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突破

  「沙切爾,跟我回去吧。」安昔跟著沉默了一會兒,試著勸道。


  「我不!」沙切爾抱著狗硬是不回頭,「反正我回去,也沒有人會相信我是無辜的。」


  安昔注視著他的背影,「我相信你。」


  沙切爾僵了僵,威風無辜地嗚了兩聲。


  「我相信這不是你做的,弗洛卡也相信不是你做的。」安昔的語調溫柔,「我們會想辦法還你的清白,但是必須先由你出面否認,我們才有插手的餘地。你相信我們嗎,沙切爾?」


  「我相信。」他終於轉過身,只是眼神依舊猶豫,「但你們為什麼相信我?」


  安昔微愣,繼而莞爾一笑,「這可不像是你能問出來的問題。弗洛卡相信你作為一名優秀alpha戰士的素質,而我相信你做不了壞人,我們相信你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沙切爾看起來有些感動,難為情地抹抹眼角,「我怎麼覺得你在罵我……」


  「你的錯覺。」安昔壞壞一笑,「所以,打算正面迎擊那個陷害你的人了嗎?」


  「當然,我是不會放過他的!」沙切爾站起身,雙手握拳重新燃燒起鬥志,「如果讓我抓到他,我非一拳把他鼻子打歪不可。我沙切爾怕過誰?他們要是硬要關我,我就把整個監獄都給炸了,看他們怎麼關!」


  他揚起嘴角,咧嘴一笑,棕眼的眼睛在陽光下折射著異於人類的光芒。


  安昔情不自禁遮了遮眼睛,雖然有可能鬧過火,但好像這個世界還不夠瘋狂似的。她打電話叫來弗洛卡,三人商量一番,最終決定由弗洛卡帶他回治安部談判,安昔依舊維持暗兵不動。


  當然,這是原計劃。


  「沒想到你這麼相信我。」沙切爾搭上弗洛卡的肩膀,笑得一臉奸詐,「平時說著討厭討厭,原來你的心裡這麼認可我,真是會裝啊,搭檔。」


  弗洛卡冷漠地看著他,「你是狗糧吃多了腦子壞掉了嗎?」


  「噯喲,就喜歡看你這副硬撐著的樣子。」沙切爾嘻嘻亂笑著,掛在了他的肩膀上。


  弗洛卡挑起眉毛,望向躲在一邊偷笑的安昔。


  安昔勉強憋住笑,「他,他說他餓,我手上也沒別的東西,就一塊巧克力,他吃了。這樣也好,省得他和文軍一言不合打起來,發言權都是你的了,首領大人!」


  來,見見醉巧克力狀態的沙切爾。


  「呵呵呵呵,威風……等著哥哥回來接你,給你買像山一高的肉吃。」


  他一臉怪笑地走向威風,威風露出真表情包哈士奇驚奇臉,瞪大眼睛,嗷嗚一聲退開。沙切爾腳一滑,臉朝下就要栽下去,弗洛卡眼疾手快,一把拎住他的后領口,將他又提了起來。


  「呼——呼——」沙切爾徹底不省人事。


  弗洛卡青著臉將他拖出公園,身後跟著一排汪汪送行的狗,場面可謂之壯觀。安昔跟在後面錄像,路過的家長們不約而同將自己的孩子拉到了身後,還一臉緊張地捂住了他們的眼睛。


  玩笑歸玩笑,案子還是要查的。憑著帶沙切爾「自首」的義舉,弗洛卡重新取得了文軍的信任,獲權繼續調查綁架案。安昔熬完了收尾,實驗終於暫告段落,可以專心尋找線索。


  「哇,才多久沒見,你的臉怎麼跟死人一樣。」索娜被前來覓食的安昔嚇了一跳,「我的天,皮膚再好你也不能這麼糟蹋啊,你還想不想嫁人了?」


  安昔摸摸自己的臉,好像是有點粗糙了,不由有些緊張,「最近太忙了,沒來得及顧上保養。」


  「嘻嘻,明明是不會保養,不對,是保養也沒有用。」剛放學的小風鈴和往常一樣混在急診部,揶揄起安昔來毫不客氣。


  但不料安昔一把捏住了她的臉,還往使勁兩邊拉了拉,「唔,滿臉膠原蛋白的感覺果然不一樣。」


  「哼,討厭!」小風鈴急忙跑到索娜身後,朝安昔吐舌頭。


  索娜不禁偷笑,「你到底在忙什麼,我們能幫忙嗎?」她頓了頓,忽然壓低了音量,「不會是喬諧的那個案子吧——聽說嫌疑人是你堂哥?」


  安昔愣了愣,好像是有這麼一個設定?她將錯就錯點了點頭。


  「什麼什麼,我也要知道!」小風鈴好奇了。


  「小孩子不要聽。」索娜將她的小腦袋推到一邊,「再吃幾年鹽再來吧。」


  小風鈴不悅地撅起嘴,「哼,你不說我也能猜到!她的堂哥嘛,肯定也喜歡到處惹事,被別人捏住把柄了吧。」她伸手一指安昔。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喜歡惹事生非……」


  安昔的話一頓,她和弗洛卡好像從來沒有從這個角度思考過案件:如果,犯人的目標從一開始就不是喬諧,而是沙切爾呢?那麼,喬諧的輕易逃脫,種種對沙切爾的不利指證,就都有了解釋。


  還記得沙切爾說過,他那天沒有去參加聚會是要去搗毀某個混混的窩點,如果這也是計劃的一環……


  「喂喂,你怎麼突然傻了?」索娜擔心地看著她,「不會是睡眠不足引起腦子短路了吧。」


  安昔如夢初醒,彎腰抱起小風鈴狠狠親了兩口,「謝謝你,我知道該怎麼辦了。」


  小風鈴臉騰地紅了,她朝著醫院門外跑去。


  安昔一邊快走,一邊撥通了手機里存著的某個電話,沒一會兒聽筒里就傳來了李聖傑懶洋洋的聲音,「我還以為一輩子都不會接到你的電話呢。」


  「幫我個忙。」安昔沒有和他廢話,「沙切爾出事之前在追查營地里的一群混混,你能找到他們的資料嗎?」


  電話的另一頭沉默了一會。


  「我能問問你為什麼不找弗洛卡幫忙而是找我嗎?」


  安昔頓了頓,「他現在被文部長重點盯著,不如你動手腳找得快。」


  「真是無情的天使。」李聖傑的聲音里突然漾起笑意,「不過,無名小卒還是願意為您效勞,找到后我親自送給你。」


  「不用,直接拿給弗洛卡吧。」安昔毫不猶豫地打斷道,「謝謝你。還有,如果你需要酬勞的話也請現在講了吧,我不會接受單方面的條款。」


  李聖傑似乎在苦笑,「我不需要酬勞,我在你心裡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安昔停下腳步,到了,「需要讓我說聲抱歉的人。」


  她掛斷電話,走進行政摟。


  「安昔?!」看到怎麼也不可能出現在他辦公室里的人出現,齊歸差點被他的下午茶三明治噎到窒息,「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倒也不是許久沒見,除去弗洛卡的出院聚會,準備實驗室的時候安昔也曾私人請他加固過電腦的系統。但安昔名義上,依舊是盜竊犯,犯罪地點還在這棟樓。


  「我從車庫上來的,魏琰給我指的路。」安昔拉來空椅子在他面前坐下,雖然說不清原因,但她就是魏琰能有辦法把她弄上來,事實上也確實成功了。


  齊歸三下五除二吃完最後幾口三明治,抽出紙巾擦嘴,「說吧,這次找我幫什麼忙?」


  剛準備開口的安昔一怔,露出苦笑,「你說這句話還讓我怎麼開口?」


  「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很歡迎你來找我幫忙。」齊歸急忙解釋,眼神興奮,「幫你的忙可比這些工作有意思多了。」而且他有感覺,他的冰山臉室友其實也是這麼想的。


  這個回答可真是微妙,但安昔並沒有心思再去糾結,直接切入正題,「我想請你替我找一段監控,治安部系統里應該有備份,是和喬諧被綁架有關的視頻。」


  別的位置她不能保證,但喬諧敘述里的那個小巷她去過,出口兩端都有監控,犯人肯定是會留下蹤跡的。


  「這個容易,治安部的系統也是我更新的。」齊歸搓搓手,轉向了電腦。


  過了大約十分鐘,他將電腦屏幕轉向了安昔。


  屏幕中央正在循環播放一段視頻,雖然是陰天但光線還不錯,小巷的出口極快地走出了一個男人,戴著口罩,背上背著一個人,顯然正是喬諧。身材高大,頭髮泛著紅色,和喬諧的描述一模一樣,但顯然不是沙切爾。


  「脊柱角度微斜,站姿與坐姿不正。右腳的承重姿勢不太對,應該是受過傷。扶著喬諧的左手沒有用力,應該近期內也受了傷。」安昔拿起桌上的尺,量了量畫面里喬諧的上半身長,又量了量畫面里的犯人,「身高在一米九左右,確實和沙切爾差不多。」


  視頻開始重新播放,安昔放大了視頻畫面。


  「眼睛充血,虹膜睫狀體炎。眉毛稀疏顏色為黑,應該是他的原本發色。額頭和手臂均有發紅和紅疹現象,他正處於過敏狀態,而且癥狀嚴重。」


  看來,她知道該去哪裡找這個人了。


  安昔直起身,拿出手機撥號,抬頭卻看見齊歸一臉驚異地看著她,不由挑眉,「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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