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四十六
她看著吊在一邊馬鐙,用手撥了撥,又轉一圈,好像沒哪裡不對,可是——天吶,是馬鐙,這個馬鐙只有一半!
實際馬鐙不應該是這樣的,它應該是兩個,方便騎著馬的人可以把腳夾在馬腹間,從而空出雙手,才能最大優勢的發揮騎士的勇武,而且還不會讓騎士受到傷害。
圓圓尖叫著,朝著薛原粉拳直撲,」你怎麼不早說!「
」……什麼?我什麼沒說,我……我說了什麼……「不敢抓大娘子的手,看她驚喜萬分的樣子,他也,他也蠻開心的,不過他還是不明白,他到底說了什麼了?
圓圓叫一聲桃桃兒,」桃桃兒,快,我們去找爹!快快,咱們趕緊去找爹。「
桃桃兒唷的一聲,等圓圓坐到她身上,立馬就輕揚四蹄飛快奔走。
薛原趕緊也踩鐙而上,拉著韁繩緊隨其後。
圓圓把糖果子餵給桃桃兒吃,親昵得在她的馬脖子上親了幾下,」桃桃兒,太棒了!你知道嗎?太棒了!一直以來我都不知道,因為你太棒了,我根本不需要!「桃桃兒也許是跟她一起長大,她經常給它吃系統物品的關係,特別聰明,有時候她輕輕叫它,它也能感覺得到。
她這個時候才想起來,真是太蠢了!
是馬鐙啊,沒有能將雙腿固定在馬上的馬鐙,騎兵們就只能拿馬刀之類的輕短武器,而有了能穩定下盤的馬鐙,就能拿長大兵器,產生更大的衝擊力與靈敏性!
」爹,爹!「圓圓看到朱勝非,拚命朝他招手。
朱勝非跟岳飛忙從城牆下來,」怎麼了?「
」你看,馬鐙!「
」馬鐙怎麼了!「朱勝非瞧了瞧,還伸出手看了下,」沒問題,你的馬鐙好好的!「
「哪裡好了!它少了一邊,它應該是一對的,不是光用來踩的!」圓圓把腳踩進一邊的馬鐙上,另外一支空著的腳晃了晃,「你看,只要有兩個馬鐙,我就不用拿韁繩,也能很穩很穩得坐在馬上了。」
岳飛一開始還不以為意,後來聽得動心,立馬將自己的馬鐙解下來,也放在桃桃兒身上,一左一右,圓圓在雙腳套上之後,雙手鬆開居然全無問題!
「叔父,此乃一大善事也!大善!大善!」岳飛想到之前騎上馬之後幾乎沒有什麼作用的馬鐙,原來之前都太忽略它了。
只要有了這樣的雙馬鐙,騎兵們稍加訓練,就能雙手博戰,甚至可借馬之力氣,真正達到人馬合一。
朱勝非見此喜上眉梢,看到大宋抵抗金人初步順利,此時又有了助兵利器,到時候與金抗戰又增加一份希望,忙叫上岳飛一起去鐵匠處商量。
金帳。
完顏宗望遙望著汴京城牆,微微皺了下眉頭。
「鳥家奴還沒有消息嗎?」
「粘沒喝大人好像在潞州,聽聞已經攻下隆德府。」
「宋人派來議和的大臣,您見,不見?」
宗望左右踱步,思慮一刻,道:「見。」眼下大宋君臣一心,援兵未至,不如先拿些好處,退幾里又何妨?
反正又不是金的土地。
再說剛收復遼不久……就是大宋舉國投降,暫時也沒辦法入主中原,畢竟宋人多金人何止百倍……
种師道在沿路遍貼告示,宣稱種少保率領西兵百萬前來。宋軍進抵城西汴水南岸,直逼敵營。
金人畏懼,拔營遷往稍北處,限制游騎活動,一心一意在牟駝岡增築堡壘自衛。
消息傳來應天,應天上下無不歡喜。
朱勝非欣喜萬分,「種師出馬,果然非同凡響,雖說號稱百萬實不過幾萬人,但金人必定有所收斂,又給予我們反擊的機會。」
岳飛點點頭,「飛也一向也有聽說種師的威名,天下也都尊稱為『老種』。只是朝廷還是議和成功了,要交付金國五百萬兩黃金,五千萬兩白銀,牛馬各萬匹,絹帛百萬匹,還有割讓三鎮……」
「三鎮?哪三鎮?」如此多的金幣,哪怕是竭盡天下之錢也未必可得。
「太原,河間,中山三鎮。」此三鎮是國之屏障,失之如何立國?朝中有李大人在,為何還……
朱勝非搖頭嘆息,「眼見形勢迴轉,連多等幾天的耐性都沒有。戰場時機瞬息萬變,有時候一動不如靜。」他看了眼岳飛,苦笑道,「我這時候說,也不過是馬後炮罷了。」
「叔父,您都接到新君令指,讓您做東路指揮使……」岳飛不明白,為什麼叔父不廣招天下英傑,充實軍部。
朱勝非坐下來,喝了口茶,「你一定是在奇怪為什麼我既然有令可依,完全能夠調兵,為什麼卻一動不動嗎?」
「……是,飛不懂。」
「眼下我們應天禁軍廂軍還有一些義軍。統統加起來,也有三萬多人,說起來這人數已經不算少了,就算是再招。一,不過是招些飢餓農夫,幸運的話,能有幾名勇士,但絕對是百無其一。二,年多來,雖無真正上過戰場,你也是帶過士兵訓練過,也曾經分成幾隊來演練過,你應該能明白,訓練過,懂得聽令的士兵與就是被招進來填人數之間的區別。」
朱勝非知道岳飛忠肝義膽,滿腔熱血報國,可惜有時候年輕人的想法就是太天真,如果想什麼都可以去做什麼,那大家不就是亂了套了嗎?
「這……」岳飛好像明白了什麼,卻又有些不明白。
朱勝非笑了笑,「這樣說法,一個人就有一個想法。在軍隊里學習訓練過,起碼知道什麼話應該說什麼話不能說。而剛剛填充進來的人,就可能會口沒遮攔。」他想到自己家裡都出現過兩次姦細,面色不由得凝重起來,「若火之燎於原,不可嚮邇。」
「是,小侄必謹記在心。不過皇九子康王倒算是個豪傑!居然敢挺身而出,還曾言道,若是攻金,不必挂念!可笑派出的宰相張邦昌一路哭泣不止,實在是丟臉。」
「人活在世,有輕如鴻毛,也有重於泰山。康王此時,確實可敬可佩。「
圓圓正在打點的行囊,她一個人上路是肯定不行的,應天跑跑她可能還行,真出了城,她就是個睜眼瞎子。
薛原、馮程還有甘福,這三個人都必須帶上,一人武藝在身,一人照顧馬匹,還有甘福這個火炮手,那柳衣白也要加上,還有她自己,算是個後勤吧,正好一隊人。錢什麼的她都有,吃食嘛,這個問題暫時也可以不去管它,就是怎麼瞞著爹跟男神,說服他們偷偷出城?
找個什麼樣的理由呢?
說想爺爺奶奶了,讓他們陪著去?可是好像這樣一開始方向就不一樣了吧?
圓圓不禁苦惱起來。
誰又曾想,朱勝非岳飛兩人的戲言此時正真實發現在開封城郊,西部邊境大將姚平仲被皇帝趙桓召見問策,好不容易得見聖顏的姚平仲立馬拍胸脯保證,願率敢死隊夜中突襲金國完顏宗望退至開封西北遠郊的孟陽駐所,君臣樂之,但趙桓本與种師道約好等到其弟种師中率兵到來,春分之時再行動手。但姚仲平擔心他無法出戰,功名均由種家所得,反覆保證,夜襲奇功,不但可以生擒斡離不,還可以搶回康王。與等不及的趙桓一拍即合,不料是夜連襲兩營,均是空營,金人不知何故早已經撤走,並立即派出使者責問趙桓,本是議和,為何突襲金營!
趙桓無奈,只得罷免了李綱及師種道的軍權。
金兵復至開封城下,趙桓大為惶恐,忙派遣使者說:「初不知其事,且將加罪其人。」
李邦彥又使趙桓下令不得得罪金兵,一霹靂炮手發炮后竟被梟首處死。開封眾人此時言論紛紛,猜測此事實屬議和派為了壓制主戰派故意將夜襲信息傳給姦細鄧圭。太學生們與京城數萬百姓十分擔心李綱,種師安危,紛紛至皇宮面前請願,請求見种師道、李綱一面。趙桓復立李綱,一方面下詔讓軍隊對請願眾人進行鎮壓。后种師道乘車而來,掀開車簾親見其安全無恙,眾人方才散去。
完顏宗望再攻城時被西軍擊退,見李綱復立,也不敢孤軍深入,於是停止進攻,得到正式宋朝割讓三鎮承諾后,改肅王趙樞為人質,康王趙構得以回歸。
」此子定非宋國皇子,自來金營,言談自若,讀書書字,甚至可挽弓與金國殿下一較高下。「金國使者看了眼雙腿如篩的肅王趙樞,」這個才像嘛!「說完揮了揮手,」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