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天降正義
很多年後，安薇娜拚命回憶著那天的情形，生怕遺忘任何細節。那個魚人從天而降，如和煦日光照進冰凍之海，如溫潤雨水落入凄涼之地，他一個擁抱就足以融化冬泉谷的積雪，他一個微笑便能讓納格蘭的群山開滿花朵……
也不知是為什麼，原本已經絕望的安薇娜看到魚人從天而降的時候，心中隱隱升起了希望。
但和安薇娜不同，那時的莫奇只有一種感受，那就是尿意湧向膀胱的充實感。
從數十米高的排水口落向地面，莫奇真的快嚇尿了。
「下面的人快躲開啊!啊，不對，下面的人快接住我啊！」
血騎士和魚人公主都一動未動，眼睜睜地看著莫奇落在地上。
莫奇站起身來，在熟悉的主題曲中，莫奇和安薇娜無聲對望著。
……
真情像梅花開過
冷冷冰雪不能掩沒
就在最冷枝頭綻放
看見春天走向你我
……
安薇娜也曾幻想過無數被勇士搭救的情節，但搭救她的對象絕對不應該是魚人。但若是一生只能當魚人，對方似乎也並不是那麼討厭的對象。而且，最重要的事他身上的睡衣和睡帽看起來好可愛啊……
「不對！不對！我到底怎麼在想些什麼奇怪的東西啊……」安薇娜慌亂地搖了搖腦袋。
莫奇抬頭看了看面前的魚人，竟然叫【安薇娜-塞隆】。
「現在的魚人起名字都好叼啊。這名字感覺就跟銀月城攝政王家的親戚似的。」莫奇在心中默默地吐槽道。
莫奇灌下一瓶治療藥劑，見底的生命值開始慢慢恢復，「對了，你見到我的矛了嗎？」
安薇娜指了指身邊一動都不能動的血精靈。
轉頭一看，木矛插穿了那個名叫【卡倫-火鷹】的血精靈的頭顱——木矛尖端從左邊太陽穴戳進，從右側太陽穴插出，貫穿了血精靈的大半個腦額葉區。
這實在是有些尷尬。
莫奇從來沒想過自己在艾澤拉斯的第一次跳崖經歷，就造成了過失殺人的後果，要放在地球上完全可以稱得上是「情節特別嚴重，影響特別惡劣」。
莫奇剛要對白色魚人解釋說「我想這只是個誤會」，卻看見血精靈身旁的血泊里憑空出現了一個夜一般漆黑的黑色小包。
「光明燒了我吧！瞧瞧我看見了什麼，這個血精靈竟然爆裝備了……」莫奇扶著額頭怎麼說道。他怎麼也想不到第一次打怪爆裝竟然發生在這樣的情況下。
「好酷炫的小皮包！讓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撿啊。」夜一般漆黑的皮包彷彿有一種魔力，讓莫奇在不知不覺中將小皮包收進了包裹中，同時誤殺NPC的罪惡感也因此減弱不少。
查看小皮包，莫奇驚喜地發現這小皮包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卡包。
「真不容易！竟然能在有生之年得到新的卡牌。」莫奇同時注意到在擊殺了卡倫-火鷹之後，他的等級也發生了變化，經驗等級提升到了Lv52460/2800。
幸福來得太過莫名其妙，以至於莫奇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過越是走運的時候，人越不能得意忘形，莫奇撿起卡倫-火鷹手邊的華貴短劍，將它遞給了安薇娜，想用這柄劍堵住白色魚人的嘴。
「你這是幹什麼？」安薇娜睜大了火紅的眼睛問道。
「分贓啊。還能幹什麼？天下魚人是一家啊，既然打到了裝備，自然是要一起平分咯。」莫奇義正言辭地說道。
安薇娜噗嗤一聲笑了，原本縈繞在她臉上的愁容也消散不少。
莫奇又問道：「你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因為得救有些高興罷了。」安薇娜強忍著笑意說道。
而安薇娜的笑容給莫奇的感覺是自上次那個用刀把捅人的亡靈賊之後，莫奇又遇到了一個神經病。
不過回憶對方的笑容，莫奇總覺得自己忽略了些什麼——
「等等——你會說通用語？」
「是……是啊……」安薇娜被對方這麼問，忽然有點緊張。她還不能確定對方是只什麼樣的魚人，因此也不打算告訴對方自己是被詛咒的血精靈公主這件事。
「可你怎麼能會說通用語呢？」莫奇憤憤不平地問道。
「那個，你知道嗎，作為魚人，我以前是生活在海邊的。然後有一天，我遇到了一個漁夫……嗯，沒錯就是漁夫，然後……然後我就和那個漁夫成為了朋友……總之，我的通用語就是那個魚人教給我的啦。」安薇娜磕磕絆絆地地撒完了了一個小謊。
「好吧。」莫奇無奈地閉上了嘴。他並不是真的想知道對方是如何學會通用語的，而是單純地嫉妒對方罷了，要知道能說其他種族語言的能力在魚人中非常罕見。同樣是魚人，莫奇只能借用藥水擁有其他人形生物形體后才能說話，他發聲部位的生理結構決定了他只能說水族語。
而安薇娜作為一隻魚人，不但能流暢地用通用語進行對話，更難得的是她的外形也很漂亮。
乾乾淨淨的白色皮膚上點綴著幾道火紅色的斑紋，看上去就很想跟她親近，這同樣是魚人差距咋就那麼大呢？莫奇有些想不通。
「我看到魚人了！他們就在那裡！」
山坡上突然傳來了縫合怪粗笨的聲音。
莫奇轉頭一看，兩隻縫合怪正晃動著肥碩的身體從山坡上飛奔下來。
「快跑！被它們抓到，我們就死定了。」莫奇說話的功夫就擺好了逃命的姿勢。
「可是……他們為什麼要殺我們呢？」安薇娜疑惑地問道。
「哪有那麼多為什麼？我們現在站在被遺忘者的勢力範圍內，我們就是入侵者。更何況我們還是魚人，對於他們來說，殺死一隻魚人還需要什麼借口嗎？」莫奇沒好氣地解釋道。
安薇娜喃喃地重複了一遍莫奇的話：「殺死一隻魚人，還需要什麼借口嗎……」
沉默了片刻，安薇娜點點頭說道：「你說得沒錯！殺死一隻魚人是不需要借口的。走，我們現在就逃……」
在想通了自己的處境后，安薇娜也終於邁出了腳步。
誰知安薇娜沒跑出幾步，莫奇就叫住了她，莫奇指了指另外一個方向：「你往這邊跑啊，你去的方向全是幽暗城守衛，你要去找死嗎？」
「啊——對不起！」安薇娜紅著臉向莫奇鞠了一躬，然後拎起天鵝絨斗篷的下擺、邁著輕盈優雅的淑女步伐向著莫奇所指的方向慢慢跑去。
莫奇見狀搖了搖頭，最終無奈地跟了上去。
看來，自己遇到了一個麻煩的夥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