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8章 摔鏡
那麼醜女看見的究竟是什麼呢?
老頭擔心醜女再出啥花樣折騰,嚇得睜大眼睛,緊盯著醜女的一舉一動。值班室門口放著一張辦公桌,此刻她看見的,肯定是辦公桌上的某樣東西。
「嘖嘖嘖,看看,我發現什麼了?」
醜女說完,刷地一下,抓起某樣東西,並把它高高地舉了起來,那東西被頭頂的日光燈一照,居然發出刺眼的光茫。這下,老頭看清了,那是一面鏡子啊。老頭看見醜女舉起鏡子,牙齒咬得咯咯響,心裡陡然升起一種不良預感。他不自覺地低頭看著地板上那些被燒成灰的衣服,在原本堆著衣服的地方,現在只剩下兩個半圓形的鋼圈,被燒得扭曲變形,他猜想,那一定是護士的文胸被灼燒后的殘餘。
醜女把那面鏡子舉得高高的,那動作就像是舉著一面旗,而她臉上僵硬兇狠的表情卻像是在盯著什麼別具恥辱意味的東西。她盯著鏡子看了好一會兒,似乎在決定該怎麼處理這面鏡子。忽然,她把鏡子湊到鼻子底下,使勁聞了聞,發出獵犬般的響亮的鼻息聲。
「哼,我聞到一股子騷味,這一準是那個賤人護士的,這類女人的物品上,總有一股騷氣,她們為了勾引男人,費勁了心思。」
那是一面蛋圓形的鏡子,老式的鐵皮鏡框緊緊箍著如水般平靜的鏡面。這種鏡子至少有三十年以上的歷史了。鏡子的右下角印著嫦娥奔月圖,整面鏡子古樸精緻,不過,鏡子上的確有一股淡淡的香氣。至於這香氣是否是今晚當班的那個護士留下的,亦未可知,因為這值班室都是大家輪流待的地方,並不是某個人的特定值班室。此時,醜女認為這面子就是剛才那個護士的,未免有些武斷。
醜女粗大肥碩的手稍一翻轉,鏡面便對準了自己,她看見鏡子中那張猙獰可怖的臉,不覺嚇得倒退三步,「啊?這是我嗎?我怎麼會變得這麼難看?」
老頭差點撲哧一下樂出聲來,就你這醜女人,你有過好看的時候嗎?
醜女看著鏡中的自己,忽然哇地一下,哭出聲來,「媽呀,我居然變得這麼丑?這不是我啊。」
儘管老頭感覺忍俊不禁,可是醜女是真心難過,因為她一直認為自己是個大家閨秀類型的美人,現在,她的「美貌」被毀了,她感覺傷心,也無可厚非。
她伸出顫抖的手撫摸著插在她左眼窩裡的鐵釺子,忽然明白她的容貌被毀的癥結所在,然後,她忽然變得憤怒了。
「該死,我明白了,我之所以變醜,都是因為侄女那個小狐狸精,是她指使律師把一根鐵釺子插進我的左眼,我才變得這麼丑。這個可惡的狐狸精,我絕對饒不了她,她就該下地獄。不!我必須立刻找到她,把她碎成碎片。這樣的賤人,絕不能留著她,讓她繼續害人了。」
醜女是如此憤怒,就連躲在柜子里的老頭都感覺到柜子和地板因為她的吼叫被震得嗡嗡直響。老頭嚇得渾身發抖,心裡只是默默祈禱著,祈求她趕緊從值班室里消失,他好出來透透氣,憋在柜子里半天,他感覺柜子里的新鮮空氣早就被自己呼吸得差不多了,再待下去,他很可能因為窒息而暈倒。
醜女凝視著鏡中的自己,怒氣越來越盛,最後把牙齒咬得咯咯響。
「絕對不能容忍,這個賤人指使律師謀害我,害得我丟了性命,還害得我毀了容,我的昔日美麗容顏啊。」
醜女說著,忍不住又要落淚。不過,她還是努力忍住,擦去淚水,惡狠狠地道,「不!我現在必須找到那個狐狸精,我一定要毀了那個賤人的臉,既然她毀我,為啥就不許我毀她?我一定要賺回來。」
老頭低聲道,「去啊去啊,趕緊走吧。」
醜女盯著那面鏡子,咬牙切齒地道,「不過,在我離開之前,必須把那對狗男女的所有物品毀掉,既然我發現這面鏡子是那個狗護士的物品,就絕不能讓它留下來。」
醜女說完,看著鏡子,目光中閃過一抹殘忍。
老頭看得心驚肉跳,那種不詳的預感更盛了。
「既然是賤人護士的東西,那就一件都不能留!」
醜女加重語氣,再次重複了一遍,然後,她忽然把鏡子舉得高高地,再用力摔在地板上,啪嚓一聲響,鏡子摔在地上,鏡面裂成了幾塊,好在有鐵鏡框的保護,碎裂的鏡面還沒有徹底散架。
聽見那啪嚓聲,老頭心裡咯噔一下,這才猛然想起自己這趟跑出停屍房是受了少女的囑託,幫她找鏡子的,可是眼下,眼睜睜地看著鏡子被摔,他連大氣都不敢出,又哪裡敢出去阻止呢?
醜女看著地上碎裂的鏡子,依舊感覺不解恨,伸出蒲扇般的大腳,一下下地跺在鏡面上,聽見鏡面發出碎裂的呻吟,看著腳下的碎片,才覺得心裡舒服了許多。
「哼,這裡居然還有一面鏡子。」
醜女說完,再次抓起另一面鏡子,這面鏡子就是目前市面上比較常見的那種,鏡面外麵包著精緻的紅色塑料框,鏡框的上面是一個長著小翅膀的丘比特正在飛翔的塑料小人。
醜女再次把這面鏡子湊到鼻子底下,使勁聞了聞,那隻獨眼再次迸發出憤怒的光芒。
「我聞出來了,這面鏡子跟剛才那面鏡子一樣,都有一股騷氣,是那個賤人護士的騷氣,所以,必須毀掉。」
她又看了看鏡框上的塑料小人,心裡的怒氣更是陡然上升。
「真棒,還丘比特呢,果然是這個小丘比特為他倆牽線,才導致了這對狗男女的野合。」
老頭趕緊捂住嘴巴,生怕自己笑出聲。醜女的這種遷怒,簡直是毫無道理,這個丘比特只是個塑料裝飾品而已,又何罪之有呢?然而現在,醜女暴怒之下,丘比特也不幸躺槍了。
「再見了,丘比特。」
醜女再次把鏡子舉得高高的,再用力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