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打翻流氓
心裏越想越不是滋味，殷瑾玉莫名有些傷心，“霍承瑜？”她仍舊沒有轉過頭，視線裏略過窗外的燈紅酒綠，一一沉澱下來。
“嗯？”霍承瑜開著車，目視前方，卻聽出了她聲音裏的不對勁，擔心地問，“怎麽了？”
是不是今晚的事情還是讓她不舒服了？盡管他對聲音不假辭色，但是趙麗清是他的母親，他沒法處處忤逆反駁她，所以還是讓殷瑾玉不開心了是不是？
殷瑾玉搖頭，聲音虛幻，“你後悔嗎？”她說，“我沒有出身背景，沒有出色的能力，好像怎麽比較，我都不應該坐在這裏。”
殷瑾玉本來也不想和霍承瑜說這些，會顯得她太小氣，可是一直以來她對自己和霍承瑜的婚姻都是走一步看一步，從雲裏霧裏道下定決心，她對自己一直都沒有多少信心，若不是霍承瑜主動，他們之間不可能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霍承瑜聞言，手中轉彎開出車道，猛然踩下刹車，殷瑾玉下了一跳，“怎麽又停了？”這次不會是要趕她下車吧？
霍承瑜被殷瑾玉驚怒害怕的小眼神氣笑了，“你的小腦袋瓜裏整天胡思亂想什麽呢？”
殷瑾玉若有所思地看他一瞬，忽然感歎，“長得太好看也是一種罪過啊。”
霍承瑜才不會被她這明顯的轉移話題給糊弄過去，“今天還是不舒服了？”
殷瑾玉看著他忽然嚴肅認真地模樣，卻有些不好意思了，“沒有啊。”她是不是太大題小做了，霍承瑜作為當事人態度很決絕啊，沒有給宋妍一絲錯覺。
霍承瑜輕叱一聲，“沒有你剛剛說的話難道是我幻聽？”他並不希望一個剛剛見麵的無關緊要的宋妍成為兩人的心結，不劃算。
殷瑾玉看他這模樣，更加覺得自己剛剛腦殘了才會那麽問，霍承瑜對她的好有目共睹，她怎麽能不戰而敗呢？遂討好地看著霍承瑜，“你表現得太棒啦。”
殷瑾玉主動投懷送抱，“所以我剛剛就是逗逗你，”她抬頭看著霍承瑜稍緩的臉色，放下心來，“你表現這麽好，我哪裏還有什麽不舒服？”
在這個小三橫行、男人家裏紅旗不到、外麵彩旗飄飄的世界中，霍承瑜簡直就是個奇葩一般的存在，這樣的人讓她幸運地碰上了，抓住現在就好了，還多想什麽？
霍承瑜見她這麽難得的主動，低下頭懲罰性地在殷瑾玉唇上咬了一口，知道她出聲喊痛，他才放開她，眼神諱莫如深，“逗逗我？這就是代價。”
說完放開殷瑾玉，坦然自若地發動車子回家，徒留殷瑾玉坐在一旁肚子瞪著他，什麽人哪這是！她那句“逗逗你”隻是托詞，她就不信霍承瑜聽不出來，分明就是故意的！
這一天，殷瑾玉下班之後和父母通了電話，想起自己很久沒有回去看看了，也覺得愧疚，於是打算去商場買些禮物送給父母。
雖然現在微博網絡上都說老人詐騙訛錢之類的壞消息，造成如今路人圍觀老人摔倒卻袖手旁觀的新聞滿天飛，殷瑾玉往常也就是看看，沒想到今天居然也遇到了這樣的場景。
她剛剛從出租車上下來，就在商場不遠處聚集了一圈人，指指點點地討論著什麽。
一個20多歲的女孩依偎在男友懷裏，小聲說：“快打120吧，我看她好像很痛苦的樣子.……”
人群中間蜷縮著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臉上布滿了皺紋，看起來年歲挺大，她麵上布滿痛苦的神色，嘴裏不停地溢出微弱的呻吟，竟是連一句求救的話都說不出來，一雙布滿混沌的眼睛寫著求助的話語，但是周圍的男男女女都還在猜測著、觀察著……
留著小平頭的年輕小夥子看了女友一眼，低聲回道：“算了吧，你看這麽多人都圍觀著，我看她不會就是裝的？”
女孩猶豫，有些擔憂，“可是.……”
男孩抓著她的手，安慰道：“再看看，要是不行，等會我們在打120。”
殷瑾玉撥開人群，見到這樣的狀況，立馬屈身跪倒地上，扶起老太太，抓住她顫抖的手，“阿姨，有藥嗎？”
看她這樣子像是老毛病發作，這樣的老人一般身上都會帶著藥。
周圍有個30多歲的女人，抹著黑色的指甲油，打扮時髦，她勸說殷瑾玉道：“妹子，你還是小心一點，別回頭被人訛詐了。”
老太太喘著粗氣，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鼻孔微張，胸腔的浮動越來越激烈.……她靠在殷瑾玉懷裏，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指向側身的衣兜裏，嘴裏呢喃著：“藥……藥.……”
殷瑾玉也不顧旁人或勸說或讚賞、或者幹脆看好戲的目光，將手伸進衣兜裏掏出一個白色的藥瓶，臉上一喜，“阿姨，是這個嗎？”
老太太抽搐的更加嚴重，卻還是微不可見地點點頭。
她見狀看了一下藥瓶，上麵寫的都是英文，殷瑾玉快速瀏覽找到日服用量，三顆一次，她衝周圍喊一聲，“誰有水？借我用用，她有氣喘的毛病。”
周圍的看客你看我我看你，殷瑾玉頭上隱隱冒出冷汗，這時一隻手從人群裏探了出來，伴隨著低沉感性的嗓音，“給你。”
殷瑾玉來不及看這個男人是誰，他被擋在人群裏，她隻能看到一瓶礦泉水，當下也顧不上這麽多，伸手接過來就立刻打開藥瓶給老太太喂了藥。
服了藥老太太的情況明顯有所減緩，這時那年輕的女孩鬆了口氣說：“我們已經報了120了，這位美女還是你果斷，”說著還嗔怒地看了眼自己的男朋友，責怪道：“要是你這樣耽誤下去，人家說不定就出事了……”
殷瑾玉攙扶著老太太盡量讓她躺平在自己身上，她抬頭對那女孩笑了一笑，“謝謝，大家盡量散開一些吧，別造成狹小空間，不利於空氣流通。”
周圍的人大多都拿著手機對著這一幕錄著視頻，殷瑾玉歎了一口氣，微微低頭，觀察著老太太的情況，“阿姨，救護車一會就到，我用您的手機給您家人打個電話好嗎？”
老太太此時已經緩過氣來，至少能張口吐出些字節，“好……兒子……”
殷瑾玉了解她的意思，在她包裏找到手機給她兒子打了電話，這才陪著她一起等著。
周圍的吃瓜群眾此時紛紛伸出手指誇讚道：“美女真是好心腸……”
剛才說話的時髦女子此時也有些不好意思，即使大家都害怕老太太是裝的碰瓷的，但是大家看到殷瑾玉出頭也都沒有開腔，她本來是好意提醒殷瑾玉，此時反而臉色發紅，“都是誤會了，畢竟現在碰瓷的事情太多，我們大家也是被網上的新聞嚇著了。”
周圍的看客也都紛紛附和：“是啊是啊.……現在騙子太多了。”
“可不是嘛，真的也成假的啦.……”
殷瑾玉抿唇，沒有說話，現在社會現狀就是這樣，她也沒有立場責怪什麽，大家防範心重也是被嚇怕了，騙怕了……
老太太的兒子很快就趕到了，他打開車門，一臉熱汗，眼睛布滿了焦急擔憂，一見到殷瑾玉就衝過來，“我媽怎麽樣了？”
殷瑾玉放開老太太，送到他懷裏，安慰道：“她服了藥現在還是說不出太多話，已經叫了救護車，馬上就到了。”
周圍有人出聲：“還真是多虧這姑娘了……”
那男人先是檢查一番老太太的樣子，這才抬頭匆匆對殷瑾玉道謝：“多謝妹子了，我媽這是老毛病了，我這就送她去醫院.……”說著不等救護車來，就將老太太抱到車上，轉身對殷瑾玉說：“這是我的名片，等我媽好一些了，一定親自登門拜謝。”
殷瑾玉搖頭，“趕緊去醫院吧.……”
那男人此時也顧不上這麽多了，當即開著車飛奔出去……
吃瓜群眾見到事情了結，紛紛誇獎殷瑾玉的‘見義勇為’，收起手機散開了.……
殷瑾玉看著地上的礦泉水，還有一大半，這時候她才有精力注意這瓶水的品牌Veen，這是來自芬蘭的名貴礦泉水，號稱是最新鮮，最純淨的水世界，是世界排行前十的礦泉水品牌，霍承瑜很是鍾愛這個牌子.……
她撿起來四顧一番，此時卻也見不到方才遞水的男子，大概早就走了吧……也沒有多想，就將瓶子扔進垃圾桶，轉身朝商場走去……
這隻是殷瑾玉一天的生活中很小的一個插曲，卻沒有想到關於這瓶礦泉水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這麽多人？”
商場人來人往得熱鬧非常，殷瑾玉懷揣著霍承瑜給的副卡，頭一次逛著這種分分鍾幾十萬上下的商場也麵不改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