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小兮
「你TM是誰？」當張不凡看清這個人的模樣時，他又惱火起來，這是哪裡冒出來的小女孩啊！
「快走！這裡沒你的事兒！」穆奶奶不等小兮開口，就立馬想要制止她。
但一向乖巧聽話的小兮，今天卻把穆奶奶說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她看著比自己高了足足兩個頭的張不凡，絲毫不甘示弱地說：「你又是誰？你想對穆奶奶做什麼？」
「穆奶奶？她叫這個老傢伙也叫奶奶？難道是穆元的妹妹，不像。但她一定知道穆元的下落！」張不凡暫時平息住了怒火。
他撇過頭去，對小樓說：「把她帶到屋子裡去，別讓她出來。」
「是！」小樓點了點頭，想要把穆奶奶給推進去。
誰知，穆奶奶一隻手就擋住了他，大叫道：「小兮，你快走啊！別來管我。」
張不凡做了個「閉嘴的動作」，對穆奶奶說：「她怎能跑得過我？所以你直接告訴我穆元下落也行，省得我費盡心思！」
「哼！你若是敢傷了小兮，我決不饒你！」穆奶奶的話咄咄逼人，但還是和小樓一起走到了屋子裡去了。小兮的安全是最重要的，她現在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小兮見她被小樓帶到屋子裡去，趕緊跑了過來，卻被張不凡一隻手給攔住了，她生氣地說：「你們不能傷害穆奶奶！」
「放心，你回答了我這幾個問題，我自然會放了他。」張不凡蹲下身子，盯著小兮的眼睛看。
他眼中的那團幽藍火焰，看著彷彿就能把人給吞噬了。
「你……你想知道什麼？」小兮有些害怕，但她不會輕易地退縮。
「穆元，他現在在哪裡？」張不凡的語氣很平靜，就像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那種安寧。
小兮只遲疑了一會兒，就堅定地說：「穆元已經被趕走了，你還想找他幹什麼？」將前後所發生的事情一聯繫，她知道了那個逼得穆元離家出走的，就是眼前的這個張不凡！
但她卻沒想到這一句話，竟然燒斷了「炸彈」的最後一段導火線……
「又是這個答案？」張不凡緩緩站起身，表情也陰沉得狠——你們兩個竟然敢耍我，還三番五次的！！這穆元怎麼可能離開的了穆家村是？！
「.……」小兮看著他這幅模樣被嚇得說不出話來了。
張不凡仰起頭突然吼道：「穆元！你給我死出來！你信不信我……」但他才吼道了一半就被「咚！」的一聲巨響給打斷了。
穆元家的門被沖了開來，一陣狂風帶著煙塵撲在了張不凡的身上。
「誰！」張不凡雙手擋在身前，警惕地看著煙霧中若隱若現的身影，「穆元？他就藏在屋子裡嗎？」但他分明是聽見了一個蒼勁有力的聲音……
「張廝！你傷她試試？若軒轅還在世，他定會斬下你的頭顱！你家父都敬他三分，你個混球怎敢如此放肆！」
「你這個死老太婆，找死啊！」張不凡從未受過這樣的羞辱，頓時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竟然把上午父親所說的話全都給忘記了。
他怒吼著向穆奶奶沖了過去：「他再厲害，也已經是個死人啊，你憑什麼用他來嚇唬我！」
死人……死人！
這兩個字深深地觸動了穆奶奶的心弦，那十二年前的事情，你張家的人居然也敢先提起來！
穆奶奶「咚！」的一聲將拄杖敲在了地上，氣勢磅礴地說：「那得，去問問你家父了！」
張不凡絲毫不理會她說的話，衝上前來右手就直接揮了過去，但拳頭還在半空中時，他的臉上就一陣酸麻。
穆奶奶的拄杖竟然先在他的臉上留下了一條紅色的印記。
「你還敢打我！」張不凡心想，在家中被張有為和方先生欺負也就算了，這個不知死活的老太婆居然也敢打他！
「去死吧！」張不凡憤怒到了極點，他的周身似乎都已經燃起了赤紅色的火焰！
他甚至將早上受得氣，也一併發泄在了穆奶奶的身上。他的出手毫無保留，就像在面對他的殺父仇人一般。
穆奶奶的拄杖雖然擋住了幾下他的拳頭，但他就像失去了痛覺一般，手上的氣力反而越來越大.……
穆奶奶終究是個老人家了，她抵擋不住張不凡的攻擊，拄杖「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你個混蛋！」張不凡一聲咆哮，拳頭實實地打在了穆奶奶的身上。
穆奶奶向後退去，有些吃不消了……
小兮實在看不下去了，她雖然很害怕，但還是衝上來抓住了張不凡舉起的手：「住手！」
「滾開！」張不凡已經是一個褪去了枷鎖的惡魔，他右手一抬直接把小兮掀了起來！
這時，小兮只覺得全身輕飄飄的，然後胸口被狠狠地踹了一腳。
「額哈.……」她在空中痛苦地喘息著，吐出了一口滿是血味的空氣，她的心臟也只能在皮肉之中，痛苦地跳動著……
一股血腥味瞬間就籠罩住了她的身體，她彷彿看見了片片雪花在身邊飄落，然後將她深深地埋葬在裡面。
小兮的肋骨自出生起就是畸形的，她脆弱的肋骨就像是架在激流之上的孤木。但現在它們已經被那一腳給踢斷了.……
當她眼睛緩緩閉上，就要落在地上時，卻感受到一雙手將她拖住，然後將他輕輕地放在地上。
在恍惚之間，她看見了一個陌生的面孔：「這是……誰。」但她還沒來得及想完，這個人就消失在了她的視野之中。
她也腦袋一暈，昏倒了過去……
此時，張不凡看著倒下的穆奶奶，痴狂地笑了起來：「哈哈哈……你們逼急了我，我什麼做不出來呢！」
不過，這笑聲更像是一種自我安慰，他似乎明白當他自己冷靜下來時，會發生什麼事情.……
但還沒等他冷靜下來，就感覺到背後一股涼意.……
「你什麼都做得出來？」
「這個聲音是……」張不凡倒吸一口冷氣，不敢回過頭去看，「不，不行，我再不能呆在這裡！」他突然驚叫著想要逃開去，卻被一隻冰涼的手給扣住了！——這隻手上下通黑，就像是虛空生物的觸手.……
「我真不應該相信你，或者說，你就是個奧斯卡影帝。」他的身後傳來了那個熟悉的冰冷聲音……
「方……方大爺！」張不凡聲音顫抖著，他的身子想要跪下去，卻被方先生死死地給扣住了，他只能哀求道，「我知道，額啊.……」
結束了.……方先生用力一勒，張不凡便暈死了過去。他雖然抓住了人，卻又有些懊悔起來，如果之前他早些時候動手，那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他抓起張不凡，回過頭說了一句：「她們兩個傷得很重，快把她們送到醫院去！」然後便一躍而起，消失在了煙塵之中.……
方先生所指之人，便是躲在房子後面的小兮奶奶，她聽到這裡的聲響后便趕緊跑了過來。
但她看見張不凡嗜血的樣子時，還是理智地選擇躲在房子後面，直到聽見方先生的叫喚，她才敢衝出來，看著倒下的小兮痛哭流涕.……
她明白現在是哭無法解決問題，就趕緊撥打了120。
當電話接通的那一刻，她便不停地說：「你們快來，快來穆家村啊！出人命了啊……」
在這一聲聲的哀鳴之中，倒是弄醒了暈倒的小樓。他爬起身子，卻看見穆奶奶倒在了他的面前，另一個老奶奶則在門口哭泣。
「這是怎麼回事……」他摸著疼痛無比的頭，卻發現手中拿著一張黃色的方形紙條，它的正面寫著幾個工整的字：
小樓，這是黑子會給予你的第一次警告，請你遵從黑子法令的律則，痛改前非。
方先生
「黑……黑子！」他驚訝地看著這張紙條，腦袋一瞬間就空白了……他看著倒下的兩個人和消失的張不凡，也只好頭也不回地逃出了穆家村！
雖然下午的陽光非常的柔和，但照在小兮的臉上卻是那樣的熾熱。
當救護車趕到時，她已經奄奄一息，她的嘴角似乎還在抽動著，訴說著只有一個人才能解讀的話……
此時，這個人正遠在他鄉，他還在為了美好的未來而憧憬，卻殊不知……那最珍愛的兩個人就要和他生死離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