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都發生了
容清清坐在沙發上，回想著郭導說的那句話。
兩眼發直，似乎是在發獃，言宸從外面回來，抬眼便看到她安安靜靜地盤腿坐在那裡。
他關上門，「姐，今天沒有行程嗎？」
容清清回過神來，「啊……嗯。」
「是因為《花魁》拍完了嗎？能休息幾天？」
容清清回頭看了他一眼，眼神還有些茫然，對上他之後恍惚了幾秒，「啊，有兩三天的時間休息。」
言宸點了點頭。
看了她一會兒，突然說道：「那要不要和我出去玩？」
「？」
「你最近沒有放鬆過吧？我們出去逛逛街？」
容清清腦補了一下商場的景象，跟著搖了搖頭，她不是很喜歡往人多的地方鑽，言宸也不失望，跟著做到她身邊，笑笑道：「去爬山呢？還是釣魚？」
容清清往後一退，覺得他興緻高漲的莫名其妙。
「怎麼了，今天這麼興奮？」
言宸粘過去環住她的腰，怎麼推也推不開，他說道：「你不是休息嗎？好不容易休息，我們出去走走嘛。」
容清清嫌棄地看著他，「你是小孩子嗎？」
「姐——」
「別叫！」
「姐，姐——」
「安靜點！」
言宸不聽她的，「去吧，姐……」
容清清給他煩的受不了，無奈的點了點頭，說道，「好了好了。」
這都哪裡學來的壞習慣。
低頭看了一眼男人，微微仰頭笑著的模樣，還真是乖巧，聽到她答應了，笑容變得更加燦爛，容清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頭。
言宸小時候的性子可以說是安靜的很，容清清很難想象他會跟人討好求饒，但當她重生以後，真是什麼面都給見得乾乾淨淨的，奇怪的是她也不覺得有哪裡不對。
因為容清清過兩天就要拍攝，所以兩人也不能去太遠的地方，就在A市附近找了個有名的地方，計劃著兩天一夜的留宿，言氏下面的人行動也是相當快，剛吩咐下去，不到十分鐘就訂好了房間。
兩人到那邊的時候，天還沒有黑下來。
言宸笑著牽著她的手，在門口等候已久的經理遠遠看見，便大步迎了上來，一邊靠近兩人，臉上帶著諂媚的笑，「言先生，沒想到您大駕光臨，真是我們的榮幸。您的房間依舊安排好了，超豪華頂級Vip，請這邊走。」
言宸點了點頭。
手還牽著旁邊的人不放，引來經理的一個側目，容清清此時雖然帶了墨鏡，但是熟悉她的人，還是能靠著剩下的輪廓認出來，再加上她最近出鏡率又高，不一會兒就引來不少竊竊私語。
「你看像不像？」
「真的，我知道言總和容清清有上一個戀愛節目，可能真的是她。」
「怎麼可能，她不是已經結婚了嗎？怎麼還能跟言總糾纏不清？」
有人猜測道：「該不會這兩位就是……」
「哎！怎麼可能！我看啊，八成是出軌了，現在的娛樂圈可亂的很，潛規則什麼的，肯定有一次兩次，不然你以為她怎麼能這麼火？」
周圍人點點頭，覺得說的相當有道理。
容清清嘆了口氣，假裝自己沒聽見，言宸注意到了這個反應，低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帶著一點好奇，「姐？」
知道他在想什麼，容清清搖搖頭說道：「沒什麼，也差不多習慣了。」
「不生氣嗎？」
這麼一問，容清清自己也覺得神奇。
「好像沒什麼事。」自己說著都覺得訝異，她抬眼看向言宸道，「我最近是不是變大度了很多？」
言宸忍不住笑出聲，「是嗎？我看著和以前也差不多啊。」
容清清盯著他道：「你或許該去看看醫生了。」
「看什麼醫生？」
「眼科！」
「我不去，你幫我看吧。」
「煩死了。」
容清清嘖了一聲，不理他自己走了進去，經理全程默默觀察，看到這一幕簡直差點把下巴掉到地上，這這這小丫頭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言總是個什麼人物？多少人碰上心肝去討好，她就這樣？
低著頭完全不敢看言宸的臉色。
然而等了一會兒，後者跟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邁著步子跟了上去，直到兩人走進同一輛電梯，經理站在前面背後冒汗，也沒有聽到什麼大的動靜。
打開房間門之後，送兩位進去，等門關上了，他也沒能從中理出關係圖來。
這兩人……看起來也不像是不平等的關係啊。
而且言宸好像和他在報紙上的形象不太一樣，該不會是冒充的吧？
屋內只剩下他們兩個，容清清坐車累了，便坐在了床邊，手機跟著摔在一邊，雙目放空的看著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言宸從冰箱里找了點吃的，問容清清道，「餓不餓？」
容清清側目看了他一眼。
「吃泡麵？」
「嗯。」
「幹嘛吃這個？不是說這裡的特色很好吃嗎？」
「我親自煮給你，不好嗎？」
「……」
「不要吃嗎？」
「要！」
等面煮熟了，癱在床上的人，被一把拉起，男人拖著她的後背，推著她的肩膀，把人推到了小茶几前，容清清伸著脖子聞了一口，誇讚道：「還挺香的。」
言宸撈起一點，說道：「吃吧，嘗嘗老公的手藝。」
「……說什麼呢。」容清清白了他一眼，還是接過了筷子，滋溜一口，明明只是加了開水和調料包，吃起來卻比以往要來的美味一點，熱氣騰騰的食物驅走一絲疲倦，容清清夾了一筷子，看旁邊的人一動不動盯著自己，便遞了過去，道，「嘗一口？」
「嗯。」
「……」
「好吃嗎？」
「還行。」
「那還要嗎？」
「給就要。」
「那不給了。」
「……」
容清清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著他的樣子，莫名有點樂在其中，抿著嘴笑了笑道，「騙你的。」
大約晚間的時候，兩人便來到了附近的小山，冬天的夜晚很冷，容清清里三層外三層的，把自己裹得像個球，而旁邊的言宸似乎是不處於這個季節，側目看了她一眼，把自己的手套摘了下來，抓著她的手又給套上了一層。
容清清被他逗得直笑，「幹嘛這樣。」
一邊低頭玩著他的手指，言宸低頭看著她，冷峻的眉眼也跟著柔和了下來，眼裡帶著笑意，垂眸看人的時候，像是藏了千絲萬縷的情意在裡面，容清清一抬頭，跟著微微一愣。
眼光直直地看著他。
後者就是握住她的手，說道：「走吧。」
此時此刻的另一邊。
郭如意的電話正響個不停，就算是被靜音之後，在桌面上不斷抖動也讓人煩躁，大導演實在受不了這種轟炸，乾脆閉上了眼睛。
電話響了幾聲之後，終於掛斷了。
然而還不等人鬆口氣，屏幕又跟著亮了起來。
一整天了！這人未免也太有毅力了吧！
郭如意的心情是崩潰的，除非是他立刻馬上消失在地球上，不然編劇似乎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在她這裡縮著當烏龜肯定不行，郭如意嘆了口氣，視死如歸地按下了通話鍵。
電話那頭倒是很安靜。
郭導小心翼翼地出聲道：「喂……？」
「！￥！￥%￥……&%%%￥！」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是是，您先冷靜一點。」
編劇渾身氣的發抖，在演員面前她自然是要尊重導演的決定，但是這個任誰看起來都是錯誤的決定，她實在是無法接受，保持著自己最後的涵養，她開口就是一陣狂噴，「郭如意你是不是年紀大了，腦子也鈍了？！要我說讓容清清演女主一定能火，她完全就是女主角的樣子！你居然讓顧湘來演？！這根本就是一個天一個地！」
郭如意覺得自己頭頂冒汗，面對投資商也沒有這麼大的壓力，他道：「這個問題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
「你拿你自己的判斷來做事對嘛？！」編劇一聽這個更來氣，「說什麼對演員發展好，我覺得容清清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什麼角色類型都能掌握，你還想怎麼樣要求人家？」
郭如意完全不敢說話。
對面那人都氣哭了，「我不管！你要是不讓她演女主，我不會同意的！」
「啪」地一聲，電話掛斷了。
郭如意被對面人的火氣嚇了一跳，還想開口解釋，卻直接被人切斷了，對方顯然不想聽他再叨叨。其實他也知道怎麼做才是對大家最好的，但是看著容清清，他便覺得惋惜。
他這輩子見過的演員太多了，其中也不乏有一些特別優秀的，容清清在其中並不能算是最好的，但是以她這個年齡資歷來說，無疑是最有天賦的一位。
「我也知道啊。」
郭如意的聲音聽起來相當無奈，雙手插入發間，眼神格外深邃，「但是這真的是最好的……」
對容清清來說的話……
從她開始飾演藍心夢的第一個瞬間，他就感受到了一種氣場，這是用話語很難表達的一種直覺，眼前的人遲早有一天，會有比現在高的多的成就，他的心在那一刻這樣告訴他。
所以比起這一部電影的成功。
他更想看到奇迹的誕生。
兩人終於爬到了山頂，容清清已經完全氣喘吁吁了，衣服也跟著扒拉了下來，全放在了言宸手裡，冷風吹過她的臉，冰冷的觸感卻帶來一點舒適。
她長吁了一口氣，看著山下的景色，燈光在她的眼裡閃閃發亮。
「漂亮嗎？」
「漂亮。」
「喜歡嗎？」
「喜歡。」
一連得到兩個肯定，言宸側目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們可以經常來。」
容清清眼神一閃，微微勾起了嘴角，她眨了一下眼，腳尖跟著一轉，轉眼間變成了面對言宸的樣子，夜晚的光線將人的臉弄得光影分半，那雙美眸抬眼看著他，半晌，微微彎了起來，帶著點無盡的笑意。
不等言宸反應過來，她突然捏著他的臉，說道：「言宸。」
「嗯？」
「我喜歡你。」
轟的一聲，如同驚雷炸在耳邊。
他看起來相當驚訝，盯著她半晌，唇角的笑意也一點點收斂了起來，直直盯著她，半晌沒能說出話。而這並不完全是高興，容清清看懂了，藏在這雙眼眸的最深處，帶著一點點的疏離跟冷漠。
這一刻他的眼神像是在黑暗的深淵。
而她卻只是抿著嘴笑了笑，伸手摟住了他的後頸，將人輕輕往下一拉，讓他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當天晚上，什麼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容清清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還有點受不了，身體沒什麼力氣，然而轉眼一看，言宸已經下樓了，她知道一定是幫自己去弄早飯，這人不注意的時候的確對很多事情無所謂，但是一旦龜毛起來，也實在龜毛的不行。
容清清在原地待了會兒，卻沒有老實等人回來。
拿著放在一邊的衣服，穿上之後，整理了一下包就走了。此時司機也沒有到，在門口攔了一輛計程車，容清清便上去了。
一關上門，還引來了一個側目。
容清清說道：「去車站。」
直到回到A市，她才點開了通訊錄，言宸一共打了三通電話，但是她沒有接，之後就沒有再繼續了。容清清垂眸笑了笑，點開最少的一通來電，回了過去。
「郭導？」
郭如意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沒什麼事情，就是過兩天要開拍了，你要不要先來試個妝？」
容清清笑笑道：「什麼時候？」
「如果可以的話，明天？」
容清清道：「沒問題，是在明洞城那邊吧？其他演員會來嗎？」
「不，就你一個，其實其他人前兩天可以搞定了，不過我聽你的經紀人說，這兩天你在外面休息，所以就沒有打擾。」
容清清有點受寵若驚，說道：「怎麼會打擾，工作才是正經事啊。」
導演笑笑道：「休息對演員來說也很重要。」
兩人又來回扯了一會兒，最後決定好了時間，容清清掛斷了電話，剛關掉界面，屏幕又再一次亮起了，來電顯示還是言宸，她看了一眼，忍不住笑了。
只是稱不上甜蜜，也不能完全說痛苦。
夾雜著兩種感情，放棄思考的容清清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