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不會讓爺爺去冒險
莫名的，關露露有些難過。
其實一直以來，她以為她是唯一一個忍受單戀之苦的人，可其實一直以來，秦紀言的苦並不比她的少。
“所以，露露，大膽去追求你的愛情吧，我相信，紀言會愛上你的。”江遲暖說道。
關露露苦澀的笑了，就像江遲暖說的，一個人就算再好，再體貼，再溫柔，不愛就是不愛，就像她沒有辦法愛上秦紀言，秦紀言也沒有辦法愛上她。
有的時候，愛情就是這樣一個自私的東西。
“或許吧……”關露露說著，其實她明白，有些事情，不可能就是不可能，就算費盡心機，就算付出了全世界，還是不可能。
……
日子一天天過去，似乎一切都平靜下來，又似乎，平靜的背後，有著暗潮洶湧。
關於老爺子的病情，秦家一直都拿不定主意。
秦紀言想要給老爺子手術，因為他知道，他的爸爸，一向是最要強的人，如果是他自己決定，他也寧願放手一搏，而不願意一直這樣躺在病床上，讓他剩下的這些生命，都躺在病床上，渾渾噩噩的沒有意識，甚至比要他馬上就死還要艱難。
而秦陌笙不同意他的想法，他現在隻想讓爺爺活著，醫生說過，如果手術失敗，爺爺很有可能永遠成為植物人，或者因為並發症而徹底失去生命。
他隻有他這麽一個爺爺了，他不想失去他。
兩個人因為這件事，一直在爭吵，此刻，病房裏的氣氛有些沉悶，秦紀言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皺著眉，似乎在生氣，而一旁，秦陌笙坐在老爺子病床邊，眼睛盯著病床上的老爺子，眼底裏也閃爍著隱隱的不悅。
“不！我絕不可能同意讓爺爺手術，這樣太危險了！”秦陌笙冰冷的說道。
秦紀言眉頭皺的更緊：“陌笙，你能別再這麽固執了嗎？你了解爸的個性，如果是他，讓他一輩子這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比讓他死還難受，你不知道嗎？”
“可是我不能讓爺爺冒這個險！一輩子躺在病床上，也比死了要好，至少活著還有一絲希望，醫生說爺爺有可能會醒過來的。”秦陌笙固執的說道。
“可是那希望太渺茫了！爸有可能在最後的這段生命裏，就一直躺在病床上，他連意識都沒有，這樣有什麽意義？”秦紀言不明白他為什麽這麽冥頑不靈，曾經的秦陌笙不是這樣的。
曾經的他從來不會這麽拖泥帶水，現在怎麽會這麽固執？
秦陌笙堅定的說道：“二叔，你就不要勸我了，我絕對不會讓爺爺去冒這個險，我不想失去我最親的親人了。”他的聲音裏透著隱隱約約的悲傷，還有著淡淡的恐懼。
秦紀言愣住這樣無助的秦陌笙，他很少看見，其實這段時間，他真的很累了吧，暖暖離開他，爺爺重病，他一直都是一個重情義的人，一下子兩個最愛的人都出了事，他肯定很難受。
秦紀言知道，從小到大，秦陌笙有多依賴老爺子，因為他從小沒有父母，老爺子心疼他，幾乎把他所有的愛都給了秦陌笙，連他這個親生兒子都覺得吃醋，老爺子對於秦陌笙來說，一定是一個很重要的存在，他是不願意失去冒險失去親人。
所以寧願讓老爺子這樣渾渾噩噩的活在這個世上，抱著幾乎沒有希望的希望，這樣活下去。
秦紀言歎了口氣，語氣軟下來。
“陌笙，我知道你是怕老爺子出事，可是這樣一直昏迷，對於他自己來說，都是一種折磨，如果手術，一定要趁早，一直昏迷，會讓他的肌肉出現萎縮，到時候，即使老爺子醒過來了，也會出現行動障礙。”
“二叔，我也想讓爺爺醒過來……”秦陌笙的聲音很輕很輕，輕的像是一陣耳語，卻透著濃濃的悲傷，像是潮水一樣，淹沒了他的難過，“可是我怕，怕爺爺會因為這場手術，突然離開，二叔，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失去任何一個重要的人了。”
秦紀言看著他，有些無奈：“好，陌笙，你好好考慮，隻是一定要快，越晚手術，對老爺子來說越承擔著肌肉萎縮，甚至無法行動的危險，我希望你想清楚。”說完，他轉身離開病房。
秦紀言心情有些悶，他一個人坐在走廊裏抽煙，拿出手機，撥通了江遲暖的電話。
這些日子，他已經很久沒有見到江遲暖了，最近他因為很多事焦頭爛額，都沒有時間好好關心她，不知道她最近怎麽樣。
電話很快被接起來，他聽見熟悉的聲音：“喂……紀言。”
“暖暖……”他的心情仿佛一瞬間放鬆下來，她總是有一種魔力，能夠讓他心底裏的慌亂和難過，一瞬間消失，隻要聽到她的聲音，無論他現在有多難過，總是能在一瞬間放鬆下來。
“紀言，你最近怎麽樣？那邊的事嚴重嗎？我這幾天擔心打擾你，所以一直都沒有打給你。”江遲暖說著。
“你不用擔心，這邊的事我處理的很好，已經快要解決了，我過得很好，隻是最近很忙，可能一陣子都沒有辦法去看你了，你最近過得好嗎？關露露沒有欺負你吧？”秦紀言突然想到那個張牙舞爪的小瘋子，心裏一瞬間仿佛開心了一些。
“秦紀言！我告訴你，暖暖開著揚聲器，我聽到你說我壞話了，我怎麽可能欺負暖暖，現在我們兩個可好著呢，以後，暖暖是我這邊的人，你休想欺負我，哼！”電話那頭傳來關露露咋咋呼呼的聲音，讓秦紀言無奈的笑了起來。
“切！你不會威逼利誘了吧，不然暖暖怎麽可能會和你這樣的瘋女人站一邊？”莫名的，和關露露鬥鬥嘴，他的心情仿佛愉悅了起來，想象著她在電話那頭，被他氣的小臉通紅的樣子，他心情就好極了。
“秦紀言！你才是瘋女人。”關露露氣的臉頰漲紅，“暖暖，你看他，他欺負我，你要幫我。”
江遲暖笑起來，這兩個歡喜冤家真的很有趣：“紀言，不要欺負露露，否則我可不會饒了你。”
“啊？暖暖，你什麽時候被這個女人收買了？怎麽幫著她說話？她是不是威脅你了？”秦紀言開玩笑的說道。
然後他聽見關露露又一陣張牙舞爪的怒火，心情一瞬間輕鬆了不止一點點。
突然，電話那頭的江遲暖似乎嚴肅了起來：“紀言，我要告訴你一件事，你要幫我保守秘密，千萬不要告訴秦陌笙。”
“什麽事？”秦紀言有些驚訝於她突然的嚴肅，心裏莫名的緊張起來，能讓她突然這麽嚴肅，一定是一件蠻重要的事。
“你先答應我，幫我保守秘密。”江遲暖說道。
“當然，你還不相信我嗎？我永遠是現在你這一邊的。”秦紀言說道，江遲暖這才放下心來，她深吸一口氣，開口，“紀言，我懷了陌笙的孩子。”
電話那頭的秦紀言睜大眼睛，全身的力氣似乎在一瞬間被抽空了，他好一會都說不出話來，甚至覺得，這一切都是他的幻覺。
好一會，秦紀言一句話都沒有說，電話那頭安靜的出奇：“紀言……紀言……你還在聽嗎？”
“我……我在聽……”他努力深呼吸，才能平靜心上的震驚，“你……你剛剛說……”
“我懷了秦陌笙的孩子，已經一個半月了，三天前去醫院查到的。”江遲暖開口。
秦紀言這一次知道，一切都不是他的幻覺。
心髒像是被人狠狠地刺中，那種鼓鼓漲漲的痛感，像是心髒最柔軟的位置，被人一瞬間紮了一針，那種撕心裂肺的難過和痛感，仿佛一切的感官都消失了聲音和觸感，隻剩下，心髒上，最深最深的痛。
好一會，他才平靜下來：“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江遲暖的聲音平靜的出奇：“我打算把他生下來。”
“你……要和陌笙複合嗎？”秦紀言的聲音悶悶的，莫名的讓人有些難過。
“當然不會，我說了想讓你幫我保密，就是不想讓他知道，如果他知道了，一定會把我抓回去，為了孩子，他也一定會娶我，我不想那樣。”江遲暖說道。
“可是你回去，和陌笙複合，這是最好的方式了，畢竟……你肚子裏的孩子是他的，他是孩子的爸爸……”秦紀言說道。
江遲暖的聲音堅定而不容拒絕：“我一個人，也能把孩子撫養長大，我不可能回去了，我回去了，才是笑話，現在我和江初晴肚子裏都懷著他的孩子，難道讓我們三個人和平共處嗎？”
“那……”秦紀言心裏一直在猶豫，卻還是鼓起勇氣說出口：“暖暖，以後，讓我照顧你好不好？我會把孩子，當成是我自己的孩子，我會一輩子對你和寶寶好。”他想保護她，這樣的心情從未變過。
電話那頭，秦紀言所有的話，都通過手機的揚聲器傳進關露露的耳朵裏，她的心一瞬間抽搐的疼痛，像是心髒被人狠狠攥住，那種洶湧的痛感。
看，他最愛的，還是江遲暖呢。
她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朋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