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輸贏
除了一開始幾天的小小不愉快，接下來的一星期季小風與韓墨書可謂是特別合得來。兩人之間的默契也幾乎是越來越好。基本上韓墨書一個眼神季小風就知道他想表達的是什麽。
然而就算他們之間的關係再好，韓墨書也始終沒有答應季小風一起出去玩這個建議。就算季小風幾乎每天都要嘮叨一遍韓墨書也沒答應。直到今天！
“鑒於你這幾天來學習比較認真，今天我們就用學點輕鬆的，這裏有100個英語單詞，記過它們就好了。”
韓墨書難得對季小風鬆懈，然而季小風卻並不這樣覺得。
“100個英語單詞！韓墨書你殺了我算了，就算你給我一星期我也記不過啊！”季小風將所有的器官都皺到一塊以此來顯示是自己很為難，韓墨書該不會是故意整她的吧！
“季小風對自己有點信心嘛！”韓墨書露出大大的笑容，試圖鼓勵沒底氣的季小風。
季小風看了他一眼，一個念頭嗖的劃過腦海，她趕緊抓住那個念頭慢慢露出了迷之微笑。
“韓墨書我們來打個賭吧！”
季小風的笑容讓韓墨書有些發毛，一個人不會無緣不顧的笑，尤其是露出這種讓人不安的笑容。但身為教授而且他認為季小風也不會對他做什麽有害的行為，所以他就跟她賭了。
“好啊，什麽賭？”
“就是我賭我會在今天下課之前記過一百個英語單詞，而你則賭我不會記過，怎麽樣？”
韓墨書沒什麽問題，這樣正好可以激起季小風對學習的熱愛，他當然很讚同。
“可以，賭注呢？”
“賭注就是如果我贏了，你大年三十那天的時間全部歸我，如我輸了隨你怎麽懲罰。比如我大年三十那天的時間全部歸你。”
聽到季小風的賭注，韓墨書當即汗流滿麵，果然她還是不放過他。
“你贏了我的時間可以歸你，但我贏了你的時間我可不要。”
季小風從心底湧起一陣失落，隨著漸漸垂下的眼皮，季小風無奈地點點頭。“你贏了想怎麽辦就怎麽辦好了，現在我要開始記單詞了。”
季小風來不及聽韓墨書要說的話，帶上耳機隔絕一切聲音就開始努力記單詞。對於她來說這是她比較可以把握的機會，隻要她贏了韓墨書就可以陪她一整天，而且還是在大年三十那個重要的日子。她想跟他一起跨年。
“嗡——”
韓墨書不得不拿出手機，他看了眼季小風起身去外麵接電話了。
“韓先森有沒有想我？”慕嫣輕快的語調透過手機傳進韓墨書的耳朵。
韓墨書絲毫沒有因為是她打來的而感到任何開心。“沒有。”
雖然季小風帶著耳機但韓墨書的一切她卻盡收眼底。她敢斷言給韓墨書打電話的一定是個女人，而且他們的關係肯定還不一般，不然韓墨書不會去外麵接電話。
女朋友？女閨蜜？季小風想不明白，她發現她自己根本就不了解韓墨書，對於韓墨書的朋友圈她一概不知。
“季小風你太失敗了！”季小風埋怨著自己，想當初她追奇井二的時候可是把他的家底弄了個一清二楚，如今在對韓墨書身上她竟然一無所知。季小風緊握雙拳，濃濃的堅定在臉上攤開，她決定要好好調查一下韓墨書。不過前提是她要把這些英語單詞記過。
“哈哈哈……”手機那端傳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我就知道韓先森總是口不對心，不過可以原諒啦！”
韓墨書臉色一變，語氣更沉了。“你有事嗎？”
分手三年他已經把一切都放下了，這三年期間他們從沒有主動聯係過對方，甚至連見麵都沒有過，所以當慕嫣突然出現在他麵前時他很吃驚，她為什麽會出現，而且她的種種行為還很令人摸不著頭腦。
“別這麽冷淡嘛，我就是想問問你馬上就要過年了，你大年三十的時候有空嗎？肯定有吧，我想約你出來，給不給麵子？”
韓墨書沒說話，手一點通話就結束了。慕嫣她想幹什麽他不知道，但他不想再與她有任何聯係。
韓墨書進門的時候，季小風還是保持著她離開時候的姿勢。她的發奮圖強讓韓墨書倍感欣慰，不管出於什麽目的隻要季小風肯認真學習，他就覺得很不錯了。
可是他不能讓她贏，他不能製造任何不屬於他們的獨處時間。他從來不認為季小風會喜歡他，季小風隻是對他的依賴性太強，等她在長大一點她就會明白這個道理。到那時他們就隻是單純的朋友，這樣就挺好。
長達四個小時的煎熬很快就消過去。在這四個小時裏季小風除了喝口水外什麽都沒幹，連午飯都沒吃。韓墨書有些心痛，她其實不用這麽拚，反正她也不會贏，他很清楚這一點。
季小風也清楚這一點，所以為了贏得最後的那一點點不可能的勝利，她才更要拚命。她就是想讓韓墨書在大年三十那天的時間屬於她，就這麽簡單。
韓墨書看了看汗水密布的季小風，伸出手來正想要幫她擦掉，但最後他隻是看了看時間，“最後十分鍾用來聽寫，季小風你沒意見吧！”
“啊？這麽快！”季小風從單詞上抬起頭來，很不自信的看向韓墨書，起碼後麵的四十個單詞她都沒記，這下子慘了。
“對自己沒信心了？”韓墨書拿過她的單詞表，快速掃了一眼就笑了。他大概知道怎樣可以讓她輸了。
“誰說的，我可是很自信的，韓墨書你放馬過來吧！”季小風眉毛一橫，裝作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向韓墨書發出挑釁。
韓墨書微微一笑，開始對季小風進行測驗。
一開始季小風很有自信，但後來她發現韓墨書挑的單詞全是她沒記的。寫到一半，季小風就扔下碳素筆鬱悶的躺到床上去了。
韓墨書根本就不想讓她贏，他不想跟她一起跨年。把頭埋進枕頭的季小風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一下子就掉下眼淚來。
為什麽韓墨書要這樣，難道他哪怕是一點都沒有喜歡過她嗎？季小風不想讓自己胡思亂想，或許韓墨書不知道她沒有記到後麵呢？可是她沒法控製自己胡思亂想的心。
在她的心裏韓墨書成了一心不喜歡她的人，或許韓墨書是很討厭她的，不然他也不會三番五次拒絕她的邀請。像她這樣隻有架子的大小姐就該遭人討厭才對，不然學校裏的人為什麽大部分人都討厭她。
韓墨書確實該討厭她，因為她也確實令人討厭。這樣想著，季小風的淚水反而越來越凶。她很痛苦，很難受，為什麽連她喜歡的人都要討厭她！
此刻是下午一點鍾，是整個冬季比較溫暖的時間段，然而就算窗外的陽光費盡心思要照進房間裏驅散陰霾，到最後也終無濟於事。
所有的光線形成一條宛如銀河的界限，將韓墨書與季小風兩人硬生生的隔在兩端。
透過密密麻麻的線影，韓墨書看到季小風趴在床上用被子蓋住頭，好像很傷心的樣子。他知道自己的小陰謀被季小風看穿了，所以季小風很傷心，很難過。如果換做是他他也會像季小風這樣。
韓墨書知道季小風一定是哭了，雖然她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但韓墨書感覺到了。看著她這麽傷心，他突然覺得自己確實太過分了點。他不應該這樣對待季小風，她是無辜的。他不應該為了讓自己以後好過點就對一無所知的她進行傷害。
再三思考後，韓墨書輕歎一口氣，起身越過光影來到季小風身邊，在他床上坐下。
“那個……可以把頭抬起來嗎？”
韓墨書懊惱的搖頭，他是在說些什麽！他明明不是想說這些的，他明明隻是想跟她道個歉。
“韓墨書你可以走了，已經到時間了。”
季小風悶聲道，從聲音可以辯出她是真的哭了。因為她那沙啞的聲音讓人聽了心碎。
韓墨書再次抬手，在她頭頂上猶豫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放了上去，他不該要這樣做的，可是他不能不這麽做。
“季小風你生氣了嗎？”
他的聲音是一貫的溫柔，語調很輕，很暖。讓人無法對他發怒。
頭頂上傳來的溫度讓季小風的腦袋越陷越深。此刻她不想跟韓墨書說話，他隻要快點離開，讓她一個人療傷就好了，再過不久她就會恢複常態，一切如昨。所以他應該快點離開才對，不然她又會淪陷，然後再傷心。
季小風的小動作韓墨書看在眼裏，同時放在心上。看來隻要他不走季小風就不會抬起頭來。韓墨書無奈的收回手，難道讓她高興的辦法真的就隻有那一個了嗎？
“季小風你輸了，我該懲罰你才對。”
季小風感覺一股火焰衝過層層阻礙直頂她頭發，她感覺臉在燃燒。到這個時候了韓墨書竟然關心的是他的賭注。
“你想要什麽懲罰？”季小風已經是徹底死心了，或許她就不應該喜歡上韓墨書。他們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我想要大年三十那天你的時間全部歸我！”
“轟——”那一團火焰將季小風的腦袋轟炸，最後連一點點殘渣都不留。
季小風猛地從被子裏抬起頭來，瞪大了的雙眼全部寫著不可思議。
韓墨書率先看到的是她發紅的眼眶，她果然哭了。他不由得一陣心疼，都怪他，不然她也不會這麽傷心。
“你說真的？”
季小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事到如今她什麽都不敢相信。她害怕一切都是幻覺，夢。
韓墨書點點頭，很認真地把剛才那句話重複了一遍，“真的，我想要大年三十那天你的時間全部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