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四年之約
“或許，我們真的無法擺脫命運，在嘈雜的世界裏，我很慶幸遇到你。就算我們將要分離。韓墨書我要走了，離開有你的地方。對不起，是我沒有足夠大的勇氣為你留下來。我愛你，我想對你說，如果四年之後你還愛我，我會去找你。再見，原諒我！”
一朵一朵的白雲如同軟軟的棉花糖，看起來很可口，也賞心悅目。
它們慢慢漂浮在淺藍的半空中，似乎是在動，又似乎是在休息。
季小風閑的無聊，就這樣一直望著窗外，隻可惜，她再也見不到她所熟悉的天空了。
昨天晚上，她訂了今天一大早的飛機航班，沒有告訴任何人，沒有讓任何人來送別。
不必要的淚水她不想流，不必要的別離話她也不想說。她知道自己太過決絕，但比起狠心，她自認為在這一方麵還不如她的父母。
獨自踏上異國的路途，季小風此刻的心裏有著說不出的孤獨。
這種孤獨不同於她沒有朋友的時候，獨自一人。這種孤獨，是將她身心全部掏空後，發現裏麵一無所有。
臨上飛機前，她看了又看，身後是空蕩蕩的大廳，沒有一個她熟悉的人。其實，她不奢望她的父母來送機，但她卻希望看到那一抹身影。
他將她的心全部帶走，然後什麽也不留給她。她的思念全部葬送在他的世界裏，連同所有清醒的意識。
她知道自己愛韓墨書愛的太深沉，甚至不可救藥。可是她甘願，所以她很想在離開之前看一眼韓墨書，但這一眼終究是奢望了。
她忘了，韓墨書不知道她在哪裏，她忘了跟韓墨書說她什麽時候會離開。
這一次離開，再有四年她才會回國。
四年的時間啊！
季小風頭倚在窗戶上，任由自己的思緒放空。她不知道自己將在陌生的地方遇到什麽，結識什麽樣的人，她隻知道那裏不再有什麽人，不再有她的快樂。
“怎麽不接電話！”
距離好幾百米的下空，空蕩的機場大廳裏，韓墨書一臉濃汗。張望的身影寫滿了焦急。從收到季小風短信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慌了。但是不管怎樣給季小風打電話，季小風都不接。
這種情況就好似是幾個月之前，季小風給他打電話他不接一樣。
今天一大早，韓墨書就跑遍了各個機場，但就是沒有找到季小風的身影。
隻剩下最後一個機場。當他趕來的時候，正好有一架飛機起飛。
韓墨書當時並沒有把那架飛機跟季小風聯係在一塊，他覺得季小風不會起這麽早來飛機場。但也就是心理作祟，韓墨書硬生生的錯過了跟季小風最後的道別。
找了一個小時後，筋疲力盡的韓墨書坐在躺椅上，垂著腦袋陷入沉思。似乎是在想些什麽。臉上布滿了陰雲。
如果沒有慕雯，他與季小風現在說不定攜手並肩，你儂我儂。可是偏偏慕雯出現了，並且讓他們相愛不能相守。
他搞不懂慕雯為什麽不放過他，明明之前說分手的是她。他搞不懂慕雯為什麽拉著他不放，並且還威脅他如果不在她身邊待著，她就對季小風出手，反正她是受害者。
如果當初他沒有不接季小風的電話，沒有耍那些小孩子的脾氣，他們之間會不會就不會這樣了？
韓墨書不由得這樣想著，心裏像打翻了五味雜瓶，難受得厲害。
季小風走了，他隻知道她走了，卻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他連她最後一麵都沒見到，而他們的再次相見，卻是安排到了四年之後。
四年的時間，說是漫長卻也就一眨眼。
韓墨書慢慢抬起頭來，透過大廳窗戶，那一道黎明前的曙光正好照射進來，倒是壯觀。此時，陽光正好，飛機過後，劃過的一道弧線光閃閃的映在藍天之上。
韓墨書看著那到弧線，嘴角慢慢的彎起，竟扯出一抹耀眼的弧度。他沒有戴眼鏡，那一雙黑白分明的雙眸倒映著陽光，好似夜明珠。
季小風說愛他，他又何嚐不愛季小風。四年，不正好用來是考驗他們的愛情嗎？他相信這四年的時間，他們都會為了彼此而變得更好。
“季小風，我愛你！我等你！！”
韓墨書雙手放在嘴邊，做喇叭狀，也不管大廳裏的服務人員怎樣看他，他對著窗外大喊，喊了一遍又一遍。似乎是想將自己的那一份心情透過天空，傳遞給季小風。
正靠著窗戶的季小風心猛地一顫，一下子從窗戶上移開，發燙的臉頰好似煮熟了的螃蟹。
季小風手摸向心髒的位置，那裏正狂熱的跳動著，她仿佛聽到了什麽聲音，激蕩著她許久都不曾感受過的震感。
她看向窗外，透過雲層，是一片模糊。什麽也看不到，地麵下的風景像是螞蟻，密密麻麻。
怎麽回事？季小風對於自己的感覺不明所以，她覺得有一種熟悉的聲音在呼喊她。
“小姐，有位先生請你去裏麵坐。”
正當季小風對那種感覺困惑時，一名空姐輕拍季小風的肩膀，讓她不由得回過神來。
季小風看向空姐指的方向，頭等艙。季小風慢慢蹙眉，究竟是什麽人讓她過去？她可不記得這架飛機裏有她認識的人。
季小風看了空姐一眼，正想要開口拒絕。但轉念一想，反正去看一下又不會少塊肉，萬一真的就有她認識的人呢？
於是，季小風隻好在空姐的帶領下來到了頭等艙。
“來了就坐下吧！”
冷漠的聲音一點溫度也沒有，就算他這一句話好似是在客氣，但冷漠的語氣卻讓人一點也不覺得放鬆。
季小風一聽這語氣，立馬就想到了裏麵坐的人是誰。她不由得張大了嘴巴，邁著步子一步一步的移向座位的前麵。
怎麽可能！不會的，他不可能會在這裏的。
季小風的心裏一直在打鼓，直到看見靠在座椅上，麵無表情的翻閱報紙的他時，季小風是徹底愣了。
“你……你……”
怎麽可能，涼寧漠怎麽會來，為什麽！季小風感覺自己除了吃驚，心裏的最深處，竟然還湧出一絲開心。
都說人生三大開心事之一就是，他鄉遇故知。如今，在前往異國他鄉的路上，她看到了她的好朋友涼寧漠，這怎麽能令她不開心。
那一刻孤獨了好久的心總算找到了依靠。真好，他在。
涼寧漠似乎很享受季小風的吃驚，在把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後，才淡淡開口：“坐。”
季小風抿嘴一笑，先前的驚訝全部在笑容下消失不見。
“你怎麽會在這架飛機上？你難道也要出國嗎？還是說……”是為了我才出國。
季小風不敢把最後的那句話問出來，隻好故作口渴喝下麵前的果汁。
“為了你。”
涼寧漠就算沒有聽到季小風最後的問話，依舊說出了自己最真實的想法。
在他知道季小風因為慕雯的關係，不能在國內待下去時，他就打定了注意要跟季小風一起。不管她去哪裏他都要跟著。
“你的公司……沒事嗎？”
季小風自動忽略涼寧漠的深情款款，裝作輕鬆的樣子看向他。
她很高興涼寧漠在這架飛機上，更高興涼寧漠可以跟她一起在國外。身邊有個朋友是最可靠的肩膀。
但朋友終究是朋友，季小風沒辦法把自己的心分給涼寧漠一分一毫。她知道自己會因為涼寧漠的到來感到開心，可是她也知道那不是愛。
涼寧漠也不在意季小風忽略他的話，反正他隻要說出來了就好。
他拿過麵前的紅酒一口喝下，隨即看向窗外安，目光隨著白雲飄散到不知道何處。
“公司比起你來，我倒認為你最重要。而且，涼氏缺了我又不是不能運轉。韓墨書還在呢！”
說這話時，涼寧漠是一直看著窗外的。
季小風看不清他臉上究竟有何模樣，更別說從他臉上找出一絲蛛絲馬跡了。
涼寧漠話一出，季小風就感覺渾身上下都不對勁。涼寧漠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說這麽肉麻的話，她會感到很不自在的。
“韓墨書！”
為了驅散自己的不自在，季小風就隻好從涼寧漠的話裏找漏洞。然後，韓墨書就冒出來了。
又是韓墨書，說到底，季小風現在都不知道涼寧漠跟韓墨書之間到底有什麽關係。雖然她曾經多次猜測，但始終無果。
涼寧漠與韓墨書，她實在是在兩人身上找不出一絲相同之處。一個冷，一個暖，一個難以接近，一個誰都願意搭理。一個姓涼，一個姓韓。
涼寧漠似乎是察覺到季小風話裏的驚訝，慢慢轉過頭來看向她。促狹的雙眸閃爍著不知道什麽樣的色彩。
麵無表情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一絲莫名其妙的暖意。他察覺到自己的嘴角微微一動，“韓墨書是我哥哥，是我爸領養的兒子。”
轟隆！
高處不勝寒，正好遭雷劈！
季小風現在就覺得頭頂上有一道寒天雷劈下，令她什麽都無法思考。
天哪！怎麽可能！！
韓墨書跟涼寧漠，他們兩個人之間怎麽會有這麽一層關係。怪不得，怪不得慕雯跟韓墨書結婚時，會有涼寧漠出現。
之前一直壓在她心頭的疑惑，全因涼寧漠這句話得到解釋。想到之前韓墨書稱呼涼寧漠為小漠，之前還覺得怪，現在想來倒也合情合理。
季小風壓下心裏的洶湧澎湃，連續喝了五杯水後才終於開口。“竟然是這樣，真是太驚人了！”
要是涼寧漠今天不告訴她，恐怕她一輩子都不可能會想到他們之間這一層的關係。
涼寧漠聳聳肩，對季小風的話不以為然。“你做好覺悟了嗎？”
“恩？”季小風對涼寧漠前言不搭後語的話弄得一陣糊塗，經過一番思考後，她才明白原來涼寧漠是想說，她對自己在國外的四年有沒有做好覺悟。
畢竟在國外不比在別的城市，在國外就真的是靠自己打拚了。
做好覺悟了嗎？季小風不知道。她根就不知道自己能在國外待幾天。但是因為現在有涼寧漠在身邊，所以她並不為此感到擔心。
“有你就好了，我相信你可以照顧好我的。”
季小風大言不慚的笑著，從來沒有一刻在他麵前這麽放肆。
涼寧漠露出罕見的驚訝，促狹的雙眸卻閃過一絲不相稱的得意。季小風這樣說的話，他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她不在把他當外人。
“真是大言不慚！”涼寧漠一點也不憐香惜玉，毫不留情的拆穿季小風的心思。
季小風感到臉一熱，一下子就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真是的，這個涼寧漠就不能讓著她嗎？
飛機在白雲裏穿梭，迎著和煦的風向另一片天空駛去。那裏有不同尋常的事物，有陌生的人群，更有著未知的命運。
但如果有一個朋友在身邊，季小風感覺似乎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漫長的四年，將在異國他鄉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