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上門找茬
人牙子終於眉開眼笑，爽快點頭道：“既然公子這麽看得起小人，小人一定把這事兒給您辦好了。後天咱們在這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如何？”
葉懷瀾搖搖嘴前的扇子，微笑點頭道：“當然，那就一言為定。至於名兒就寫‘葉懷瀾’，年齡就寫18，祖籍你隨便寫個遠一點的州府。”
說完又轉身拿起屋裏桌子上的毛筆，沾了點墨在紙上寫了。
人牙子看著葉懷瀾那幾個比八歲小兒寫得還難看的字，不著痕跡的瞥眼鄙視葉懷瀾一眼，不易覺察的撇撇嘴微笑道：“小人辦事公子放心，那咱們就後日再見。”
葉懷瀾要的就是他這個態度，她舉著扇子對人牙子微微一笑道：“那就有勞牙郎，本公子就不打攪牙郎做買賣了，咱們後日見。”
說著轉身伸手拍拍一直站在旁邊裝鵪鶉的青蓮，在她腰間揉了兩下懶聲道：“卿卿，咱們走吧，後日就讓你住上爺給你買的大院子。”
人牙子看著青蓮玲瓏凸翹的背影和葉懷瀾猥瑣的動作及側臉，又扭頭看看眼葉懷瀾歪歪倒倒的字跡，撇撇嘴心中更加不屑：哼，這些被酒色掏空的二世祖，早晚要成過街老鼠！
葉懷瀾若是知道人牙子這麽唾棄她，隻怕會高興得仰天大笑三聲。
她這會帶著青蓮上了馬車，又讓鈴鐺給了王老漢一兩銀子。
她拍拍青蓮，笑著對王老頭道：“初次上門拜訪她父母，總不能空著手上門。我多年未與長輩打過交道，不懂規矩，煩請老丈幫我按照咱們青山縣的慣例置辦些薄禮。”
王老頭接過鈴鐺手裏的銀子，躬身笑道：“老漢省得，公子稍候。”
他知道南風館有些有錢的紅倌人們會在外麵養女人，所以也不以為意。
青蓮等王老頭離開，小心看眼葉懷瀾輕輕問道：“公子這是允許奴婢回家裏看看嗎？”
葉懷瀾搖搖手中扇子對她風流一笑道：“當然，你以為我跟王老漢說著玩的麽？你家在城裏哪一片兒？”
青蓮對葉懷瀾感激恭順道：“多謝公子，奴婢家貧，住城西南角那一片。”
葉懷瀾點點頭，她挑開簾子往外看了看，靠近青蓮耳邊悄聲對她道：“等下我讓王老漢駕車載咱們去你家，你讓他駕車到城東去，隨意指個馬車進不去的巷子口，我們在那下車。”
青蓮不知道葉懷瀾到底要做什麽，不過也什麽都沒問，順從的點了點頭。
不多時，王老頭一隻手提著一包點心和一壺酒，另一隻手提著幾斤肉回來，把東西遞進馬車後，又遞上一把銅錢道：“公子，這是剩下的。”
葉懷瀾擺擺扇子不在意笑道：“剩下的就賞與老丈了，煩請老丈駕車，咱們去城東吧。”
王老漢眉開眼笑的躬身謝了，起身駕車往城東去。
葉懷瀾一路上聽著外麵的市井吵鬧笑罵之聲，相比起現代也別有一番趣味。
她忍住挑開簾子往外看的衝動，想著等安定下來，再好好在古代集市逛一番。
等到了城東一片平民聚居區時，青蓮隨意指了個很窄的巷子給王老漢，葉懷瀾一行人便在巷子口下了馬車。
又跟王老漢說好這幾天都不用馬車，他可自行拉客，便讓他回去了。
葉懷瀾等王老漢的馬車掉頭，讓鈴鐺在巷子口看著王老漢重新拉了客走遠後，才讓青蓮重新去叫了輛馬車，隻讓青蓮跟車夫寒暄，她和鈴鐺提著東西低著頭進了馬車。
不多時馬車便到了城西南角落的貧民區，葉懷瀾在縣誌圖上有看到，這一帶最外圍是屠宰場、棺材行等貝戔業。
“這位娘子，是這一家嗎？”馬車突然停下來，車夫轉頭朝裏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不待青蓮回答，車裏便聽到外麵便傳來一陣婦人的叫罵聲。
葉懷瀾微微眯眼，伸手挑起窗邊的簾子朝外看去。
隻見馬車所處的巷子比較寬敞，巷子兩旁的房屋卻明顯的非常破舊，距離馬車最近的一戶人家的屋門大開著，一個四十多歲膀大腰圓的婆子兩手正推搡著一個十一二歲的瘦弱少年。
婆子嘴上還不停的罵罵咧咧著：“你姐姐跟著我們老爺三年，從老爺那掏了不下五十兩銀子來補貼你這個小雜種，現在她偷了夫人的銀子跟人跑了，她欠咱們老爺的錢當然要由你來還！”
“你胡說！”
少年漲紅著氣憤的清瘦臉頰大吼一聲，激動的道：“我姐才不是那種人！定是你們趙家苛待她把她趕走的，現在還冤枉她！”
“你少噴糞敗壞我家老爺夫人名聲！”婆子手上用力一個推搡，嘴裏罵道：“我家老爺夫人最是仁慈體恤寬厚待人，是你姐姐那個貝戔蹄子忘恩負義偷了夫人的銀子跟人跑了！識相你就趕緊掏錢替你姐把錢還了，不然休怪婆子我無情！”
少年被婆子這一推踉蹌撲倒在地上，門外圍著幾個看熱鬧的婦人和漢子指指點點，卻無人上前相幫。
“青學！”
青蓮驚呼出聲，她早在葉懷瀾挑起車簾時就麵色大變提裙下了馬車，此時剛從門口圍著的人群裏擠出來進門。
“姐！”
沈青學聽見呼聲，抬眼望見青蓮，下一刻飛快從地上爬起上前，激動的對青蓮哽咽道：“姐，我就知道你不會做出那種事，這婆子果真是信口雌黃來騙錢的！”
青蓮對沈青學點點頭，抬手抹一把眼角溢出的淚，轉身狠狠的盯著婆子恨聲道：“錢媽媽，我何時偷了趙夫人的銀子，跟何人逃跑了！你趁著我不在就鬧上門來欺辱我幼弟是何道理？我沈青蓮沒偷趙家的一針一線，你光天化日之下汙我名聲，你敢跟我去趙夫人麵前對質嗎？！”
錢婆子目瞪口呆，她早在青蓮從門口人群裏衝出來時就傻了眼：夫人前兒不是說讓人把沈青娘賣到妓院去了嗎？怎麽她會出現在這裏？
她不自覺的伸手指著沈青蓮驚疑道：“你……你怎麽會在這！你不是被……”
“我不是被什麽？”青蓮慘笑一聲淒涼道：“我不是被什麽？你倒是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