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虛偽的女人
秦紀言看著她的眼睛，那雙深邃好看的眼睛，帶著深沉的審視。
他不會相信江初晴的一麵之詞，他隻相信事實的真相。
陌笙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人，他可比他清楚。
江初晴這個女人絕對不像她表麵上看起來那麽柔弱，相反的，這個女倒是個有心機的狠角色。
他不相信幾十年來一直在老爺子身邊忠心耿耿的李管家，會突然之間因為和爺爺發生衝突而做出這樣的事。
可是偏偏李管家死了，現在所有的線索都斷了，隻能等著爺爺醒過來，才能知道江初晴那個女人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秦紀言的話讓江初晴心裏狠狠地一抖，頓時，有些慌亂了起來。
現在手術室裏正在搶救的那個老頭子，是唯一一個知道她那些秘密的人。
如果他再也開不了口，那麽就代表，她以後可以安安心心的享受她的榮華富貴，可是如果老爺子真的醒過來，不但她從前的那些計劃會暴露，甚至還會讓秦陌笙知道，老爺子和李管家會弄成這個樣子，都是她害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她以後豈不是全完了？
江初晴的心狠狠地顫抖。
希望那個老不死的千萬不要醒過來。
不！不會的，那老頭子原本身體已經很不好了，因為腦部原本就有受損，早就已經說不出話來，現在又受了這麽重的傷，他一定不會醒過來的，他不會那麽好命的，不會……
江初晴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
秦紀言冷笑起來：“怎麽？江初晴小姐，你現在是害怕了嗎？怕老爺子醒過來，你的惡行就會公之於眾？會讓你苦苦隱藏的那些惡毒都暴露出來，對嗎？”
他的話裏帶著濃濃的諷刺，讓江初晴心底裏的憤怒一下子升騰上來。
她努力壓抑住心底裏的憤怒，裝出一副柔弱委屈的樣子，眼眶微微的紅：“二叔，你非要這樣誤會我嗎？好，那我們就等著爺爺醒過來吧，等到爺爺醒過來，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秦紀言眯起眼睛，有些驚訝於她的淡定。
這個女人還真是沉得住氣，都這個時候了，她還能裝的這麽像，不過等老爺子醒了以後，看她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義正言辭了。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秦紀言冰冷的說道。
一旁的秦陌笙有些煩躁的開口：“好了，不要再說了，都安靜一下吧，現在最重要的是爺爺，其他的事情都先放在一邊。”他已經沒有心情再想這件事到底是誰做的，他現在隻想爺爺快點醒過來。
三個人就這樣在急診室門口心急如焚的，各懷心事。
秦陌笙和秦紀言是真心希望老爺子能夠醒過來，而江初晴則是在默默祈禱她的秘密不要暴露。
不知道過了多久，急診室的門終於打開，醫生從裏麵走出來。
秦陌笙和秦紀言匆忙衝上去。
“我爺爺怎麽樣？”秦陌笙雙眼猩紅，一雙深邃的眼睛裏，是濃濃的急切。
醫生摘掉口罩，皺著眉，似乎在猶豫著什麽，他的表情讓秦陌笙和秦紀言同時心裏一沉，兩個人都意識到，似乎有什麽不好的情況要發生了。
“醫生，有什麽事，你就直說吧。”秦紀言焦急的開口。
醫生歎了口氣：“病人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他年紀太大了，身體健康狀況本身就不好，再加上病人本身頭部就受過傷，甚至還失去了語言功能，這一次病人的頭骨被砸破，傷勢很重，雖然已經暫時脫離生命危險，可是……”
秦陌笙的心狠狠地一抖，他衝上去，緊緊抓住醫生的肩膀：“可是什麽……你說下去，你說啊……”
秦紀言拉住情緒激動的秦陌笙：“陌笙，你冷靜一點，你這樣會嚇到醫生的。”
醫生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唉，就算是老爺子沒有生命危險，可是能不能醒過來，要看他自己的造化……”醫生歎了口氣說道。
“什麽意思？”秦紀言愣住。
“老爺子損傷了大腦，如果恢複不好，以後，很有可能就成為植物人了……”
秦陌笙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是江初晴及時扶住他。
“陌笙，你沒事吧……”她的眼睛裏閃爍著焦急和擔憂，還有那麽一些淡淡的難過，可是她心裏，隱隱的慶幸。
現在真是連老天爺都幫助她，植物人？哈哈，那她不就是不費吹灰之力就除掉了一個隱患嗎？
正好，她還在想著怎樣才能讓這個老不死的來不了口，現在一切都不用她下手了，他自己就不爭氣的成了植物人，倒也省得她動手。
秦陌笙幾乎站不穩，他隻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心髒仿佛像是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那種近乎窒息的疼痛感。
怎麽會這樣？爺爺怎麽會發生這樣的事？
秦紀言也幾乎說不出話來，在他心裏，老爺子一直都是那個頂天立地的人。
植物人？
他根本沒有辦法想象，一個從年輕到老都一直那麽要強的一個人，有一天會躺在床上，變成一個不會說話，不會動的植物人？
如果是老爺子他自己知道，他也一定不會甘心的。
一旁的秦陌笙緩了很久，才又站直身體衝上前去，一向性子冰冷的他，此刻也焦急的像個孩子，他是真的很怕失去陪伴他這麽久的爺爺：“醫生，那有沒有什麽方法，能讓我爺爺好起來？隻要是能讓他好起來，無論什麽方法我都願意嚐試，你說，需要多少錢？”
醫生皺著眉搖了搖頭：“先生，這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了，如果有能救病人的方法，我們醫院會不用嗎？隻是風險太大了。”
秦紀言眼睛亮了起來：“風險？你是說，還是有救病人的方法？”
醫生點頭，眼神裏卻有些猶豫：“有是有，隻有做開顱手術，才能讓老爺子有機會好起來，或者，靜等，看老爺子自己的造化，隻是，如果是這樣的話，老爺子自己恢複的幾率，真的是微乎其微。”
“那就手術，最快什麽時候能安排？”秦陌笙急切的問道。
醫生搖搖頭，麵色凝重：“不是我不願意救老爺子，隻是，開顱手術損傷元氣，老爺子年歲已經這麽大了，他已經經不起這麽大的手術了，尤其是這種大型手術，心肺功能不好的人，是萬萬不能輕易嚐試的，年齡大的人，心髒本身就不太好，隻怕老爺子挺不過這場手術……”
“那……手術失敗，會有什麽後果？”秦陌笙連聲音都微微顫抖。
“手術過程中，病人很有可能會因為心肺功能不強，而在手術進行中就停止呼吸，就算手術的時候，病人幸運，沒有出事，也很有可能在手術過後，出現其他的並發症，最後甚至有可能發生生命危險。”醫生無奈的開口。
秦陌笙幾乎，蒙了：“手術成功幾率有多大？”
醫生歎了口氣：“百分之十……老爺子手術成功，而且不引起任何並發症，甚至還能像正常人一樣生活的幾率，隻有百分之十。”
心髒上，仿佛有什麽東西，一點一點的破碎了。
百分之十？這是怎樣的一個概念？
意思就是還有百分之九十的幾率，爺爺的手術會失敗，而且一旦手術失敗，爺爺即將麵臨的，就是死亡……
秦陌笙閉上眼睛，心底裏是一陣絕望。
“那如果不手術呢？”秦紀言問道。
“如果不手術，老爺子會保住性命，但是他有可能會一輩子成為植物人，躺在床上，沒有意識，不能動，不能說話，但是如果幸運，他的身體恢複的好，那麽他就會恢複原樣，過上正常的人的生活，但是這種幾率真的很小，甚至連百分之一都沒有……”
醫生的話，讓秦陌笙和秦紀言都沉默了。
這簡直就是他們兩個遇到的，這輩子最大的難題。
兩個人都是果斷的人，尤其是在商業場上混的人，最重要的就是要形式果斷，做事不能拖泥帶水，不能過於猶豫。
可是一向在麵對商業決策那麽輕鬆的兩個人，此刻，麵對這樣的問題，也都不知道該怎麽選擇了。
老爺子是他們最重要的親人啊，是秦家的頂梁柱。
他們兩個當然是希望老爺子能夠好起來，可是能怎麽辦呢？手術的話，老爺子就有可能麵臨死亡的威脅，不手術的話，就有可能一輩子醒不過來。
無論做哪一個決定，對他們來說都太難太難了，一旦出了事，他們就都會後悔。
見兩個人沉默了，醫生開口：“既然兩位先生沒什麽事了，那我就先走了，我還要準備下一台手術，病人再過十分鍾，就會從病房裏退出來了。”說完，醫生轉身離開。
比起秦陌笙和秦紀言的失魂落魄，江初晴倒是心情大好。
她真是太高興了，看來這個老不死的東西，應該沒有什麽幾率會醒過來了，除非奇跡出現，可是這世界上，哪有那麽多的奇跡？
從此以後，她嫁進秦家，就多了一份把握。
秦家最討厭她的人，已經除掉了，現在，她應該想辦法讓秦陌笙重新愛上她。
嘴角，隱隱約約露出一抹得意，卻又在幾秒鍾之間很快斂去。
江初晴將自己的野心藏的天衣無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