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卒子
而這時，張不凡騎著自行車火急火燎地向化工廠趕去。
他還以為自己沒被發現，畢竟他以前經常這麼干，因為老爹總是忙於工作，平時很少來管他。
而且就算偶爾被張有為撞見了，那也不過是聽他一頓罵聲罷了，頂多也就是被打一頓而已。
張不凡反正也是無所謂，他都已經被打習慣了。
張有為平時打人起來不輕不重，所以張不凡一向都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的那種人。
而且張不凡甚至會在被打的時候，觀摩老爹的格鬥技巧！要知道他可是這個方面的好手，張不凡也是從他身上學了不少的好東西。
所以他在學校里、社會上稱王稱霸，可不單單是有一群厲害的小弟那麼簡單，他的身手也不算太差。
而最奇怪的就是，有時候他幾天沒有被張有為教訓一下，就會覺得渾身不舒坦！
出了家門沒多久，張不凡騎過了一片草地，車子帶過的風吹倒了沿路的植物們，發出「唦唦」的聲響，就像是一首安靜的旋律。
這一片的草地四周荒無人煙，倒顯幽靜。
它一望無際的綠直到天邊，一陣微風吹過，它也能如同麥浪一般流動。
這兒的空氣中帶著一股輕甜的草香味，獨特的氣息也格外吸引人。
總之，這裡給人一種顛肺流離的感覺，如果有機會在這兒呆上一會兒的話，也不失為一種樂趣。
但現在，張不凡可沒有閑情雅緻來看這些。
他快速地騎過這片草地，然後車子就緩緩地剎了下來。
因為前面可就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
一個化工廠里的煙囪，不停地向空中排放著灰色的氣體。而其中一些較大的顆粒就散落在了低空中。
放眼望去，一片濃濃的黑霧！若是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穿越了呢！
當然換做平時，他是絕對不會走這條近路的。
他戴上了口罩和風鏡，騎著自行車一路狂飆，衝破著周圍的黑暗！
他就算是帶著厚厚的口罩，也仍然可以聞得到一股噁心的「腥臭味」。
而那一些小小的顆粒，則不停地撞擊和他皮膚和風鏡……
終於，當他見到光明的那一刻，恍惚之間竟然有種突破天際的感覺。
他抬起頭看見了一個醒目的標誌——「不凡企業」，這正是用他的名字來命名的。
「這誰啊？」
「不會是神經病吧？」
站在門口的幾個保安看著一個穿著奇葩的人站在門口，紛紛輕聲議論著。
張不凡取下口罩和風鏡，露出本尊的模樣。
那幾個竊竊私語的保安見狀，立馬閉上了嘴巴。
他們也是沒想到，張少爺今天居然走東門來了。
一個體型中等的矮胖保安，這是湊到了張不凡的面前，賠著笑說：「少爺好……不知道您這次來？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啊？」
「你為什麼笑得那麼難看？」張不凡質問道，「剛才你們在那裡說什麼？」
「沒……沒有啊，什麼也沒說，嘿嘿嘿……」
「找打啊！笑什麼笑，還不快開門，難道你們想把我堵在這兒？」張不凡謾罵著，手指指著那個保安的臉。
當然，還沒等這個保安叫喚，門就打開了。
張不凡沒心思和他們講話，頭也不回地就騎了進去。
「少爺，您慢走啊！」那個保安揮著手，恭敬地送走了張不凡，但吃了一臉的土灰。
見張不凡走遠了，其中一個保安悄咪咪地問：「你看張總一個文人墨士，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兒子呢？」
「是啊，是啊！一個天，一個地。」
「誒誒誒！」矮胖保安趕緊阻止了他們，「你們兩個新來的，不想幹了啊！」
「不說了，不說了。」這兩個保安擺了擺手，又回到了他們的工作崗位上。
而現在，張不凡繞過了幾個化工廠間，正穿過一個堆放原料的大倉庫。
他要去的地方，就在前面！
那是一塊很大的空地，中間還有一個簡樸的公園。
而穿過公園，就可以看見一大排宿舍樓，樓前還植著不少灌木。
到這裡的時候，空氣中的味道就已經淡了不少，這也要歸功於張有為有個好的規劃。
但是，張有為怎麼都沒有想到，這裡居然變成了張不凡的「人才基地」。比如說，阿健和阿辛就是他挖掘出來的「精英」！
這或許，也是因為他總是在各種人情世故上，輸上一手吧。
這裡的很多員工都是外地來的，由於工作繁忙，他們不太有時間管好自己的孩子。
正是由於這點，張不凡才輕鬆地拉攏了這裡的年輕人，併當上了老大。
而他今天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幾個小弟撐撐場面。
要不然他孤身一人前往穆家村，被穆元那個小兔崽子當成是來求和的，那豈不是笑掉大牙了？
「可是.……找誰好呢？」張不凡一時半會兒還想不到，「找的人不能太兇悍，要不然把他嚇著了，可就白去了。」
他一邊想，一邊繞著宿舍樓打圈圈。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他找到了一個非常適合的人選。
某個一樓的宿舍中，一個少年低著頭「認真」地看著書。這個人皮膚黝黑，黑色的雀斑散布在眼袋周圍，還長著一張香腸嘴。
俗話說得好，人丑就要多讀書，可他偏不。
他生來一副讀書相，成績卻非常差。
而且他膽子小，容易妥協。
因為這些原因，他在張不凡的統治下，地位一直都非常的低。
總之，他看起來就是那種很好欺負的人。
「嘿，小樓！」張不凡沖著他叫道。
他嚇了一跳，猛地回過神，來回張望了一圈，卻沒有發現人……
「我在這，你瞎啊！」張不凡踮起腳尖，大聲喃喃著。
「老大……」小樓的表情既害怕，又有些驚訝。
這種時候，老大怎麼回來找他呢？
「啥？你說什麼，我聽不見啊。」張不凡一隻手套在耳朵上，裝作聽不清的樣子。
「我是說……老大！」小樓勉強大聲地重複了一下。
「好好好……真乖啊！」張不凡就像在誇讚一隻寵物，「你過來一下，我有事找你。」
小樓立馬把手上的東西放下，從宿舍里跑了出來。
然後他站在張不凡面前，微微一鞠躬，恭敬地說：「老大……找我有何貴幹？」
「哦！」張不凡看似漫不經心地說，「我想讓你幫我點忙。」
小樓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尷尬了，他支支吾吾地說：「可……可，老大你也是知道的，我不會打架啊.……去了，還不是給您丟臉。」
「咳！」張不凡向吐出一口氣，突然抓起了小樓的衣領，把他推到了牆上。
然後他質問道：「我說讓你去打人了么？瞧瞧你這個小身板，我找誰，也不會來找你啊？！」
「對對.……對我錯了……我錯了！我該打，該打！」小樓居然被嚇得雙腿發軟了。
「得了吧！我沒心情打你，快把你的自行車騎出來。」說著，張不凡把他放了下來。
可是小樓卻站在那一動不動，臉色也忽然變得難看起來。
「嘿？和你說話得氣死啊！我讓你去那車，你沒聽見嗎？」張不凡舉起手，差點沒拍上去，「你不是剛買了輛新自行車？」
「是……」
「那你TM快去啊！」
但小樓還是站在那兒發愣，他輕聲地說：「我……不是借給，健哥了么？」
「然後呢？」
「他說讓我.……來找你要……」小樓的聲音更輕了，這兒他哪敢來要啊！
「啊？！找我……」張不凡一下子反應不過來，阿健怎麼會讓他來找我要呢？
哦！他一下子明白過來——估計現在這輛車子，已經指不定在哪個垃圾場里躺著了呢！
「哈哈哈！」張不凡不禁笑了出來，你這小子就只有這命！連自行車都騎不上哦。
然後他笑著說：「那行吧，你等一下跟在我後邊，我騎得慢一點。」
「哦……」小樓趕緊跟在了張不凡的後邊。
卻又被張不凡回過頭來罵了幾句：「你TM別浪費老子時間！快點啊！」
小樓聽見后，不敢多想，就趕緊跟了上去。只是他隱隱地感覺到有些不對勁，難不成這張不凡又想來整他？
而張不凡說完那句話后，就再也沒有去理小樓，自顧自地騎上了自行車，然後駛出了「不凡企業」。
當然，最讓張不梵谷興的是去穆家村有另一條路走，他也不必再走一遍那個「黑霧大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