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發情期
「安昔!快醒醒,你還好嗎……」
熟悉的聲音將安昔從昏迷中喚醒,她捂著還隱隱作痛的脖頸,從乾冷的地面爬坐起來。
如計劃的一樣,她此刻身處一件狹窄昏暗的房間,金屬柵欄封著周圍,短短的走廊對面還有另一座牢房,關著與她在火種失散的朋友——齊歸、喬諧,還有魏琰。
除了臉色因長期不見光有些慘白,他們看起來也沒受什麼虐待,和分別時一樣。
「你終於醒了,沒受傷吧。」齊歸鬆了口氣,迫不及待地問道,「你怎麼會來這裡,弗洛卡呢?」
安昔往走廊方向挪了挪,掃視一圈,房間里並沒有守衛。但按照se的傳統,應該是全程攝像監控,只是不知道有沒有錄音。她稍微斟酌了一番,一邊回答一邊向魏琰投去詢問的眼神。
「我是來救你們的,只是也不幸被抓了。」
魏琰斜倚著牆壁靠在最後方,面無表情,但極快地會意望向房間角落裡的三台攝像頭,然後朝她點了點頭,表示談話安全。
安昔的目光跟著轉了一圈,手腕翻轉,從鞋裡取出那枚偵查眼,同時旋開同志之戒。
「我和弗洛卡走散了,你們見到沙切爾了嗎?」
她望向對面角落裡的喬諧,許久不見,他依舊是那張長不大的娃娃臉,但神情憔悴眉眼陰沉,早已不是火種里那個意氣風發的建設部長。火種被毀,同僚在眼前被殺,活著對現在的他來說只是一種負擔。
回答她的依舊是齊歸,他露出有些微妙的表情,「沙切爾原本也關在這裡,但最近他表現得有些奇怪,所以被隔離了出去。」
安昔言語一滯,「『奇怪』是什麼意思?」
齊歸瞟了一眼喬諧,「他一進這個牢房就把自己關在了那個角落裡,誰叫都不理,還讓我們把他綁起來,尤其不讓喬諧靠近。」
沙切爾和喬諧,安昔還有什麼能不明白的,該死的alpha和omega互相吸引體質!
「他是不是表現得有些異常得,亢奮?」安昔掙扎許久才挑了一個比較委婉的說法,「他還有說過什麼嗎?比如,唔,發情或者信息素什麼的?」
「你聽得懂嗎?」齊歸露出驚奇的表情,頭髮倒是長了不少,只是沒有修剪過雜亂得有些不忍直視,「到底是專業的……他確實提到過什麼發情期,人真的也有發情期嗎?」
地球上的人類確實沒有,但可瑪星人卻是有的。
安昔頭疼地捂住腦袋,「他身患隱疾,我不好多說,你們多擔待。你們在這裡待了多久了,沒遇上什麼事吧?」
「好吃好住,能有什麼事,還比在外面逃亡安全呢。」齊歸苦笑著回答。
「沒有嘗試著逃走嗎?」安昔靠著欄杆,看似閑聊,卻又望向他們身後的魏琰。在她的記憶里,這個魏琰無所不能,逃出se公司肯定也不在話下。
齊歸懶懶地躺了下來,看起來已經聽之任之,「我反正坐牢習慣了,就當越獄沒成功。」
「我不是一個人。」魏琰在後方冷冷回答。
安昔有些意外地挑起眉,這個人竟是為了照顧齊歸和喬諧留下,難道真的只是悶騷而已?
喬諧沉默地坐在角落裡,沒有說一句話,看來對他們的寒暄沒有絲毫興趣。
談話看似告一段落,直到齊歸再次發問。
「安昔,沙切爾究竟是什麼人?」
安昔心裡「咯噔」一聲,對上他認真而探究的目光,「你問的是什麼意思?」
「我們只是被關在這裡,但沙切爾不是,隔三差五就會被叫出去。他說是檢查身體,但那幫科學家應該不會無聊到檢查普通人吧?」齊歸轉頭望向他,「更何況,我們也是見過他和弗洛卡的身手的。如果說冰山臉已是發揮了人類極限,那體能更甚一籌的他們豈不是……」
魏琰一同望向她,等待著她的回答。
但這卻是她無法給出的回答。
安昔沉默地低下頭,只能違心地推脫,「抱歉,我也不太清楚,我和他們也是在逃亡時認識的。」
「是么,那算了。」齊歸失望地嘆了口氣。
安昔托起下巴,他剛才的描述引起了她的警覺,難道蕭紅纓已經發現了沙切爾的身份?但書穿這層沒理由會被她知道,應該最多就是「發現外星人」級別的。
不妙,真的很不妙。身為科研人員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沙切爾接下去會淪落到何種地步。
剛開始只是普通的,沒有危險的體檢,但隨著研究深入,沙切爾就是一個活著的實驗體。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像頭家畜一樣被養在實驗室里,從他身上取各種樣本,還要對他進行各種刺激試驗。
把沙切爾救出巴別塔的事情已經刻不容緩……而且,蕭紅纓他們極有可能也看出弗洛卡的身份!畢竟他們實在是太與眾不同了。
她必須快點找到沙切爾!
但首先,她應該怎麼從這裡出去?除了等待弗洛卡循著同志之戒和偵查眼的信號來到這裡。
正在安昔苦思冥想之時,一列四名守衛走進牢房,徑直打開她的牢門,「出來,有人要見你。」
整個se,還有誰會想要見她?
大腦開始飛速運轉,安昔抿緊了嘴唇,順從地跟著他們走出了牢房。拍打衣服灰塵的功夫,她將那顆偵查眼滾進了齊歸他們的牢房。唯有魏琰注意到了她的小動作,但他顯然不會點破。
「等等,你們要帶她去哪裡?」齊歸憂心忡忡看著她,任何一個知道她背負通緝令的人都明白,若是去見蕭紅纓,她便不可能有機會活著回來。
守衛的腳步沒停,似乎壓根沒有聽到他的質問。
安昔轉頭笑了笑,「我沒事,你們保護好自己吧。」
她的手自然地拍拍自己的身體,槍和挎包當然是被搜走了,但貼身藏著的匕首還在,還有她手臂上無人知道如何拆除的外星科技魚骨頭,完全可以當作電擊棍來使用。
一共四個守衛,身手都遠甚於她。
不逃跑就是死,但要是逃跑,陽謀必定行不通,只能伺機而動。
她一路表現得都異常順從,跟著他們走出牢房,穿過走廊,走向那部唯一可以繼續往上的電梯。電梯門打開,兩名走在她前方的守衛先行進入,摁下了想要帶她去的樓層,她踏足進去,身後的兩名守衛跟了上來,離按鈕最近的守衛摁下了關門的按鈕。
就在這一刻,安昔突然伸手抓了身旁守衛腰間掛著的磁卡,立刻沖向門外。
身邊的守衛如預料般反應極快地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安昔打開魚骨頭將他彈開,伸腿將他踢向想要改摁開門按鈕的守衛,打斷他的動作。
電梯門猛地合攏,她竟然成功了!
安昔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看似慌不擇路,她其實非常明確地想要回到剛才那間牢房。
也不知道沈希和弗洛卡的狀況,不能什麼事都等到他們現身再做,她比任何人都清楚自救的意義。
彷彿有天神庇佑,她跑了一段,也沒有追兵,順利地找到了一間和她離開的房間相當相似的一扇門。她刷了手裡的卡,也成功打開了,然而等她踏進去,她才發現這僅僅只是一間相似的牢房而已。
門在她的身後自動關上,她奮力扭了扭把手,又一次刷卡,卻發現磁卡突然失去了作用。
來不及思考發生了什麼,本能令她立即轉身,將後背貼上門,有人從昏暗的空間走了出來。走廊的燈透過門上方的玻璃照進屋內,隱約可以照亮她眼前一米內的事物。
安昔吸了吸鼻子,這間房間里的氣味實在有些古怪。說不上來什麼味道,她甚至都不確定那是她的嗅神經感覺到的,非常地刺激,說不上好聞也說不上難聞。
「安昔?」那是熟悉到令她心都會顫抖的聲音。
安昔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出現在她眼前的竟然是沙切爾!那個為了掩護她和弗洛卡撤離,主動跳下直升飛機,以一人之勢獨挑一支部隊的沙切爾。
「沙切爾!」她幾乎驚跳起來,慌忙走到他的面前,上下打量著他,「你還好嗎?你竟然就在這裡,沒事了,我和弗洛卡來救你了,我們可以一起出去。」
微熱的氣息拂在她的臉上,沙切爾卻突然抱住她。
他的手臂緊緊地貼著安昔的腰,她本能地僵直了身體想要把他推開,他卻像是耍賴的孩子一樣緊緊地黏著她,一步一進地將她抵上身後的門,讓她退無可退。
安昔隱約感覺到了什麼,整個後背嚇得發涼,「沙切爾,你真的到發情期了?」
沙切爾含糊地嗯了一聲,將頭埋進她的頸間。
那異樣的觸感讓安昔差點叫出聲,一頭磕向已經失去理智的沙切爾,「你等等!就算髮情期——我,我可是個alpha啊,你冷靜點啊!」
兩頭相撞發出沉悶的聲響,沙切爾卻如同沒有痛覺一般重新湊了上來,改變手臂姿勢,將她整個人圈在身前,「alpha也不要緊,你是安昔就好,我喜歡你,安昔,不管你是alpha還是omega我都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