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他們的婚訊
他的寵溺和溫柔，讓江遲暖的心裏更加愧疚。
麵前的這個男人，是用他的一切在深深地愛著她吧，可是她……
江遲暖努力壓製心中翻湧而來的那一陣難過的感覺，拿起婚紗雜誌，看了起來，其實她哪裏有心思看著這東西呢？
她隨便選了一個看起來款式還不錯的禮服：“就這個好了。”
秦紀言問道：“這麽快就決定了？不再看看？”
他似乎有些失落，江遲暖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紀言，我穿什麽都無所謂，隻要是能嫁給你，就已經很幸福了。”
她的話說完，可以清楚的看到秦紀言的眼睛，很明顯的亮了一下，眼中閃爍著的，是幸福的，讓人炫目的光芒，讓他整個人看起來似乎都鮮活了起來，江遲暖很少看到秦紀言露出這麽幸福興奮的笑容。
他看著她，眼神更溫柔了，語氣裏是抑製不住的快樂：“暖暖，你說的是真的嗎？”
江遲暖低下頭，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知道她這個樣子真的很諷刺，可是她不得不裝作很幸福的樣子，她努力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幸福而溫柔：“是啊，和你結婚，真的是一件幸福的事情呢。”
秦紀言眼睛裏的幸福越來越濃，他伸出手，緊緊的抱住她，仿佛是在抱著一個稀世珍寶。
這還是江遲暖第一次和他說這樣的情話，原來是這種感覺，聽到她說嫁給他很幸福的時候，他隻覺得整顆心都明亮了起來，仿佛周圍的一切都飄散著淡淡的粉紅。
原來被自己愛的人愛著，是一件如此幸福的事情。
秦紀言溫柔抱著她，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發，她的頭法細細軟軟，帶著淡淡的，洗發水的香氣，讓他的心柔軟成一片。
“暖暖，你知道嗎，我現在很幸福。”他輕輕的說著，“隻要你願意嫁給我，我比什麽都幸福，現在我甚至覺得，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他溫柔的說著。
江遲暖心中的疼痛翻湧著，她不知道該怎麽抑製住那種劇烈的疼痛，她隻能絕望的抱緊他，緊緊的，將他擁進自己的懷裏，似乎這個樣子，就能麻痹自己的心。
“對不起，紀言，我騙了你，我沒有辦法控製自己的心，如果人能夠根據自己的意誌，很容易的忘記一個人，或者愛上一個人，那該有多好，那麽我會選擇，這輩子，隻好好的愛你一個人，可是，現在的我心裏似乎有一個忘不了的人，我該怎麽辦呢？”
江遲暖心裏想著，疼痛越來越濃，她絕望的閉上眼，難過，一點一點的，占據她的心。
……
秦家祖宅。
今天秦陌笙回家看爺爺，聽管家說最近爺爺總是一個人在家裏發呆，很孤獨的樣子，他想要抽時間多陪陪他，畢竟爺爺已經老了，正式需要人陪伴的時候，這麽多年，爺爺對他的付出，真的很多很多，他從小父母雙亡，也隻有爺爺給了他最幸福的家。
秦陌笙進門的時候，老爺子正和誰打著電話，說著什麽，表情看起來高興極了，似乎有什麽開心的事情發生。
看到爺爺這麽高興，秦陌笙臉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起來，他湊過去，有些好奇的聽著。
“紀言啊，那你和暖暖什麽時候回來？”老爺子笑得很開心。
“那怎麽行？一定要先在鹽城辦，要辦就辦的風風光光，你們要是想在澳洲辦，就等鹽城的婚禮結束，你們回去再說。”
“我不管，第一個婚禮一定要先在鹽城。”
“好，下個月六號，這麽快，哈哈哈哈，那太好了，那從此以後，暖暖就正式是我們秦家兒媳婦了。”
“你們以後這結了婚啊，可要抓緊了，最好明年就讓我抱上孫子。”
秦老爺子的聲音，開心極了，轉過頭，卻看見現在身後，眼神驚痛的秦陌笙。
他的眼睛裏，有濃濃的難過，似乎蘊藏著汪洋大海，快要從眼睛裏溢出來一般。
秦老爺子臉上的開心一瞬間僵住，因為秦陌笙的難過，是那麽明顯。
秦老爺子壓低了聲音，對著電話說道：“紀言，我這裏還有事，待會再回你電話。”說完掛斷電話，看著秦陌笙。
他像是被定在原地，整個人震驚的說不出話，心髒上有一抽一抽的痛感，似乎要將他淹沒。
痛……
無盡的疼痛……
甚至連呼吸都是痛的……
她跟秦紀言……要結婚了？
秦老爺子清了清嗓子，有些擔心的看著他，剛剛他的電話，他一定都聽到了，否則，不會有這麽難過的表情。
“陌笙……”秦老爺子開口，卻不知道該用什麽話來安慰他。
秦陌笙幾乎站不穩，踉蹌著後退兩步，差點跌倒。
他這失魂落魄的樣子，讓秦老爺子擔心極了：“陌笙，你也別太難過……你和童童，你們倆的感情也很不錯啊……”
秦陌笙是老爺子最疼愛的孫子，這個時候，他難過，他也跟著難受，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麽讓他不心痛。
秦陌笙搖搖頭，眼神裏是濃濃的絕望。
心底裏，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一瞬間破碎掉了，再也沒有辦法愈合。
他眼前一黑，幾乎暈厥。
秦老爺子看著他蒼白的臉色，有些害怕了：“陌笙，你沒事吧……陌笙……”
秦陌笙苦澀的搖了搖頭，努力的擠出一絲微笑，想讓老爺子放心：“爺爺，你放心吧，我沒事的。”可是那笑容，分明含著濃濃的苦澀。
“陌笙……”老爺子還想再說些什麽，秦陌笙卻已經轉身離開，那背影裏透著濃濃的蒼涼，一瞬間讓人覺得仿佛全世界的孤獨都融進他的背影裏。
秦陌笙跌跌撞撞的從秦家祖宅離開，整個人仿佛失去了魂魄一般，像是一隻殘敗的木偶，懷揣著支離破碎的心。
沒有人知道他的傷心有多麽重。
他甚至都忘記了開車，一個人走在別墅區，荒涼的路上。
別墅區的人很少，原本就是郊區，離市中心很遠，他就一個人孤獨的走在路上，周圍是豪華高大的別墅，陣陣冷風吹過，他的心是從未有過的荒涼。
她要結婚了，她即將嫁給別的男人，成為新娘。
從此以後，他們兩個隻是二嬸和侄子的關係。
他這也不能用抱她，再也不能親吻她，甚至從此以後，他連想她的資格都沒有了。
秦陌笙渾渾噩噩，隻覺得整個人都失去了力氣，周圍的一切似乎都陷入了虛無，隻剩下滿世界的疼痛，一點一點，猶如潮水一般湧上來折磨著他。
“江遲暖，你真的贏了，我愛上你了，我是真的愛上你了……”秦陌笙自言自語，雙目猩紅。
他突然狂奔起來，在空無一人，安靜豪華的別墅區，他幾乎瘋狂的跑著，似乎這樣，身體裏的難過就能混合著汗水流出來，把身體裏所有的悲傷都蒸發。
他瘋狂的奔跑著，感受著體力一點一點的耗盡，每邁出一步，心髒都仿佛陷入了劇烈的疼痛之中。
“啊……”
他嘶吼著，聲音裏分明有極致的悲傷，撕扯著心髒最柔軟的地方，劇烈的痛著。
最後體力幾乎耗盡，他停了下來，用力的喘著出氣。
肺幾乎要從胸腔之中爆裂，心髒劇烈的跳動著，似乎隻有這個樣子才能證明他還活著。
還能挽回嗎？他還有機會把她找回來嗎？
沒有了……
永遠都不會再有了……
秦陌笙繼續走著，漸漸的，他不知道他走了多久，離開了別墅區，漸漸的，到了城市的地方。
心髒一瞬間湧上無數回憶。
他還記著當初他和江遲暖的婚禮。
她穿著一身潔白的婚紗，清純漂亮，皮膚白皙，美得仿佛是天使。
那個時候，在他的印象裏，江遲暖總是素麵朝天，不怎麽打扮的樣子，突然之間穿上婚紗，化著精致的妝容，看到她的那一瞬間，著實讓他驚豔了一下。
可是她再漂亮，也抵不住他心中濃濃的厭惡。
想想自己那個時候真的很愚蠢，那麽善良的女孩，居然會被他誤會成傷害江初晴的人。
他記得整個婚禮全程她都黑著臉，如果不是爺爺強迫，他連婚禮都不會去，交換戒指的時候，他粗暴的將戒指戴在了她手上，甚至儀式結束以後，他都沒有陪著江遲暖去敬酒，讓她一個人傻傻的站在那裏，被眾人議論丟盡顏麵。
回憶湧上心頭，秦陌笙心裏一陣濃濃的苦澀，當年是他沒有好好珍惜她。
那個時候她是懷著什麽樣的心情嫁給他？她一定原本很期待那場婚禮，而他，卻隻會做傷害她的事。
他甚至曾經說話要挖她的眼睛，給江初晴當禮物。
“秦陌笙，你真的是禽獸不如……”他苦笑著，自顧自的呢喃。
如果時間能夠重來多好，他一定會好好珍惜她，不會讓她在這段婚姻之中受那麽多的苦。
那樣他也不會失去她了。
他渾渾噩噩的走在街上，心髒上的疼痛越來越清晰，揪著他的理智，一抽一抽的難受。
從來都沒有過如此清晰而劇烈的疼痛，像是有一隻蟲子在撕咬著他的心。
一想到，從此以後就要徹底放棄她，不再想她，甚至見了麵都沒有辦法擁抱到她，心就一陣一陣針紮似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