉著發紅的眼睛，不知道是哭泣還是因為眼睛太累才會那樣。
餘心芝見丈夫一直問東問西地問個沒完，就扯了扯他的衣袖：“老桓，別問了，人家還有事情呢……”
桓國鋒一臉的失望，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他遺憾的對秦軼說道：“真是不好意思，耽誤了你們很長時間，你們快去忙吧！”
“再見！”秦軼衝他微微點頭了點頭，挽著阮歌的手轉身就離開了。
兩個人走出了很遠，阮歌向後看了一眼，見老人還站在原地沒走，目光一直是朝著他們的方向看過來的。
“秦軼，你有沒有覺得很奇怪。”阮歌問道。
“嗯，有些。”秦軼點頭，不過很快他自己就說道，“這個老人可能是認錯人了吧？我家裏的人三代貧農，父母一輩子都沒有走出這個小山村，哪裏就認識當兵的領導了。”
阮歌沉吟著，腦海裏一直閃現著剛才那位老人的麵容。
半晌，他才開口說道：“秦軼，我怎麽感覺你和那位老人的長得好像有些相似呢？”
秦軼哧得一聲就笑了，抬手摸摸她的頭：“想什麽呢？”
阮歌半開玩笑的說道：“那你有沒有可能是那位老人失散多年的兒子呢？”
“怎麽可能呢？我長這麽大，從來都沒有聽人說過我不是秦老五的兒子，也從來沒聽人說過我是周素英撿來的孩子。
這位軍人肯定是認錯了，你看他看我的眼神都不太對，像是透過我的臉在看另外一個人。
更何況，他都問過我母親的名字了，如果他認識我母親的話，不至於聽到周素英三個字的時候，臉上流露出失望的神情。”
“也對。”阮歌點點頭，“那走吧，我們動作快一些，沒準還能夠趕上回村裏的末班車。”
“好。”
小夫妻兩個人沿著墓園的台階拾級而上，穿過一排又一排的墓碑，最後來到阮東升和杜月箐的墓碑前。
這是一個夫妻合葬墓，墓碑上貼著兩個人的照片，碑身很幹淨，碑前安安靜靜的躺著一束枯萎凋謝了的野菊花，看樣子前不久是有人來過這裏的。
阮歌猜測應該是姚蘭阿姨，畢竟除了她一家人，沒有人再敢與他們走的這麽近了。
她注視著墓碑上的照片，情緒陷入了悲傷，雖然已經隔了一世，可父母對她的愛始終是曆曆在目，讓她銘記於心的。
阮歌打開了隨身攜帶的挎包，從裏麵拿出來一束野菊花和兩枝青柏枝放在了碑前，又拿出來一柱香點燃了，插在了墓碑前的香槽裏。
“爸，媽！女兒來看你們來了！”她緩緩的蹲在墓碑前，臉貼在了冰冷的墓碑上，淚水順著臉頰往下滑。
為什麽啊？
為什麽重生在結婚後呢，如果讓她重生在家裏出事前，她就有辦法救下父母了……
可現在她唯一能夠做的就是給父母燒柱香，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的辦法。
秦軼衝著墓碑鞠了三躬，默默點燃了紙錢，用白酒灑在墓前的黃土地上，祭奠嶽父和嶽母的在天之靈。
他看阮歌抱著冰冷的墓碑哭的一臉心碎，心疼不已，上前勸慰她：“媳婦，天冷這樣會凍壞身體的。你要是一直哭哭壞了身體，爸媽在天之靈知道了也會心裏難受的。起來吧！”
阮歌任由著秦軼扶起她來，擦了擦眼淚，對墓碑說道：“爸媽，這是我的丈夫秦軼！這是你們為我挑選的男人！他人很好，對我也好，你們不用擔心女兒的生活，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秦軼摟著阮歌的肩膀，在嶽父嶽母的墓碑前發誓:“爸媽你們放心，我秦軼這一輩子一定會好好的疼愛她，照顧好她的！！”
一陣風輕輕的吹來，香煙繞著風繚繞在墓碑的周圍，地上的花也在風中微微顫動，看起來像是點頭一樣。
“爸媽聽得見。”秦軼低頭吻了吻她的臉頰，“你生活的好，爸媽才不會擔心！”
“嗯。我會好好的活下去，活出不一樣的未來！”
從墓園裏下來了時間已經不早了，但是剛剛好趕上了回太行鎮上的末班車。
等到了鎮上之後，天就黑了，雪花又在空中飄飄灑灑了起來。
沒有回鎮上的順風車可以搭了，小夫妻兩個人隻能夠是靠著一雙腳底板走回去了，天冷，路滑，阮歌走得又困又累的。
秦軼二話不說，蹲下來就把阮歌背在了身後。
阮歌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下頜置於他的肩膀上，小聲地說道：“秦軼，走一段路就放我下來好不好？路太遠了，我怕你吃不消！”
“你是在懷疑你男人的能力？”秦軼回頭看了她一眼。
阮歌累了，沒力氣和他逗著玩了，隻是唇角彎了彎：“不懷疑。我的男人心疼我，我也心疼我的男人啊！背我回去路途太遙遠了，我是怕累著你。”
秦軼笑道：“你這麽輕飄飄的沒個重量的。想當初我推著趙二的老母親，還背著喝醉酒的趙二走了幾十裏山路才到了家的，也沒有累成什麽樣的。”
阮歌想起那件事來就忍不住笑起來：“那好吧，那就辛苦背我一段路吧。不過，我有點困……待會兒你累了就叫醒我……”
“好，你困了就眯一會兒。”
“嗯。”
阮歌身上披著秦軼的衣服，整個人趴在秦軼的肩頭睡著了。
聽著身後人傳來的均勻呼吸，秦軼的嘴角勾了勾，這一刻，風雪似乎也再凜冽了，路也不滑了，就連夜都再漫長了，空氣都是芬芳甜蜜的。
……
阮歌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就躺在軟和的炕頭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炕灶燒得很暖，屋子裏感覺像是春天一般暖融融的。
她翻身坐起來，腦袋裏一片空空，完全記不得昨晚上秦軼把她背回家之後發生了什麽，就這麽一覺睡到大天亮了。
她打了個哈欠，伸伸懶腰感覺，從炕上走了下來。
推開門正要出去，就看見滿院子的皚皚白雪，這一場雪好大啊，全世界都披上了銀裝，風還在刮著，卷著飛揚的小雪花迎麵撲來。
阮歌深深吸了一口，感覺肺裏都是沁涼沁涼的。
秦陽扛著掃帚從屋裏出來了，看見阮歌醒了，就跟她打了個招呼：“嫂子早啊！”
“早！”阮歌一邊活動著腿腳腰身，一邊問道,“陽陽，你哥呢？這一大早去哪兒了啊？”
“嫂子你不知道啊？咱們村裏這次可是出大事了，大隊幹部們一大早都被拉去開會去了！！”
“出大事？出什麽大事了？”阮歌一聽，精神立刻就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