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撞見他們幽會
秦陌笙也笑了起來，突然又低下頭，眼中的悲傷一瞬間濃得快要溢出來，語氣裏有淡淡的憂傷，還有濃濃的依戀，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深情，狠狠地觸動著江遲暖的心：“暖暖，無論發生什麽事，請你一定要幸福下去。”
江遲暖愣住：“秦陌笙……”
“可能現在我說這些話會讓你覺得很可笑，畢竟曾經讓你悲傷難過的人就是我，但是現在的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從前的我太幼稚，太不懂得珍惜了，現在我隻希望你幸福。”秦陌笙說道，就算是，要他一輩子承受思念她的孤獨，隻要她幸福，他願意。
……
病房裏，睡夢中的秦紀言打了個冷顫。
他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病房敞開的窗子。
怎麽連窗子都沒有關好，怪不得他感覺有些冷呢。
他站起身，輕手輕腳地將窗子關上，轉身走到老爺子身邊，輕輕地為他掖好了被角。
四下張望，突然間發現，病房裏，秦陌笙和江遲暖都不見了。
他愣了一下，他們兩個大概是去廁所了吧。
他重新坐回椅子上。
突然之間心髒漏跳了一排，兩個人同時不在，也太巧了。
心裏突然升騰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秦紀言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站起身，轉身走出病房。
囑咐了樓層前台還在值班的護士：“你好，我有事要出去一下，麻煩你幫我照顧一下6501的病人，我馬上回來。”
護士小姐禮貌的點頭：“好的。”
秦紀言匆匆下了樓。
秦陌笙的側臉看起來完美無瑕，英氣的眉毛濃濃的，帶著好看的弧度，深邃的眼睛仿佛裏麵蘊藏著一片汪洋大海，高挺的鼻子，有窄窄的弧度，像是從童話故事裏走出來的貴族，他的嘴唇抿得很緊，薄薄的，這兩片嘴唇曾深深的吻過她，他的下顎線條是那麽深邃。
他好看的就像是高級時裝雜誌裏，麵容深邃高級的外國模特。
明明是這麽好看的一個人，可是為什麽此時此刻，他全身上下都布滿了悲傷呢？
江遲暖看著他，莫名的，他的悲傷讓她的心也狠狠的痛了起來。
江遲暖才發現，從15歲的時候第一次見麵開始，她就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她還是沒有辦法讓自己的心平靜。
秦紀言跑到樓下，已經是後半夜兩三點鍾，醫院的樓下安安靜靜，整個城市都已經陷入沉睡。
昏黃的燈光照耀著空無一人花壇。
秦紀言四下張望，終於，花壇旁長椅上的兩個背影吸引了他的目光。
那是一個有些昏暗的角落，如果不是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那裏有兩個人。
秦紀言輕手輕腳的走過去，走近，睜大了眼睛。
江遲暖正目不轉睛的看著身邊的秦陌笙，她的眼神裏充滿了太多的情愫，讓他當場愣在原地。
那雙眼睛裏有淡淡的悲傷，有隱忍的克製，還有那麽一瞬間微微的心疼……
各種各樣的情愫混雜在一起。
秦紀言從來都沒有在她的眼中看到過這樣的眼神，因為她從來都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
他愣住，原來一直以來她從來都沒有忘記過秦陌笙。
他的心一瞬間被酸酸澀澀的感覺包圍，就好像有什麽東西狠狠地堵住了他的心髒，在心尖上最柔軟的地方，像是有刀子一樣在狠狠的割。
沒有人知道他此時此刻有多麽難過，那種難過，猶如潮水一點一點的湧上來，一瞬間將他淹沒。
秦紀言踉蹌的向後退了一步，差點摔倒。
心髒被一陣強大的難過和震驚包圍，他幾乎說不出話來。
現在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逃離這個地方。
他跌跌撞撞的轉身離開，長椅上的兩個人，根本就沒有看到，身後那個踉踉蹌蹌的，有些狼狽的背影。
秦陌笙轉過頭，江遲暖有些尷尬的別開眼。
她的沉默讓他有些難過，其實他說的這些話在她耳朵裏聽起來就是一種笑話吧，像他這樣曾經那麽自私，那麽狠狠地傷害過她的人，怎麽還有資格對她說他希望她幸福呢？
大概她也不相信吧。
兩個人長時間的沉默著，心裏都有著沉重的疼痛，身邊坐著的就是曾經撕心裂肺相互傷害，相互愛過的人，怎麽可能突然之間說不愛就不愛了呢？
氣氛有些傷感，江遲暖站起身，她很想逃，她怕她控製不了自己的心，她怕她突然就後悔答應和秦紀言結婚，她怕她原本已經努力保持平靜的心，突然之間又被擾亂。
“我……我先回去了，如果紀言醒來以後找不到我，他會擔心的。”江遲暖輕聲說完轉身就想要離開。
“連跟我待在一起幾分鍾你都不願意嗎？”秦陌笙叫住她，聲音裏的難過是那麽濃，那麽濃，江遲暖被他這種憂傷的樣子鎮住，此時此刻，他深情的不可思議，仿佛當初那個說她是賤人，罵她不要臉的男人根本不是他一樣。
江遲暖閉上眼睛心裏暗暗的告訴自己：“江遲暖，你清醒一點，你所受過的傷，都是他帶來的，你清醒一點，千萬不能再沉醉在他的溫柔裏。”
“我隻想要和你單獨聊一會兒，沒有別的意思，哪怕隻是像朋友一樣坐下來聊聊就好，畢竟等你結婚以後，我可能再也沒有機會這樣聊天了，難道連這個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答應我嗎？”秦陌笙苦笑，他們兩個現在的關係已經疏遠到這種程度了嗎？
江遲暖頓住身體僵硬，她在努力的控製自己的心，讓她一直建立起來的堅定不要崩塌。
她深吸一口氣，背對著秦陌笙，他看不清楚她此時此刻的表情。
“我們從來都不是朋友，一年多以前，我失去肚子裏的孩子的時候，我對你，就隻剩下恨了，從此以後，我們隻是二嬸和侄子的關係，應該要保持距離，不要讓別人產生誤會。”說完，她徑直離開。
留下秦陌笙一個人坐在長椅上嘴角是苦澀的笑容。
微風陣陣吹過，帶來絲絲涼意，就像秦陌笙徹底冰冷的心，原來現在的她已經討厭他到這種程度了。
現在他們兩個之間連聊天都是這麽奢侈的事了嗎？
看來自己以前真的是做了很過分的事呢，才會讓她這麽討厭他，甚至已經過了這麽久，她心上的傷口還沒有愈合。
秦陌笙低著頭，手輕輕的撫上心髒的位置，那裏悶悶的，有種絲絲縷縷的疼痛感，仿佛要將心髒包裹起來。
是不是從此以後，他的後半生就要在疼痛之中度過了呢？
江遲暖幾乎是落荒而逃，她不敢再在他身邊多做停留，因為她發現，隻要有秦陌笙在的地方，她就無法抑製自己洶湧的感情。
她現在是秦紀言的女人，已經沒有資格，甚至不能再為別的男人而傷心的。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病房，走進門，發現秦紀言依舊靠在椅子上熟睡，她稍稍鬆了一口氣，如果他真的醒過來了，她和秦陌笙同時消失，她還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
她坐了下來，深深地歎了口氣，心髒上傳來強烈的悸動讓她不知所措。
她閉上眼睛，心裏有些難過：“媽媽，你現在，一定在天上的某顆星星上看著我吧，你能告訴我現在的我應該怎麽做嗎？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媽媽，我好想你。”
心裏默默的想著，江遲暖心中，有什麽異樣的情緒一點一點的泛濫。
她沒有看到，一旁原本靠在椅子上緊閉雙眼的秦紀言，突然悲傷的睜開眼睛，注視著坐在沙發上一臉悲傷的她，秦紀言眼睛裏的受傷那麽濃，像是兩顆冰藍色的寶石。
黑暗之中，他的眼睛亮的出奇。
她坐在那裏閉著眼睛，他沒有說話，更沒有質問她剛剛和秦陌笙在樓下到底在聊些什麽？
他不敢問，他怕某些事實，清晰地呈現在他眼前的時候，他無法接受。
他很輕很輕的歎息，輕到幾乎沒有聲音。
就當他什麽都不知道吧，就當從始至終，一切都隻是他的一個夢。
有些事情，如果知道得太詳細，是會心痛的。
秦陌笙一整夜也沒有回來，不知道他去了哪裏。
江遲暖回去以後一直都沒有睡著，因為他沒有回來，她以為她離開以後，他在樓下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就會上來，可是他一直都沒有回來。
直到早上七點多以後，才回到病房。
他那樣子看起來憔悴極了，眼睛下是濃濃的黑眼圈，臉上的胡渣已經很明顯了，身上昂貴的西裝有些皺了，長時間沒有休息，讓他的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
他就這麽狼狽的走了進來，手上還提著為秦紀言和江遲暖買的早餐。
她走進門的時候，江遲暖為老爺子擦臉的手，微微的頓了一下，又不著痕跡的繼續著她的動作，仿佛剛剛一瞬間的失神，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秦紀言看著他走進來，隨口問道：“陌笙？你昨晚去哪兒了？今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你不在。”
秦紀言沒有提昨天晚上他在花壇旁看到的事情，就像他從來都不知道一樣。
秦陌笙愣了一下，說道：“沒什麽，隻是覺得醫院的屋子裏太悶了，有些頭暈，出去透氣而已。”
他若有若無的看了一眼一旁忙碌的江遲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