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遊子歸家
三人沒等多久，大門就打開了。
伏念和顏路一身正裝出門迎接，一眼就認出了李軒就是新任鬼谷子，無論是李軒散發出的如山川般磅礴的氣勢還是伏念手中正在抖動的劍，都意味著李軒不是凡人，而是和他平級的高手。
只不過李軒年紀輕輕，想不到就已經坐上了鬼谷子之位，是因為蓋聶和衛庄都是失敗者，要留下一個傳承？不，不像，荀夫子推算亂天機者鬼谷，應該就是出自這個不大的年輕人。
由於李軒沒有出仕，兩人又來的倉促，所以沒法安排八佾之舞。
李軒握著工布的劍鞘對著伏念行了一禮道：「鬼谷子李軒，見過儒家家主。」
伏念則回了一禮道：「歷代鬼谷子與百家中最長者平輩，雖然我非儒家輩分最高者，卻是儒家家主，我們當平輩論交。」
李軒點了點頭微笑道：「正有此意，我也不需要這個輩分便宜。」
伏念點了點頭，讓開了半個身子，單臂張開淡然道：「請。」
李軒直接走了上去，韓非則自覺的走向了小門，張良跟在了李軒的身邊。
進了小聖賢庄后李軒才覺得自己家鬼谷真是弱爆了，這才叫奢華，這才叫大氣。
小聖賢庄內部亭台樓閣，應有盡有，還有跑馬場靶場等高端設施，四處樹木茂盛，水中波光粼粼，真是一個好地方。
伏念和李軒走在前面，張良則帶著韓非和顏路走在了後面。
路上顏路對著身邊的張良微笑道：「你怎麼把鬼谷子給帶來了？」
張良淡然道：「路上碰巧遇到，他是奉上一任鬼谷子之命前來拜訪師叔的。」
顏路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卻也沒有多問。
伏念和李軒在路上都沒有說話，李軒知道儒家的規矩多，他也沒打算去破壞，就這麼跟伏念走到了主廳，韓非由於身份是下人，只好守在了門口。
伏念坐到了主位上，李軒則坐到了客人的位置，張良和顏路也坐在了伏念的下首陪同。
伏念端起了一杯茶，對著李軒道：「不知鬼谷子大駕光臨小聖賢庄有何貴幹？」
李軒輕輕抿了一口茶，回道：「在下是奉家師上任鬼谷子之命拜訪荀夫子，當年一別家師對荀夫子的棋藝很是佩服，礙於鬼谷門規現在無法再出山找荀夫子弈棋，很是遺憾。」
伏念點了點頭道：「原來是師門長輩的要求，那我等也不好拒絕，一會我們一起去拜訪師叔他老人家好了，只是師叔正在閉關，也不知道願不願意切磋棋藝。」
李軒微笑道：「棋藝一道李軒不才，繼承了家師的九成精髓，想必荀夫子不會拒絕。」
伏念也知道師叔嗜棋如命，頗有些無奈，聽到這也只好點頭答應。
伏念的眼睛落在了李軒腰間的工布上，淡然道：「這把劍是？」
本來以伏念的性格應該不會問這個問題，不過既然能激起泰阿的共鳴應該不是凡品，所以伏念有些好奇。
李軒倒是沒有拒絕，直接拔出了工布，放在了面前的桌案上，淡然道：「此劍為歐冶子及幹將為楚王所鑄，乃霸道之劍工布，揮舞之時可覺叱吒天下、氣蓋山河，跟泰阿倒是齊名。只不過一直在師傅鬼谷子的手上，師傅用劍木劍即可敗盡天下豪傑，所以名氣不顯。」
伏念聽李軒說鬼谷子近乎天下無敵也沒有去想李軒吹牛什麼的，鬼谷子確實是絕世高手，這個問題已經不用去研究了，在他們的境界山川草木皆可為兵，也確實用不到如此寶劍，傳給李軒也未嘗不合理。
這個時候顏路插嘴道：「子房，我記得你跟我說過鬼谷先生，他當年不是去了韓國一行么，我記得你當初跟我說他的劍是龍淵而不是工布啊。」
伏念聽到這眼前一亮，也沒責怪顏路失禮，不過他依然是不動聲色，只有內心微微的激蕩，很想知道這三把齊名的劍中的龍淵在哪。
李軒聳了聳肩道：「當年我用的確實是龍淵，可我練出的功夫和勢太過霸道，不適合龍淵這種仁義之劍，那個被我贈送給了我師兄蓋聶，他倒是很適合。」
伏念點了點頭道：「想不到三把寶劍一起出世卻有兩把在縱橫之手，諸子百家唯我縱橫果然確有其事。」
張良微微一笑道：「是啊，到時候風鬍子的劍譜十大名劍應該改一改了。」
伏念皺眉道：「子房，不得無禮。」
張良對著李軒做了個無奈的表情，這個伏念還真是儒家思想真正的貫徹者，跟有點離經叛道的張良完全不一樣。
韓非呢？
韓非在外面反而不急了，不知道為什麼，一進入小聖賢庄他的心就平靜了下來，之前遊子歸家那種急切的心情也淡化了很多。
在這個世界上，他一覺醒來滄海桑田，本來以為沒有什麼可以動搖他的內心，而且還有一種無家可歸之感。
流沙雖然好，但是現在的流沙已經不是他認識的流沙，他只能默默的讓流沙變回他想要的流沙。
流沙畢竟不是他的家，可小聖賢庄是，荀夫子也是他唯一的長輩了。
雖然他有雄心壯志，也不代表他心如鐵石，他也是一個很重情義的人。
伏念喝完了一杯茶，對著李軒道：「真的只是下棋這麼簡單？」
李軒搖了搖頭道：「自然不是，若是荀夫子輸了可要答應我一個要求。」
伏念皺了皺眉，原來在這等著，想到這伏念問道：「什麼要求？」
李軒微笑道：「站在門口的是我一個友人，很有才華，也很崇拜儒家的思想，我想讓他侍奉荀夫子一年了了他的心愿。」
這個伏念就做不了主了，還得看荀夫子的意思，而且鬼谷子的面子也不是那麼好駁的。
伏念只好點頭道：「那就讓師叔他老人家決定吧，要是鬼谷先生輸了呢？」
李軒直視著伏念，肅然道：「我縱橫家也會答應荀夫子一個不違背俠義之道的條件。」
伏念站起了身道：「好，我們現在就去吧。」
李軒給出的這個承諾可有些重了，是給出縱橫家的一個保證，而不是李軒個人，伏念對荀夫子的棋藝有信心，再說門口那個「下人」的本事也傷不到荀夫子，他可是知道荀夫子到底有多強，想必李軒也不會做這種事。
韓非心中微微一動，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師傅，我們就要再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