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守了她一整夜
秦陌笙意識到江遲暖的不對勁，連忙快步跑出房間，站在走廊上朝樓下喊道，“蘇姨，快打電話給慕醫生。”
蘇姨本來在打掃客廳，聽見秦陌笙這般說便知道少奶奶肯定出事了，立馬跑去打電話給慕醫生。
慕恒才剛回國一天，原本還想著給自己放個小長假的，可才剛剛躺下，便接到了電話，電話那端也聽不清楚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情，聽起來似乎很嚴重，他自然是犧牲自己的睡覺時間趕去秦陌笙家裏。
急匆匆趕到別墅，慕恒還來不及開口和蘇姨打招呼，便直接被秦陌笙給拽上了樓。他真是很無奈，怎麽自己偏偏就和秦陌笙這樣的變態成為了好朋友。
進了房間，瞧見躺在床上臉色極差的江遲暖，慕恒皺眉道，“所以這次你又對她做什麽了？”
“你什麽意思？是她自己身體差，為什麽要扯到我身上來，我根本什麽也沒有做。”秦陌笙真是想不明白，為什麽就連他的朋友也要幫江遲暖說話。
慕恒白了眼秦陌笙，他和秦陌笙從小就認識，二十年了，他怎麽可能不了解秦陌笙，江遲暖怎麽可能會無緣無故惹到秦陌笙。
說來也奇怪，他和江遲暖也認識幾年了，大學的時候因為是同一個學校的，更何況她還是江初晴的妹妹，所以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在慕恒眼裏，江遲暖一直都是個沉默寡言脾氣也算好的女孩子，雖然當初秦陌笙告訴他要結婚了，而且結婚對象是江遲暖的時候，他的確驚訝過，甚至覺得不可思議，不過這兩年，秦陌笙因為江遲暖生病，幾乎把他當成了私人醫生。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陌笙，我說你不會真的移情別戀，喜歡上你這個妻子了吧？”慕恒故意出聲說道。
秦陌笙冷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怎麽可能，慕恒，不要隨意揣測。我不過是怕她死在我屋子裏，惹得一身髒。”
慕恒沒有再說話，給江遲暖做了檢查，當瞧清楚江遲暖脖子上的紅痕，他臉色都變了，所以江遲暖是要自殺嗎？不對，這個印子分明不是自己想要結束生命上吊弄成的，而是被外力所傷。
“你可別告訴我，這個印子是你掐出來的。”見秦陌笙沒有否認，慕恒繼續說道，“你對她太狠了一點，如果你再用力一點，江遲暖有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我知道你很恨她，但是陌笙，江遲暖其實也很可憐，難道不是嗎？”
“所以你是在為了這個女人批評我媽？慕恒，你什麽時候也開始幫江遲暖說話了，你不要被她的表麵給騙了，江遲暖是什麽樣的人，我比你清楚再不過。我對她做這些如果就算狠的話，那麽當初她傷害初晴，又算什麽？初晴的眼睛都瞎了，是因為江遲暖才瞎的。”
慕恒歎氣，他還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秦陌笙和江遲暖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他不好問更不好評價，隻溫聲說道，“她有點燒，打退燒針就會好的，至於為什麽會一直昏睡，大概是受到了驚嚇外加上最近太累了，過一會兒就會醒的。”
不知為何，聽見慕恒這樣說，秦陌笙的心平靜了一些，想到自己竟然緊張江遲暖，他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他怎麽會為這個女人緊張，絕對不可能，都是慕恒瞎說的。
他不過是不想江遲暖這麽早就死了，他還沒有折磨夠她，怎麽可能讓她死，這是他絕對不允許的。
“你先回去吧，我來看著。”秦陌笙看了眼江遲暖，隨即對慕恒說道，“今天麻煩你了。”
“我們之間還需要這麽客氣嘛，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放心，她睡上一覺就會好的，不會有什麽事情的，脖子上的傷痕塗點藥就會消下去，不會有留什麽傷疤。”慕恒收拾了整理了一下，準備離開。
秦陌笙想到了江初晴，開口問道，“初晴的眼睛，真的沒有機會治好了嗎？”
慕恒頓了頓，微笑道，“陌笙，這個問題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你，隻能說也許，如果出現了合適的配型，找到了符合她而且不排斥的眼角膜，手術成功的話，也許江初晴的眼睛就會恢複。不過我不敢百分之百得和你保證。”
秦陌笙早就聽過這樣的話，不確定，每次都是不確定，他想要聽到的是肯定的回答，而不是不確定。
慕恒離開了別墅，秦陌笙一直坐在臥室裏守著江遲暖，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耳旁一直回響著慕恒離開前說的話。
他對江遲暖真的很過分嘛？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麽會這樣，隻要想到初晴，他便會對江遲暖加深幾分厭恨。
如果不是江遲暖，兩年前江初晴也不會出事，和他結婚的會是初晴，而不是她江遲暖。
在他的記憶裏，江遲暖真的沒有什麽存在感，秦陌笙的記憶裏，江遲暖就是惡毒的。當初他和初晴在一起的時候，初晴總是告訴他，說江遲暖在江家欺負她，就算初晴把她當成親妹妹來對待。
所以，他始終對江遲暖的印象都不好，從前他也隻是不喜而已，大抵認為像江遲暖這樣沉默的小啞巴，絕對沒有那麽惡毒，大概也隻是一點點壞。
可當兩年前，初晴出事，江遲暖卻好好的，他便恨透了江遲暖。一個女人，怎麽可以對自己的姐姐那麽狠。
當初，江遲暖深夜離家出走遇上壞人，是初晴攔住了那群人救了江遲暖，可江遲暖卻放任初晴被壞人圍困，連報警都沒有報。
最後，當滿身是血的江初晴被送進醫院搶救，口中喊得還是放過江遲暖。
可江遲暖是怎麽做的？她躲了起來，連初晴在手術室動手術，她也沒有出現。這就是初晴口中的好妹妹，還真是狼心狗肺。
如果不是因為家裏的老爺子，他絕對不會和江遲暖結婚的，從一開始，他便和江遲暖約定過，他可以答應結婚，但是三年後，他們的婚姻關係便會作廢。
但為什麽瞧見江遲暖這樣毫無生機的樣子，他會更焦躁呢？難道不應該高興嗎？這樣的結果，不是她期待的嗎？
此時的江遲暖還沉浸在夢裏，她夢見了小時候。
十一年前，江遲暖隻有十四歲，是個瘦不拉幾和豆芽菜一樣的小孩，除了媽媽蘇曼青愛她，沒有人過多的關注過她。
就在這年，媽媽蘇曼青生病住院，被查出了乳腺癌。江遲暖並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麽病，可是看著給媽媽看病的醫生臉色很沉重，她便急了。
年紀小小的，江遲暖很無助。躲在花園裏哭泣，像是迷失了方向。
“你幹什麽？”秦陌笙本來打算在院子裏散步，沒想到撞見有人在哭，出聲問道。
江遲暖聽見聲響，連忙抬頭看，她有些害羞，因為被人看見自己在哭。
“你可別告訴我，你迷路了。”十六歲的秦陌笙已經長得很高了，他有著幹淨的臉盤，聲音充滿磁性。
人在孤獨無助的時候格外需要一個伴，所以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出聲對這個陌生哥哥說道，“哥哥，乳腺癌是什麽？為什麽媽媽會哭呢？媽媽是不是快要死了。”
秦陌笙原本不想搭理江遲暖，可是聽見這個小女孩說的話，他停下了腳步，很奇怪地他蹲下身坐在她的身邊，很耐心地解釋，“不會的，你媽媽會平安沒事的。”
那個傍晚，有一個男孩陪著她，耐心地開導她。她有了一個新的朋友，雖然她根本不知道這個小哥哥到底叫什麽名字。
黑夜轉瞬即逝，江遲暖醒過來的時候，整個人暈得很，喉嚨幹啞的厲害，她掙紮著爬起來，可抬眸的瞬間，瞧見沙發上睡著秦陌笙，她有些不敢相信，秦陌笙怎麽可能會在這裏，一定是她眼花了。
江遲暖輕聲從床上下來，慢步走出房間，生怕吵醒了秦陌笙。
她不清楚為什麽秦陌笙會在這裏，也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印象裏她好像太累了所以躺在床上睡覺，秦陌笙不是摔門離開了嗎？怎麽好端端地在房間裏睡覺，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從樓上下來，江遲暖倒了杯水喝，可喉嚨太痛了，她隻能小口小口的喝水。
“少奶奶，你醒了。”蘇姨處理完院子裏的雜草，一進屋就瞧見江遲暖，連忙出聲問道，“少奶奶，你感覺怎麽樣？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江遲暖有些不解地看著蘇姨，“蘇姨，我怎麽了？”
蘇姨歎氣，“少奶奶，還好你沒事，昨天你昏迷了，少爺打電話叫了慕恒醫生來，原本以為你睡一晚上就會醒的，沒想到今天中午你才醒過來。”
所以，昨天她昏迷了，秦陌笙一直在家裏？是他照顧了她一晚上？江遲暖腦子裏劃過幾個問號，她還真不相信秦陌笙有這麽好，竟然會給她找醫生，難道他不是最想看見她痛苦的嗎？
見自家少奶奶一直不說話，蘇姨開口說道，“少奶奶，少爺在家裏照顧了你一晚上，其實他是關心你的，看見你一直不醒，你不知道他多擔心。”
蘇姨幫秦陌笙說好話，因為她不想看見自家的少爺和少奶奶關係一直那麽僵硬。
“蘇姨，我沒事了，你不用擔心。”江遲暖不知道該說什麽，她和秦陌笙之間的關係是尷尬的。
恰在此時，秦陌笙從樓上下來，他站在樓梯口，也不知道站了多久，江遲暖眼神相接處交匯在一起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