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1章 你要倒大霉了

  少女走到醜女身邊，一把抓住她的手，「嬸嬸，你別再自責了。表弟已經死了，你再責備自己，他也活不過來了。你又何苦這樣虐待自己呢？」


  醜女哭道，「侄女，你別管我了，讓我打吧，多打幾下，我心裡也能好受一點。」


  「我都說了，表弟人都不在了，你又何苦折磨自己呢？」


  醜女伏在地上，嚎啕大哭。


  這時，醜女的丈夫走過來，厲聲吼道，「不許停！繼續扇巴掌，誰叫你停的？」


  醜女委屈地看著自己的丈夫，哇地一下，舉起巴掌還要扇下去，被少女一把抓住，「夠了！別再打了。」


  醜女搖頭，「侄女，別管我了，是我不好，一切都是我的錯，你表弟一死，我們家的香火就斷了，我該打，該打呀。」


  「不許打！」


  少女依舊抓著醜女的手腕，醜女伸到臉頰邊的手受到阻礙，扇不下去，僵持了半天，還是把手放下，繼續放聲大哭，「我該死，我該死啊。都怪我，香火斷了呀。」


  少女勸道，「嬸嬸啊，你不要把什麼都攬在自己身上，現在表弟死得不明不白的，你憑什麼就全都怪在自己身上呢？」


  醜女哭道，「侄女，都說了，你別管我了。」


  醜女的丈夫怒視著少女，厲聲道，「這是我們家的家務事，跟你沒關，拜託你走開，不要妨礙我教育老婆。」


  少女怒道，「叔叔，你現在的態度就不對，表弟死了，你現在應該想辦法查清表弟的死因，而不是責怪嬸嬸，你要知道，表弟死了，嬸嬸也很難過啊。」


  醜女的丈夫怒道，「我管教老婆，用你在旁邊嘰嘰歪歪嗎？」然後又轉向醜女，厲聲道，「繼續打，不要停。」


  少女怒道，「叔叔，你簡直是不講道理呀，這裡是城裡，不是你們老家農村，你不用把你們老家農村的那一套搬到這裡來。」


  「嗯？我教育自己的老婆，也輪到你來插嘴嗎？你的閑事也管得太寬了吧？」


  「你實在是太過分了，看不下去，我自然是管的。」


  少女說完，一把拉住醜女的手，「嬸嬸，你站起來，不要怕他，讓他有事跟我說。」


  醜女的丈夫厲聲道，「我告訴你，今天，沒有我的批准，絕對不許你站起來。你給我好好跪在地上，繼續扇耳光，直到我說——停為止。」


  醜女看看自己的丈夫一臉的兇相，哪裡還敢站起來，只得跪在地上啜泣。


  「看什麼看？趕緊扇，不要逼我親自動手啊。」


  醜女的丈夫說完，立刻抓起之前被醜女放在地上的滅火器。醜女哪裡還敢再說話，只得啜泣著，啪啪的，繼續扇。


  此情此景，老頭再也看不下去了，上前咳咳兩聲。


  「行了，先別打了。那個，大妹子，你先停一下。我先說點正事。」


  醜女的丈夫怒道，「你不就是看屍體的雜工嗎？你能有啥正事？」然後轉向醜女，「繼續打，不要停，別搭理他。」


  老頭被噎著，心說了，這地位低是受欺負，自己在停屍房上班，被同事們弄一個見我就躲也就算了，結果還被一具死屍看不起，這口氣，委實有些咽不下去。可是眼下，似乎也不方便再說什麼，於是他伸手拍拍小怪物的腦袋。


  「孩子，符是你揭的，你撕掉符之前，說的是讓這具屍體說出真相來，可是現在，這屍體一站起來，就接著鬧騰，我想這不是你想要的結果吧？」


  小怪物原本就是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現在鬧到這個份上，它正抿著小嘴看笑話呢。哪裡還記得起之前說過要問清真相，驗證老頭推理的事情來。其實，對於小怪物來說，只要熱鬧好玩，就夠了，它只想在中間瞎攪合，他們鬧得越凶，它就越覺得有趣，否則怎麼打發無聊的時間呢？可是現在，被老頭這麼一說，小怪物自然是不好意思站在一旁看熱鬧了，於是它騰地一下，跳到床上，依舊背著小手，咳咳兩聲，「現在，大家全都安靜一下。」


  醜女的丈夫聽見一聲斷喝，回頭一看，發現是剛才那個光屁股小娃娃，跟個小大人似的，背著小手，一本正經地站在鐵床上，像是準備訓話的樣子，感覺好笑，禁不住冷哼一聲。


  「喲喂，我以為是誰在喊呢？原來是剛才那個外星人小孩呀？老婆，不要搭理它，繼續扇你的巴掌，現在，咱們的兒子死了，你罪孽深重，只有不斷地抽打自己，才能減輕你的罪過。」


  醜女嗚嗚哭著，繼續啪啪地往自己臉上扇。


  小怪物怒道，「給我馬上停住，我說了安靜，安靜的含義，就是一點聲音都不許有，你們明白嗎？絕不能有哭泣聲，也不能有啪啪的巴掌聲，你們所有人，必須全都給我停下來！還有，我並不是外星人的小孩，明白嗎？」


  醜女愕然停住，醜女的老公怒道，「好你個小怪物，事情還真多啊，你憑什麼讓我們安靜？我們這些成年人為什麼要聽這個小孩的話？你看上去才剛剛出生吧？請問你是不是還在喝奶？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孩也想對我們發號施令嗎？真是笑話，天大的笑話。」說完，揚起脖子，哈哈大笑。


  可是，很快，他就笑不出來了，因為他發現，在場的人，除了他在笑，其餘的人全都沒笑，那個樣子丑怪的小孩正用那雙細長的眼睛惡狠狠地瞪著他。而他的侄女、老婆和老頭全都臉色發白，睜大眼睛看著他，他們的臉上分明寫著六個大字——你要倒大霉了。


  醜女的丈夫看在場所有人都盯著自己，故作輕鬆地笑笑。


  「嗨，不就是一個小毛孩嘛，至於把你們嚇成這樣？你們可全都是成年人，這樣害怕一個剛出生的娃娃，就不感覺羞恥嗎？你們就是一群膽小鬼，我真心看不起你們。」


  醜女的丈夫越說越來勁，最後朝著小怪物，一揮拳頭，惡狠狠地道，「小玩意，看來他們全都很怕你。告訴你，我可不怕你。你有什麼了不起的，儘管放馬過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