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疑團重重
“奴就是下意識地就脫口而出了，”鈴鐺臉上神色有些莫名道：“公子，這話有問題嗎？”
葉懷瀾定定地看著鈴鐺，循循善誘低聲道：“下意識脫口而出地話，其實就是你心裏直覺的話。你想想，明明是鈴煙替了我，她才是主子，為何你卻擔心張公公會讓人殺了咱們？”
鈴鐺蹙著眉眨眨眼，片刻後一臉恍然俏聲道：“公子，奴心裏覺得，張公公比鈴煙可怕，且奴心裏下意識覺著，張公公李嬤嬤和鈴煙三人，張公公才是真正拿主意作主的人。”
葉懷瀾欣慰的看著她，點點頭低聲道：“沒錯，張公公才是拿主意的那一個。”
話落她眼神如古井般的看著鈴鐺，幽幽道：“張公公若是要殺咱們，為何那日不買通王老漢，讓他把咱們拉到遠離驛館和城門的偏僻處，然後派兩個人趁著夜色把咱們殺了？”
鈴鐺想了想，才斟酌著小聲道：“他怕侍衛認出您的身份？”
“那他為何要在茅房裏送咱們那麽多銀子？讓侍衛殺了我，再把銀子拿回去？要知道我那時可是個連宮女都會欺負我的落魄公主。”葉懷瀾眯眼道。
鈴鐺眨巴著眼睛想了想，低聲道：“公子您這麽一說，奴想起那夜張公公的態度，奴覺著他好似頗為尊敬您，把您當主子似的。”
葉懷瀾其實那天晚上就發現了，隻是她急著逃脫，沒心思去細想，她覺著反正以後都不太可能見麵了，也沒必要理會他那詭異的態度。
片刻後她才麵無表情的低聲道：“想來他不會讓那個送信的人殺了咱們，若是要殺，早就殺了，犯不著還放任我這樣一步步經營壯大自己。”
鈴鐺點點頭恍然低聲道：“照這樣看來，張公公不僅助您逃走，還送銀子，現在又傳消息給您請您安心，看著確實應該不會殺咱們。可是若他真對您這麽好，為何以前在宮裏時，卻您卻冷眼相待呢？”
“也許是在宮裏不太方便？”葉懷瀾有些疑惑的呢喃道：“這樣一來，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姚淑妃或者姚家了。”
鈴鐺一臉讚同的點點頭道：“公子說得有道理，您生母和姚家在宮裏都是不許提的，若張公公是姚家埋下的暗人，他明麵和私下對您的態度完全不一樣就說得通了。公子，這下咱們可以放心了。”
葉懷瀾心不在焉的點點頭道：“暫時可以放心。不過咱們完全曝露在他人眼皮下，卻不知道那人是誰，這不是一件好事。”
“公子，您看會不會是王老漢？”鈴鐺斟酌著道：“那日是張公公找他來的。”
“說不準，”葉懷瀾出聲直言道：“還記得臘八那天，咱們和姚掌櫃見麵後，去吳鐵匠那裏取鍋時，路上碰巧遇到王老漢的事嗎？那日王老漢給我塞了個紙條，說的就是那兩個西涼人已經離開的事，我看他的樣子，一點不像知道我的身份。”
話落她腦子裏迅速梳理著，這青山縣可能和張公公有關、還知道她身份的人。
直接接觸過張公公又直接接觸過她們的，就馬車夫王老漢一個。
隻是若傳信人真是王老漢，這目標也太明顯了。
不過若張公公對她真沒有惡意，傳信人也真有可能是王老漢，因為沒有惡意，就可以坦坦蕩蕩。
除了王老漢，葉懷瀾想到的可能會暴露身份的就是木牌，可張公公並不知道木牌的事，除非賣給鈴鐺木牌的驛館廚娘楊婆子是張公公的人。
可葉懷瀾帶著木牌隻去過青樓和人牙子市場，除非青樓和人牙子也都是張公公的人。
但這是不可能的，開青樓和做人牙子生意的，因為擔著的幹係大，向來都是與本地大家族有盤根錯節關係的人，也不太可能是張公公的人。
鈴鐺湊到葉懷瀾耳朵邊俏聲道：“公子，您看，會不會與咱們剛搬進府那天，奴撿到的那塊碎了的玉渣有關？那玉渣是宮裏的東西。”
葉懷瀾搖搖頭斷然否定道：“那塊玉渣的主人，我當時就猜到了。張公公若真是他的人，我早就被殺死埋在地裏做了野草肥料了，不可能還能活這麽久。”
鈴鐺頓時瞪大了眼睛呆住了。
片刻後她才無聲的動了動嘴巴，朝屋子裏環視一下，似乎確認沒人偷聽後，才沙啞著聲音低低道：“公子，那玉渣是四公子的嗎？”
葉懷瀾一臉讚賞的笑道：“你看你這不是挺聰明的嘛，一下就猜到了。”
鈴鐺微微抿唇道：“其實奴也是當天就猜到了。”
“哦？”葉懷瀾一臉興致的挑眉笑道：“說說你怎麽猜到的？”
鈴鐺湊近葉懷瀾，小聲道：“公子，您想啊，當時奴說見過四小姐佩戴過這樣的玉佩。奴想，這種東西都是成雙的，四小姐還沒定親，所以不可能是她未婚夫的，那就隻可能是四公子的，四公子和四小姐一母所生，那玉渣應該就是四公子的了。”
“那玉渣也有可能就是四小姐的呢？”葉懷瀾幽幽的看著鈴鐺道。
鈴鐺一臉‘公子你怎麽連這都不懂’的表情看著葉懷瀾，理所當然道：“公子，四小姐一個未嫁之女，怎麽可能跑到離家千裏遠的地方來呢。而且咱們是在府裏撿到的玉渣，這府裏之前養的可是縣令大人的外室呀。”
話落她湊近葉懷瀾耳邊，一臉非常肯定的表情道：“堂堂大齊四公主，可能給一個偏遠縣令做外室嗎？不可能的。”
葉懷瀾一臉意味深長的神秘笑道：“是不是的，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鈴鐺驚訝的張大嘴巴，兩隻眼睛鼓得像青蛙，一時說不出話來。
不過很快，她又回過神來，一臉不滿的小聲嘟囔道：“先前奴猜那玉渣是四公子的，公子不是還誇奴一下就猜到了嗎？怎麽這會又說是四小姐的呢？而且，公子您不記得了嗎？您出府時，四小姐也在府裏，她一直都在府裏呀。”
葉懷瀾斜眼低聲笑道：“這事比較複雜，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咱們很快就能見到玉佩的真正主人了。至於幫張公公給咱們傳信的人到底是誰，以後總會知道的。伺候我歇息吧。”
葉懷瀾是個豁達的性格，既然想不通，也就不想了，便丟開手去。
鈴鐺心裏一個疑團沒解開，現在葉懷瀾又多塞了個疑團給她，隻是看自家公子擺明不想多談了，她隻好收起心思伺候葉懷瀾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