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華雪秀一行人隻在行宮住了幾日，天氣稍稍沒那麽熱的時候，已經回京了。生母沈氏趁她回京，早就派人來召，無可奈何，疲憊的華雪秀隻好再一次上了馬車，踏入華家大門。 “聽聞王爺非常寵愛你，但也要謹慎行事，決不能讓姬妾爬到頭上來。”沈氏抿了口茶，麵容難得地寬和了些，沒有像平日一般板起臉。 茶香四溢，連帶著華雪秀的心也平靜了些。 “母親，我有一事，不知該不該說。”眼神稍稍流過一旁的丫鬟。 沈氏心神領會地將丫鬟屏退，見華雪秀還是麵帶猶豫，不由得說道，“有事就說，不必擔心一些有的沒的。” 華雪秀吸了一口氣，覺得不問自己也心煩，都是華家的，總不會殺人滅口，置她於死地。 “女兒在行宮，聽到了阿爹的聲音。”沈氏的眸子沉了沉，“阿爹似乎在與一個男人在談事情……”華雪秀湊前，小聲道，“是謀反之事。” “這事可有與別人說過？”沈氏語氣帶上點慌張，華雪秀搖頭，她哪敢跟別人說，就算是蘭兒她也不敢提啊。 “你爹有這心思，非貪念所致，而是愚忠。”沈氏低歎，華雪秀不明所以，愚忠？那他是愚忠誰？忠心到要反了這江山的，他倒是頭一個。 “這事得從一年前說起，你可仔細聽了。”沈氏睨了她一眼，徐徐道來。 君家統領東籬國逾兩百年，沈家與華家都是世代的忠臣，也是世代的姻親。沈家老爺子年前去了趟江南，就心緒不寧，不久還大病一場，華丞相有去探望，可這一探究探出事來。 華雪秀點點頭，沈家那事她也是知道的，總覺得華丞相在歸來時變了許多，想來是這個緣故。 原來老爺子在江南遇到一戶不識字的人家，而那家人有一封書信，便央求他給看看，老爺子心善，就幫他們一看，這一看就覺得甚為不妥，怎麽這墨香聞起來這麽像君家用的那種？那是一封家書，但蘊含的內容卻極為奇怪，無論怎麽看都是有關宮廷之事，還是極隱蔽的事——偷龍轉鳳。 當年許妃生下的不是皇子，是公主，而當今聖上則是個冒牌貨，隻是民間撿來的一個代替品。為了保住君家血脈不純的真相，老爺子也就狠心將那一家人殺害，而那封信卻是藏在了沈家府邸。 “你爹是忠於君家的，對於當今聖上其實無真龍血脈一事，非常不滿。”沈氏說了這一句作總結。 華雪秀啞然，君亦弞也算是一個明君了，牟然謀反對他是極不公平。華雪秀追問道，“那君亦宸呢？可也是……”說了一半便沒有再說，不過兩人都明白。 “他是真的，而你爹也是想輔助他登上王位。” “他知道了？” “嗯。” 一場陰謀就在自己眼底下進行，可她居然絲毫不覺得！想到這裏，君亦宸態度的轉變也是理所當然了，可還有一事她想知道，“沈家可有參與？” 沈氏抿了口茶，“我都能得悉這事，你說呢？” 沈家聯合華家，就等著拉皇帝下馬，華雪秀一心驚，朝廷之事委實可怕。 “這事你千萬別泄露，在錦王麵前，也裝作不知的好。” 華雪秀點頭，麵上掛上微笑，“那女兒先回去了。”沈氏點頭，卻塞給她一個香囊，湊前說道，“若事敗，拿著它去找江湖上的菲華樓，定能保你一世安康。” 手中的香囊有些日子了，絲線繡物栩栩如生，不是凡品。 離開了丞相府，華雪秀第一次覺得迷茫，前路似乎不是太明朗啊。她苦笑，怎麽著都要做一次逆臣了，不然這京城上流又會迎來一次大清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