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又省不少錢
等人們都散去,燕飛正整理著按好指印的協議。一抬頭就看見門外黑子和高瑞在外邊正爭執什麼,旁邊張二娃幾個人還在等著,他也懶得聽兩人在爭執什麼。直接喊道:「黑子,你磨嘰什麼呢?怎麼還沒走?」
黑子被燕飛一催,趕忙回了一句:「我這就走了。」
然後極其不情願地從兜里掏出十塊錢,遞給高瑞:「高大傻,咱可說好了,你要是說的不靈,這十塊錢加倍還我。」
高瑞接過錢還裝模作樣地對著太陽辨別了一下真假,然後冷笑著揣兜里:「放心,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了。走吧!去了你就知道。」
看著黑子跑屋裡灌了一壺酒,才帶著張二娃和高瑞一起出了門。老歐他們幾個跟著出去了,他們得回去和家裡說一下來養牛場幹活的事兒。
燕飛也懶得管他們到底在幹什麼,反正看那樣子也不是真鬧彆扭,估計就是在打賭什麼的。他把林玉梅也叫了過來,一邊整理著協議,順便讓林玉梅做一份記錄,他自己也做一份,免得以後統計起來太費事兒,以後連自己多少牛都不知道。
這事兒兩人也沒經驗,就是找個硬皮小筆記本先記錄下來。然後燕飛就把所有的協議都收了起來,準備自己保管著,至於養牛場這邊,林玉梅有那一份記錄就足夠了,不需要隨時拿著協議出來看。
弄完這些,正計劃著明天的事兒,忽然懊惱地摸了一下下巴。
失誤了!
林玉梅還沒走走呢!看他這樣,就問道:「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事兒忘了?」
燕飛懊惱道:「應該趁著今天剛好人多,把咱們的黃牛配種的計劃宣傳出去的,這機會多好啊!可惜咱們準備不足,壓根沒想到會來這麼多人,只顧著忙,竟然把這個事兒給忘了!」
林玉梅勸了他一句:「那等明天讓黑子拉著種牛去牛市顯擺一圈就行,這種事兒消息傳得也快,咱們就這幾頭種牛,稍微宣傳一下就夠了。」
燕飛點點頭,雖說是個挺關鍵的事兒,不過真不大,也就無所謂早一天晚一天宣傳了。
正計劃著,黑子和高瑞回來了。
黑子喜滋滋地拿著兩條煙放到桌子上:「飛哥,事兒辦妥了。剛才我拿的酒是送他的禮,這是周大臉給你的回禮,留著以後招待客人用。這還有兩瓶酒,當獎勵我的辛苦費行不行?那兩條煙就比咱拿一壺酒值錢了,晚上咱們也嘗嘗這陳年老窖的味道!」
燕飛擺擺手:「拿去吧拿去吧!煙給我這扔兩包就行了,誰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用上,其他的你都拿走吧!」
黑子扭頭就走:「我又不吸煙,這東西給我也沒用,你留著吧!」
看他美滋滋的,高瑞也是哼著小曲兒心情不錯,燕飛就納悶地問了一句:「你們剛才在說什麼呢?不是打賭了嗎?」
這倆人是打著賭出門的,看這情況這打賭居然沒人輸嗎?——怎麼看特么倆也不像是打賭輸了還能大度地還好心情的人,就算黑子平時鬼點子多點,也是不會隱藏情緒的人,這打的什麼賭還雙贏了?
這一問,兩人就坦白了,林玉梅還在旁邊補充了一下以前的事兒,等燕飛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就擺擺手趕緊讓他們走了,這都是什麼人啊!
原來這是還得從前幾天說起。
話說前幾天有一次黑子和高瑞干著活,黑子就說了:「我給你說個好消息,和錢有關係的,你要是想聽得先給我十塊錢,不然你就別想聽了。」
高瑞壓根不信他:「你能有個什麼好消息?」
黑子信誓旦旦地指天發誓:「我要是說的這消息和你沒關係,我以後就天天用牛糞洗澡,大傢伙兒給作證。誰要反悔就讓他被牛那個啥了!」
雖說對黑子這廝的人品不太信得過,這麼毒辣的誓言,還有這麼多人作證,高瑞難免就信了點。當然主要是這兩人雖說整天鬥嘴,可斗多了,這感情還好起來了,也不介意信他這一回。
所以他考慮了一下,就從兜里掏出來了十塊錢:「你說吧!你要是說的和我沒關係,也不用你拿牛糞洗澡,你讓我揍一頓就行。」
黑子接過錢往兜里一塞,就神神秘秘地說道:「你知道嗎?這個月只有二十八天。你別急啊!先聽我說,一年十二個月,其他月你都得干三十天或者三十天的活,才能領一個月的工錢,這個月你賺了,干二十八天就拿一個月的工錢了。」
說完還得意洋洋:「你看,這是不是好消息?和你有沒有關係?」
太特么有關係了,不但和高瑞有關係,和全天下幹活的人都有關係。
這麼好的消息,激動得高瑞挽起袖子,就準備上來給黑子這廝鬆鬆筋骨了。
黑子跳起來就跑:「說話算話,你自己說我剛才說的有錯沒有?大傢伙兒都給評評理,我到底哪點兒說的不對。」
是沒錯,一群人都是哭笑不得,明知道這傢伙是在捉弄人,可都是一群不怎麼會能說會道的人,竟然找不出反駁他的理由了!
於是他就憑著這麼個『二月有二十八天』的『好消息』,愣是坑了高瑞十塊錢。
剛才黑子想著自己要去見周大臉,只帶著張二娃去未免就真有點賠禮道歉的意思,太丟份了。一眼看見高瑞,就想讓這個前殺人犯跟自己一起去,給自己漲漲威風。
高瑞問了兩句這周大臉到底是個什麼人,就也給他來了一手:「你給我十塊錢,我就給你說個讓你大有好處的主意。」
黑子一點都不信:「你想騙我十塊錢的吧!」
高瑞沒他能說會道,翻來覆去就一句話:「你給我十塊錢,我給你說的主意肯定讓你賺點好處。反正你這十塊錢虧不了!」
黑子再能說會道,遇到這樣的死心眼也沒法,再說還真好奇,就先答應了下來。高瑞就給他出主意:「你去找人說這種事兒,不帶點禮物去合適嗎?你去灌壺酒帶著啊!」
黑子頓時就不幹了:「你這是主意?我去丟人了丟的可是飛哥的面子。飛哥去找他說這麼點小事兒,還得帶著禮物,丟不丟份啊!」
高瑞是真不會說,翻來覆去就一句話:「反正你帶著去,不丟份,還有好處。」
黑子就是不幹,還不掏錢,兩人就因為這個事兒在爭執。直到燕飛看見催促黑子趕緊去,他才不情不願地掏出十塊錢,答應灌壺酒去試試。
其實黑子走路上就想明白了,帶禮物這種事兒,不見得就丟什麼份,那得看人的名頭。名頭大的人給名頭小的人帶禮物,一點也不丟份,不是顯得大度嘛!
飛哥出面,找周大臉說兩個小孩打架這麼點小事兒,還給帶了壺酒,那周大臉得了這麼個面子,他能沒表示嗎?肯定得回禮啊!至於回禮的多少,那肯定不能比這壺酒的價值少了。看他綽號就知道了,周大臉啊!除了他確實臉大,這名字的意思不就是他好面子嘛!
高瑞雖然說不會說,好歹在號子里蹲了近十年,這點半黑不白的事兒,看得倒是比黑子還明白點。
事實證明高瑞說的一點不錯,周大臉看他們三人過來,知道是燕飛讓人來的,還帶著東西過來,真是挺高興的。至於黑子要說的那點事兒,也真算不上什麼,熱情招待了他和高瑞一番,還美滋滋地拿了兩條好煙兩瓶好酒當回禮。
黑子也覺得有面子又好好處,高瑞跟著走一趟從黑子手裡弄回來十塊錢,周大臉覺得自己挺有面子,那點東西也就不在乎了。
真是皆大歡喜。
所以燕飛一聽他們這點破事兒,擺擺手讓他們趕緊幹活去了。
等他們走了,他也有點哭笑不得。就這麼一件小事兒,裡面的彎彎道道居然就這麼多。再一想,怪不得老潘他們讓自己準備點招待人的東西呢!這面子這東西,說不值一文就不值一文,說他值錢也真值錢,有時候還真沒法用具體的價值還衡量了。
結果晚上的時候一群人喝著那所謂的名酒,嘗了幾口,覺得也就是那麼回事兒,還不如自家的酒順口呢!
然後燕飛就開始布置明天的任務了,給黑子留了一萬塊錢,讓他明天繼續在家裡的牛市收牛犢。自己家門口的,盡量挑一些好的,少買點就行了,大頭還是去縣裡去買。不然自己鄉里的牛犢價格被自己哄起來了,那不是坑了自己鄉的人嘛!
買牛是小事兒,主要是讓他牽著那八頭種牛,去亮個相,宣傳一下養牛場的配種計劃。
怕他說不清,燕飛還拿著紙給他寫了幾條,詳細說明了一下配種政策——這個也簡單,主要就是根據農戶家裡母牛的情況,回收牛犢的時候退多少錢等等。
安排完事兒,臨走的時候,他拉著白天一直在大棚那邊,晚上剛過來吃飯的成老頭,神神秘秘地問道:「成爺,你見過茶樹嗎?就是葉子能當茶葉的?」
成老頭笑眯眯地:「怎麼了?你在哪兒看見茶樹了?咱們這邊可沒有,南邊多的很,有的地方漫山遍野都是,去過那邊的人都見過。」
「我就知道你見過。」聽到自己沒猜錯,燕飛美滋滋地。至於老頭在哪兒見的,不用問就知道,他以前當兵打仗的時候,那地方能沒茶樹嗎?
「你等著,我去給你找幾片葉子,你看看是不是茶樹葉子啊!」
說著就溜到自己原來住的屋子,關上門一會兒,再出來拿了幾片黃葉子給成老頭:「你看看,這是不是茶樹?我看著好像和泡的茶那葉子差不多。」
成老頭一看就接了過來,翻來覆去的看著,也不問他是哪兒弄來的:「好像和我見過的有點區別,不過茶樹種類多,我沒見過的也多了,這應該是茶樹。就是你這都是黃葉子,當不了茶。泡茶的那得是採的鮮葉,采完了也不是直接晒乾就能泡茶喝的,還得晾曬,好像還得炒,你得找個懂行的問問。」
「是茶就行了,別的再說。」燕飛得了答案,美滋滋地就走了。
以後自己永遠也不用買茶葉了,采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茶葉啊!咱是不是也弄點裝個罐子里,回頭誰要也來給自己送禮,咱就那這個當回禮?酒還得自己買糧食釀呢!這茶葉可是一文錢不花,又省了不少錢啊!
至於茶的好壞,那就無所謂了。反正苦不拉幾的自己也不喝,誰愛喝誰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