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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不再是正妻

  衛子晉還真的幫她把人給擄回來了,雲小花上前細看,只見劉晴的臉上的還有當初綠離留下的手印,打的也不輕。


  於是叫綠離給她鬆了綁。


  滿室燈火,打在雲小花身上,她穿著一身淡藍色團花褙子,雍容華貴的坐在荷葉托首交椅上,目光淡淡的看著座下的劉晴,「你回嶺南吧。」


  劉晴眸里卻透著狠戾,垂首掩飾,劉家若是能回嶺南,當初就不會來營州,回是回不去了的。


  雲小花見她又懼又怒,只好和緩了語氣:「不回嶺南也可,你不要呆在營州了,幽州也不行,記住我的話,去吧。」


  劉晴抬首,今天被人大張旗鼓的給捉了來,她以為自己在劫難逃,劉家失勢,她又得罪了衛子晉的妻子,外間都傳這位衛家嫡長子最是寵著其妻雲氏,果然如此。


  早已經做了一死的準備,沒想到她卻這樣的輕輕鬆鬆的放了她,她這是耍的什麼手段?

  雲小花見她還愣在那兒,於是又道:「你們在營州已經沒有了容身之地,不如另尋他處。」她知道衛子晉還會向劉家下手,最終的結果無非也是把劉家趕出營州,若是她能勸走他們,劉家的損失也會小些,到了別處還能東山再起。


  然而劉晴顯然想岔了,只想著身為情敵的雲小花會怎麼報復她。


  劉晴走了,雲小花坐在交椅中沒有動,綠離站在一旁一臉的疑惑,卻是忍住沒有問出口。


  衛子晉依然很忙碌,雲小花沒事就親自下廚,等著同衛子晉一起吃晚飯,到後來,衛子晉回來的越來越早,專門趕那一頓晚餐。


  飯桌上,雲小花待他吃完,方說道:「不知雲家村的櫻桃成熟了沒有?好懷念。」


  衛子晉微微一愣,啞然失笑,「你若是想吃櫻桃儘管說,這邊也有。」


  「不,我想吃雲家村的,因為那是你種的樹。」


  衛子晉微微一愣,笑道:「我這就派人快馬加鞭弄回來。」


  「可惜這麼遠,運到這邊來都已經不能吃了。」雲小花一臉惋惜。


  「容我想一想。」衛子晉還真的沉思了起來。想了一會才道:「我試試,或是可以。」


  他真的如大哥所說,事事都依著她?


  「我今天搬你院中住,我已經同娘親說好了。」雲小花像談天氣的口吻說道。然而對面的衛子晉卻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碗,緊接著從對面跳了過來,把雲小花抱起。


  「你做什麼,把我放下。」雲小花拍打他的手,衛子晉卻是不放,嘴中說道:「你剛才說好的,今晚就住我屋裡去。」


  看他這麼高興,雲小花乘杆子上,「我住過來可以,但以後我說什麼,你會聽么?」


  衛子晉認真的想了想,「你說的我都聽,但不準無理取鬧。」


  什麼是無理取鬧,她就是想無理取鬧一回。


  於是雲小花生了氣,強行從他身上下來,「我就是要無理取鬧,你聽是不聽?」


  衛子晉無奈,「聽你的,但也得有底線,不能不分青紅皂白。」


  雲小花看他一臉的認真,心底有些泛涼,有些事急不得,只好暫時放過他。


  吃過晚飯,雲小花要出門,衛子晉不高興了,「你不是同意住這兒了么?」不會是剛才自己說得太過了吧?其實只要她說的他都會答應的。


  「我去吩咐下人端水進來,咱們不是沒有洗漱么。」


  「不用你去,我去。」


  衛子晉轉身出門,沒多會有粗壯婆子抬來一個大桶。


  居然準備了花辨浴。


  雲小花臉有些紅。


  乘下人退下了,衛子晉抱起雲小花往側室走,那兒專門劈了一間浴房。


  敞亮的浴房裡,兩人一同泡在溫暖的浴桶中。


  衛子晉這猴急的,洗個澡都能占不少便宜,雲小花真有些後悔答應他。


  夜裡又被他折騰了兩次,兩人小心又小心,終是忍住。


  第二天起身,雲小花全身酸痛,她起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中天,衛子晉出門辦事了,杏雨和含香進來服侍。


  梳洗妥當,莫氏過來,她親自做了補湯,看到女兒容光滿面的,才笑道:「這就對了,娘這惡人當久了,女婿看我似仇人。」


  知道她娘笑話她,她也不爭辯,屏退下人,她跟莫氏說了句實話。


  「娘,我想明白了,既然有心想跟他好好過日子,他就得跟衛家分家,老死不相往來。」


  莫氏聽后嚇了一跳,「即便是分家,也不可能老死不相往來,再說他是衛家嫡長子,如何分家?」


  這也是雲小花擔憂的地方,她昨夜就說了,要無理取鬧一回,她就沖著這事來的。


  「所以我得好好想想怎麼同他說。」其實雲小花還沒有說衛家分家,得去衛姓,也就是說衛子晉將來他不能姓衛,就不再是衛家嫡長子,也不會再繼承衛家的生意,那不是逼著他一無所有么?


  若是她能跟奚氏的生意越做越好,讓衛子晉沒有了後顧之憂,他會不會同意呢?


  奚氏送來鋪子里這一個月的賬本,雲小花身子重,不怎麼出門,於是拿著賬本在家裡細細看,越看越是歡喜,才開業一個月,營州貴圈已經傳開了,不過晉王世子妃的頭銜也的確好用,但奚家祖傳的點翠手法也是出奇,現在是供不應求。


  雲小花把賬本放下,來到桌案前,執筆畫了起來,她把上一世見過的不少樣式改良一下,畫成樣子,再連同賬本送了回去。


  晚飯時分,衛子晉歸來,就見桌上一壇美酒,他聞了聞,這可是地地道道的果子酒,看著滿桌子的菜,心裡樂呵,就見小媳婦從側屋進來,身上帶著一股花香。


  衛子晉上前一把抱住她,雲小花推拒,「你快放開我,剛才下廚,滿身油腥,剛洗了澡。」


  就依著她,兩人相對坐下,雲小花為他倒上酒。


  衛子晉眯起眼睛看她,見她要給自己倒酒的時候,直接按下,「今個兒咱們不喝酒。」


  「只是果子酒而已。」


  「那也不行,我問過丘先生,以後我也不喝酒了,免得熏著了你。」


  唉,雲小花嘆了口氣,上次喝了一回酒,味道是不錯,這次特意找的果子酒,再說現在她不用防著誰,又在營州,不比上世在衛府,便是醉了也沒所謂。


  每道菜都是雲小花親手做的,衛子晉吃得仔細,多吃了一碗飯,得來雲小花一個笑臉。


  「今天是什麼好日子嗎?」


  「你倒是猜著了,我跟姐姐開的鋪子賺錢了。」雲小花很是高興,果然跟著奚氏有肉吃。


  衛子晉也高興,只要她開心就好。


  「比食肆里賺得多多了。」雲小花感慨,「可能過不了多久姐姐要去幽州開分鋪。」


  「幽州?」衛子晉微微挑眉。


  說起這事,雲小花方想起來,「晉王殿下似乎要回幽州了,蓉姐姐問我們要不要一同前往。」


  「待我想想。」


  「是不是要打仗了?」雲小花嚴肅起來。


  衛子晉失笑,「你擔心什麼,晉王殿下在這邊守得營州如鐵桶一般,即便去幽州,也不會有影響。」


  「那就好。」


  衛子晉抱起她,把她安置在自己大腿上,承諾道:「你不用擔心,但凡有點什麼,我會先護住你們的,不會有事的。」


  雲小花雙手下意識的攀住他的肩坐穩,點了點頭。


  衛子晉俯身吻了吻她的唇,雲小花滿臉通紅,小聲道:「節制一點,別傷著孩子。」


  衛子晉心裡有些苦,真是壓抑的狠了,抱住她身子就不受控制,被她提醒,只得緊緊的抱住她過過癮。


  衛子晉還真的運來了的櫻桃,聽說中途走水運走陸路,累死不知多少匹馬,船隊也是一直接守著渡口,費了不少心思。


  那會兒雲小花躺在長榻上休息,綠離給她削果片,雲小花就聽到下人傳話。


  衛子晉居然幫她把雲家村的嬰桃給摘了過來,當時她只不過是試探一下他的想法,他還真的做到了,這麼說,不會到夏季的時候又給她運來荔枝不成?


  雲小花第一次有一種逃出衛家后隨心所欲的感覺,她再也不用擔心有人拿這話柄來戳她脊梁骨,罵她狐媚子。


  吳興郡運來的櫻桃,看得到院子里的下人都傻了眼,裡面的櫻花紅燦燦的,著實新鮮。


  正在雲小花與綠離在那兒分櫻桃的時候,管家過來傳話,說吳興郡來了客人,正在門外,不知能否放她們進來。


  雲小花奇怪,帶著杏雨和綠離直接去了大門口。


  從吳興郡來的客人,不會是綠離的父母兄嫂吧?連綠離這個小丫頭高興得眼都紅了。


  來到門口,卻並不是,門口停了一輛華貴的馬車,有人從馬車中出來,為首的居然是衛子晉的姑母衛月蓉,她來做什麼?

  衛月蓉下了馬車,雲小花正要上前相迎,馬車內又伸出一隻白皙嬌嫩的小手,雲小花腳步一頓,就見衛月蓉回身,笑道:「快出來吧,走了這麼長一段路也辛苦了。」


  馬車內傳來叮呤清脆的笑聲,隨著笑聲,那人從馬車裡出來,雲小花忍不住倒退了一步,杏雨和綠離下意識的扶住了她。


  許雅……


  許知州嫡女許雅,儀容韻秀,清麗脫俗,穿著一件杏黃色的褙子,身姿妙曼,氣質雍容。


  「近鄉情怯不成,一路上不都心心念著他么。」衛月蓉笑了笑。


  被衛氏一句話給逗的,許雅面上含俏,一抹嬌羞。


  雲小花正了正衣襟,步伐從容的走向兩人。


  衛月蓉回身正好看到她,眉頭微蹙,「晉兒怎麼沒有來?我早早的就傳信給了他,怎麼就你來了。」接著看到雲小花隆起的肚子,臉色越發不好了。


  衛子晉何止沒來,甚至都沒有吩咐家裡人接待這兩位,她雲小花也是剛剛才得知她們來了的。


  雲小花叫杏雨上前相扶,衛月蓉側身讓開,搭著自己身邊婆子的手,拉著許雅就往裡頭走。


  「許姑娘不遠千里而來,不知來營州是探親還是?」雲小花不但沒有受衛月蓉不悅的影響,反而從容大方的看向許雅。


  被雲小花這麼一問,許雅面薄,立即紅了臉,她來營州,衛家人眾所周知,雖然許家在營州有親戚,且此次她爹娘借這個借口讓她與衛子晉的姑母一同前來,便是衛家默認了的,可是這話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不好說。


  衛月蓉越發的沒有耐心,板著臉說道:「我說你到底怎麼回事,這麼沒有眼力見的,咱倆千里迢迢而來,你讓下人趕緊為我們接風洗塵,還站在這兒忤著做什麼。」


  「農家女便是農家女,沒什麼見識,當初晉兒……算了,談這些都沒有意義,還愣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快去叫下人備好宴席,姑母我就算了,許姑娘可是貴客,休得怠慢。」


  雲小花沒有因為衛月蓉的幾句話而動容,腳未動,仍然說道:「姑母說的在理,只是許姑娘是未出閣的小娘子,這千里迢迢來,若是探親的,就應該先去親族那兒落腳,改日想來府上見姑母,送上請帖,定了日子,咱們衛府也好備上酒席,許姑娘你覺得我說的對或是不對?」


  站在大門口,有許多話沒有說出來,許雅聽到雲小花一副主母掌事的模樣,心裡冷笑一聲,呆會有你哭的時候,至於回族親那兒,可不是她說了算的,自然還得衛子晉說了算,相信他會留她在府中的。


  想起衛子晉,許雅心中一甜,見雲小花那副咄咄逼人的模樣,嬌聲喚道:「姑母……」


  姑母……


  雲小花在袖中的小手不由攥緊。


  衛月蓉卻是冷哼一聲,斜著眼看了雲小花一眼,「你還真當自己是主母了不成?」拉著許雅就往衛府去了。


  雲小花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站在那兒,精神有些恍惚,上一世她被衛子晉休棄,走的時候,許雅與衛子晉正要成婚,若不是衛府被抄家滅族,他們倆必然在一起了。


  這一世什麼都提前了,原以為她跟衛子晉來到營州,衛子晉跟許雅就沒有複合的可能,沒想到人家千里迢迢追到營州來了。


  還真是擋不住的情劫。


  雲小花拿起手絹抹了一把眼角,吩咐杏雨:「叫人把他叫回來,說他姑母來了。」雲小花停了停,又道:「還有他『青梅』也來了。」


  杏雨看到雲小花一臉的苦澀,心中動容,趕忙派人去傳話。


  綠離站在她身旁,扶著她,生怕她被這些人衝撞了。


  「咱們走吧。」


  反正該來的還是會來的。


  主僕三人往院子里走。


  看到了許雅,雲小花沒有心思清點雲家村送過來的櫻桃,直接回了主院,吩咐管事的去安排她倆的住處,她卻躺在長榻上休息。


  衛子晉怎麼也沒有想到她們來得這麼快,昨天還沒有入城門,居然趕了一夜的路,也不住店,早上城門一開就進來了,還真是急的很。


  聽到下人來傳話,特別是最後那一句,衛子晉伸手撫額,只覺得頭痛。


  「她果真是這麼說的?」衛子晉無奈的再次確認一下。


  那下人不知主子是何意思,只好點頭。


  「咱們回府吧。」衛子晉迅速起身往外走。


  孫玉跟了出來,「公子,那晉王府……」


  「明日再說。」衛子晉說完,又補充:「我現在心思煩亂,我先走一步。」


  孫玉無奈的看著他匆匆離去。


  進了府,衛子晉一邊走一邊問:「夫人在哪兒?」


  「主院。」下人忙答。


  衛子晉直接往主院去了,也沒有問衛月蓉兩人的事。


  來到主院,就見院子里靜悄悄地,除了幾個掃灑的下人,連杏雨含香也沒有見著。


  進了主屋,就見雲小花躺在長榻上午睡,綠離在一旁伺候著,看到他立即起身行禮,衛子晉急忙制止她,「噓」了一聲,悄聲來到榻前。


  看到她連睡著了還皺著的眉,顯然心裡也不太舒坦吧。


  他伸手抹平雲小花的眉,接著起身,向綠離使了個眼色。


  綠離跟著衛子晉來到屋外,把今個兒的事全部說了出來,衛子晉聽了,臉色不是很好看,他這個姑母這些年回到本家,搭上了呂氏,過得逍遙,是該讓她改改脾性了。


  衛子晉轉身出了主院,走過兩道游廊,來到一處院子,這裡是轉門囤出來給客人住的。


  剛過了垂花門,就聽到院里傳來說話聲。


  「晉兒啊最是孝順,孩子你別擔心,待晉兒回來,我同他說說。」


  「姑母,我還是去本家住著吧,我這明不正言不順——」


  「如此也好。」衛子晉直接接了許雅的話,話落,隨即走近。


  許雅原本只是與衛月蓉私下談話,說的是客套話而已,卻沒想被衛子晉聽到,如今還被他接了話,這麼看來他也不同意她住衛府了?許雅回過來頭,看到衛子晉腿腳健康的走來,目光呆住。


  衛月蓉看著走進來的大侄兒,只見他一身玄衣,身材高大勇猛,四肢健康,哪有在營州時的模樣,才短短一年而已,他以前不是坐在輪椅之上么?

  衛月蓉其實猜也猜到一些個中厲害,這個大侄兒長年坐在輪椅之上八.九不離十是呂氏動了手腳,可是當大家都以為他不可能站起來的時候,他就這麼忽然的站了起來,且健健康康的,沒有半分頹敗之氣,不知呂氏知道他在營州活得這麼好,會做何感想?

  許雅終於緩過神來,看到四肢健全的衛子晉,心裡越發的歡喜,這樣的衛子晉才正是她最想要的,先前坐在輪椅之上,尚有缺憾,可是想起他的才能,想起他帶著殘疾的身子來到營州獨立挑起這邊的生意,那股魄力,就使她折服,如今這樣不是更好么。


  許雅立即迎上他,全然把他先前說的話當了耳邊風。


  眼瞧著人過來了,衛子晉往旁邊側開身子,繼續先前的話題:「我派人送許姑娘先回本族吧。」


  許雅腳步一頓,目光痴痴的看著他,「你是說真的?」


  衛子晉避開她灼灼的目光,說道:「小時候的事咱們都還小,什麼也不懂,現在長大了,各自為家,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娘子住我府上,讓別人怎麼說,營州雖然開化,但女子的名聲卻是最為著緊。」


  「晉兒,她是你的未婚妻,你怎麼可以這樣同她說話。」衛月蓉匆匆走了過來。


  「姑母。」衛子晉冷眼看她,「別逼我,當初你以納妾之名,硬是給我房中塞人,那時你們匆匆離去,可有順走什麼?」


  衛月蓉臉色發白,她沒想到這個大侄子四肢健全還瞞著家裡人,如今連這事他也知道,那當初二哥赴營州半途落水的事他也知道是誰幹的了?這個大侄子的心志簡直太可怕了,手段繁多,又能忍耐,當初他被關押在祖祠也不見他說半個字,原來他早就瞭然於心。


  看來家裡人都輕看了他,如此說來,恐怕呂氏也不是他的對手。


  「許姑娘請回吧,改日送上帖子,再登門拜訪。」衛子晉面無表情的說完,便轉身吩咐下人去備馬車。


  「衛子晉。」許雅咬著牙喊了他一聲,衛子晉卻沒有半點動容,繞過她往衛月蓉走去。


  管事的見主人發了話,派丫鬟強行扶著許氏往外走。


  衛月蓉看到大侄子這模樣,原本一路上想了多種法子想要拿捏這小兩口的心思開始動搖,她來營州還得借大侄子的勢,這會兒得罪他不是明智之舉,只好軟了口氣,解釋道:「晉兒,你也知道的,姑母婚姻不幸,沒留下一兒半女,回到衛家,也得仰人鼻息,否則沒有容身之地。」


  「偷你玉板指的事,也不是我所願,是呂氏逼我的,她不能靠近你,只好派我去,我是一直看著你長大的,評心而論,我哪捨得害你,可是卻不得不為之,姑母都這個歲數了,不靠著幾個哥哥沒法活下去。」


  衛子晉沒有說話,究竟是血親,她已經來了,他也做不到把人趕走的地步,只是再插手他府中的事,他是不準的。


  「府上是雲氏做主,姑母是客,有事可以問她,但不可以插手府中事務,姑母若是玩膩了,可以早早回湖州去。」


  聽到這話,衛月蓉氣得磨牙,讓她堂堂衛家貴女,聽從一戒農女的話,農女還成主母了,真是天大的笑話,她倒要看看這個能耐的侄子娶來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倒要看看她怎麼掌中饋,處理各處的事務和人情往來。


  衛月蓉心裡如何想,臉上卻是一臉的愧疚,「我省得了,晉兒只管忙去,我初來,身子有些疲憊,也不留你了,想先回去休息。」


  衛子晉點了點頭,轉身去了。


  衛月蓉看到衛子晉離去的背影,於是向一旁的婆子招了招手,「去,傳話下去,就說『衛家族譜抹去雲氏之名,雲氏只算是貴妾,並不是衛家嫡夫人』,最好是傳得院子里的下人人盡皆知。」


  那婆子領命去了。


  雲小花午覺醒來,身子舒服多了,只是想起他姑母和許雅那一堆遭心事就有些心裡不平,見身邊守著還是綠離,有些悶悶不樂的問道:「姑爺呢?」


  綠離見她醒來,上前為她揉腿,把剛才衛子晉進來后又走的事說給了她聽。


  「他去客院了么?」雲小花問。


  綠離如是答:「的確是朝那個方向去的。」


  由著他去處理也好,就不知道他會留下許雅還是讓她回本家去,多半會把人留下吧,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感情哪能說放就能放的,何況她還千里迢迢而來,怎麼說也會為她們接風洗塵。


  這麼說來,衛子晉留在客院了?指不定這會兒已經跟許雅喝上酒了。


  雲小花越想越氣,拉住綠離的手,「你歇會,不要揉了,咱們去趟客院。」


  綠離看她剛才還淡然的臉忽然變得充滿了怒意,也不敢多話,起身扶她往外走去。


  半路上,雲小花又停住腳步,望著前面不遠的客院,心裡生了怯意,若是進了院子,真的看到衛子晉與許雅舉杯共飲,她當如何?


  雲小花撫上小腹,她該當如何?她是不是也像上一世一樣叫他寫下休書不成?上一世終歸是不同,沒有孩子拌住他們倆,這一世呢?她的孩子該怎麼辦?生出來就沒有父親?


  雲小花又轉身,「我們回去。」


  主僕倆又往回走了幾步,雲小花又停住腳步,她的腦中全是衛子晉與許雅對酒當歌的場景,兩人吟詩作賦,賞花賞景,好不般配……


  「不成,咱們還是去吧。」轉身往前走,還沒有走到院門口,就看到下人用奇怪的目光看過來。


  雲小花御下能力並不差,不是上一世初來衛府時啥也不懂的時候,雖比不上呂氏那種心狠手辣,但衛府的這些下人,還是被她管得很聽話的,從來不敢妄談主子們的事,這次敢用這種眼神看她卻是頭一遭。


  雲小花腳步頓住,「綠離,去那邊打聽一下,看是出了什麼事。」


  綠離聽話去了,有幾個老實的被綠離一番敲打,當即吐了真言。綠離回來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好,見雲小花問起,憤憤不平的說道:「娘子,衛家太欺負人了。」接著哭了起來。


  一邊哭一邊道:「原以為離開衛府就好,沒想到衛家這麼欺負人。」


  這下把雲小花給難著了,這孩子,怎麼還哭上了。


  「到底問到了什麼事兒,你先別激動。」


  綠離拿巾子抹了把眼淚,說道:「娘子的名字在衛家的族譜上被家主抹去了,娘子已經不是姑爺的正妻了,說許氏才是姑爺未過門的妻子。衛家人也真的是出得了手,太可惡了。」


  雲小花聽到這話,倒退了好幾步,綠離趕忙上前把人扶住,不顧眼眶裡的淚,扶著雲小花快步往八角涼亭里走。


  雲小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涼亭里來的,坐在石凳上,只覺得四腳發顫,身子坐都坐不穩,甚至連嘴唇都打顫,全身透著一股冷意,雙手下意識的要抓住什麼,卻發覺握都不握不攏,看著綠離哭得唏里嘩啦的,她反而笑了,「綠離,有什麼好哭的。」


  「娘子。」綠離半跪在她身邊,眼眶淚花閃閃,接著猛的起身,「不行,我找姑爺評理去,憑什麼衛家這麼欺負人,憑什麼?」


  「綠離。」雲小花大聲喝住,接著腹部一痛,她「啊」的一聲,雙手摸著肚子,「綠離,快,快扶我回院子里,叫人去找丘先生。」


  綠離身體壯實,扶著雲小花,見她雙腿落地都打哆嗦,直接半抱著她往外走。


  杏雨看到兩人,當即上前相扶,派含香去找丘先生,又叫小丫鬟去找公子。


  雲小花剛在床上躺下,衛子晉就匆匆來了,看到床上躺著的小媳婦,衛子晉滿腔酸澀,立即探向前來。


  雲小花連忙制止,「你走開,讓我靜一靜。」


  「小花。」衛子晉腳步一頓,目露憂傷。


  雲小花忍著小腹的痛,撐起上半身,激動的喊:「你走,你走。」


  「小花你別激動,我這就走。」衛子晉看著臉色白如紙的雲小花,心在滴血,一步一步往後退。


  好在丘乙來了,衛子晉什麼話也沒說,轉身出了屋。


  丘乙把脈的時候,綠離被杏雨和含香給拐了出去。


  衛子晉坐在榻上,手撐著大腿,冷眼看向綠離,沉聲問道:「把今日發生的事,仔仔細細的告訴我。」


  綠離一臉仇恨的看他,眼眶的淚又來了,不顧自己的身份,指著衛子晉道:「你們衛家太欺負人了,你今天就算把我打死,我也要說,娘子到底哪裡做的不好?你們要這樣對她,她如今還懷著衛家子嗣,難道你們連她肚子的孩兒都無所謂了嗎?你們太過分,你們——」


  「夠了,我再說一遍,把今天聽到的看到的,事無巨細的告訴我。」衛子晉猛的起身走向綠離,嚇得綠離倒退了好幾步,剛才還氣勢洶洶的,被他氣勢所攝瞬間焉了下來。


  聽完綠離的話,正好丘乙也從屋裡出來,衛子晉抬手示意,杏雨三人退下了。


  衛子晉坐在榻上,滿臉的怒氣,看向丘乙,沒有說話。


  丘乙嘆了口氣,「雲娘子今日受驚不小,得靜養,再也不能受刺激,剛才雲娘子讓我傳話給公子,她要靜養胎兒,府里的事務她現在一概不理,也不想……見到公子。」


  衛子晉的臉白了白,沒有出聲,丘乙看到他這模樣,不免心疼,「公子,心病還需心藥醫,夫妻若有誤會得儘早解開,畢竟孩子要緊啊。」


  衛子晉抬了抬手,丘乙只好退下。


  屋內靜悄悄地,陽光透過窗欞,打在衛子晉的身上,卻是一股死寂,沒有半點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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