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要滴血認親
瀟瀟好奇地看過去,隻見一名戴著獸皮帽、戴著獸骨鏈子的男子,正張開了雙手,大步向這邊走來。周圍的人紛紛停了下來,單膝跪拜下去,齊呼道:見過古哲大人!
什麽人?瀟瀟站了起來,走到了風彥身邊,打量著這位古哲大人,約莫三十左右的年紀,有著和風彥一樣細長的眼睛,不過他看人的眼神卻像餓狼,閃著貪婪的光,讓瀟瀟渾身不舒服了起來。
這位就是傳說中的瀟瀟靈兒?倒像中原人多一些!古哲大人也在打量著瀟瀟,撫著手笑著說:怎麽看著沒我們南夷人的威風呢?威風?男人的威風是在戰場上打出來的!不是也有人拿著大刀長槍也丟了威風麽?”
風彥摟住瀟瀟的肩膀,大聲說道。古哲被他幾話嗆得臉色通紅,前不久他剛剛和葉傅部落打了敗仗,這話是說給他聽的呢!
風彥驕傲地回過身,對著眾人說道:女人的威風麽?是兄弟姐妹們給的!我的靈兒,我要給他草原上最高的榮耀,最大的威風!”
陰暗的眼光在瀟瀟和風彥身上不斷地來回掃著,古哲擠出笑容,也扯開了嗓門說道:那安奈我就有一事不明了,你是如何一定認定她就是我南夷的靈兒呢?就憑那物件?哼,這恐怕讓人難以相信吧!”
風彥的眼睛一眯,又猛地睜開,就像一隻剛剛被激起了鬥誌的野狼,聲音也冷竣起來:那你說呢?中原人相信滴血認親,我們就來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瀟瀟楞了一下,這遙遠的南夷竟然也時興這個?
那咋辦?風彥卻鄙夷地冷哼了一聲,對古哲說:你要信那個?那我就讓你看一下!來人,取水來!”
一個侍女捧著一碗清水快步走來,淩榮伸手攔住了她,接過碗,笑盈盈地說道:我來伺侯公主取血吧!”
瀟瀟緊張地看著她,她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她正恨著自己呢,會不會趁機揭穿了自己,讓這草原上的餓狼把自己給吃掉?
淩榮俏生生地衝著古哲一笑,美人一笑自銷魂,那古哲早就醉在她的笑容裏去了,哪裏還管是誰來伺侯誰?
淩榮托起了瀟瀟的手,用小刀輕輕一劃,一滴血從指尖滑落,滴入那碗中的清水,往下沉去,心劇烈地跳動起來,雖然過得不順心,可我淩瀟瀟依然很怕死啊!
她緊張地盯著風彥,他也伸出手,那刀對著指尖,穩穩割下,一滴血迅速向下墜去,直直地撲向瀟瀟的那滴鮮血。世界陡然安靜了下,時間似乎都凝固了下來。
瀟瀟閉上了眼睛,不敢看接下來的事情,自己這假妹妹的血怎麽可能和他的血融合?接下來等著自己的又會是什麽樣的殘忍局麵?
貓貓的,豁出去了,又不是自己說是他妹妹的,而是他強行認了自己是妹妹的!
突然,一陣歡呼聲響了起來,接著便是風彥那喜悅的、勝利的、開懷的笑聲:哈哈哈,我說嘛,我怎麽會認錯,她的眉眼裏明明有先王的神態,她還能喝酒,能和猛虎為伴,這樣的女子當然是我南夷的後代!”
瀟瀟顫顫地睜開眼睛,看著那碗裏的兩滴血。火光正盛,把清水都印成了紅色,而那兩滴豔紅的血在碗裏靜靜地合成了一滴,那樣完美,那樣契合!
天啦~不會吧~這是怎麽回事?慢著,淩嶽說自己是抱來的,難不成自己真的是這風彥的妹妹?是個私生子?楞楞地,任憑風彥抱起她,在空地上飛速地旋轉著,周圍是子民們歡快的歌聲。
人群又沸騰了起來,像煮沸的水,溫度攀升到了頂點,風彥甚至在瀟瀟的額上使勁地親了一下,古哲的臉色變成了豬肝一樣,他一揮手,帶著自己的人拍拍屁股,灰溜溜地走掉了。
我的子民們,我們要徹夜狂歡,為了我們的靈兒,我們要一醉方休!大王金安,靈兒金安!呼聲四聲,在把瀟瀟本就亂成一團的心攪得更亂,身世,自己的身世到底是怎麽樣的?
頂著一頭霧水,滿心疑惑的瀟瀟走到那碗水邊,那兩滴血依然靜靜地躺著,似乎它們本來就是一體。淩榮端起那碗水,定定地看著瀟瀟,小聲說:靈兒,從此你就心安了吧!你盡可以享受這個男人無微不至的關懷!”
瀟瀟心念一動,莫不是淩榮做了手腳?
正想細細追問她時,風彥的一雙大手卻從後麵抱住了她:走,靈兒,我帶你去騎馬,讓你見識一下夜晚草原的魅力!”
話音剛落,她的身體就已經騰空了,在眾人的歡呼聲中,風彥一揮馬鞭,帶著她策馬馳入了浩瀚的草海裏。
風,在耳邊呼嘯而過,風彥的呼吸在頭頂響起,瀟瀟突然就不自然起來,若剛才的滴血認親是淩榮做了手腳,那自己和他就不是兄妹,這樣親密的接觸還是太讓人尷尬了!
可是,風彥卻在興頭上,自小就沒個妹妹,那麽多兄弟,都是你盯著我碗裏的肉,我盯著你手裏的刀,一有機會就打個頭破血流,這是草原男兒的血統,和親情無關,隻有最強的人才能活下來站到最高的統治台上,統率著南夷子民去征服草原。
所以,當他得到這樣一位嬌俏的、可人的妹妹時,他心底那種原始的保護欲被最大限度的激發了出來,人就是這樣奇怪,得不到的東西反而讓他更覺得神秘,更覺得珍貴。
比如瀟瀟,本來是生了男女的情誼,卻意外發現自己中意的這個女人是自己的妹妹,於是,三分吸引,四分好奇,五分保護欲,還交織了些許情欲的誘惑,讓他對這位從天而降的妹妹簡直愛到了極點。
靈兒,我要給你世間最好的一切!風彥大聲呼喊起來。這份喜悅終於感動了瀟瀟,既然都滴了血,認了親,就去他一邊的真假之分吧,讓自己也來享受一下人間的親情,哥哥,能給自己安全的、溫暖的哥哥!
她伸開雙臂,仰頭長呼了一聲:我喜歡這裏,我喜歡風彥,我喜歡現在!風彥的笑聲更大了,他的手臂那樣穩穩地抱著胸前的小人兒,他的心髒跳得那樣用力,瀟瀟靠在他寬廣的胸膛上,閉上了眼睛,竟然沉睡了過去。
風彥嗬嗬輕笑著,把馬速放得慢得不能再慢,小心翼翼地托著她東倒西歪的小腦袋,往大帳走去。公主睡了?淩榮早就守在了那裏,一見二人回營,立刻迎上前去關切地幫著風彥把瀟瀟放在長榻上。
風彥心滿意足地看著自己這個寶貝妹妹,然後在她額上輕吻了一下,這才笑著退了出去。
待風彥出了營帳,瀟瀟突然睜開了眼睛,亮晶晶的眼眸看著淩榮,輕聲問:是你幫我的嗎?”
淩榮用她高傲的、輕蔑的眼睛冷冷地盯著瀟瀟,然後一言不發地、姿態輕盈、優美絕倫地轉身掀開帳簾走了出去。
這是向我示威嗎?瀟瀟目瞪口呆地看她出去,隻覺得一股氣堵在了胸口,她猛地坐了起來想衝出去問個明白,可是,一陣眩暈突然襲了上來,眼前的東西全都模糊了過去,人似乎變成了一團棉花,一點勁也使不上來。
這時,馬蹄燈搖晃了起來,一個身影掀開了帳簾,鑽進了大帳,徑直來到了瀟瀟的身前。
誰?
瀟瀟努力睜大眼睛想看清楚,可是,眼皮卻越來越沉,終於,她一仰頭向後倒去,完全沒了知覺。
那人走到瀟瀟身邊,伸手在瀟瀟的發間輕輕地撫摸著,過了好久,才從靴子一側拔出一把閃亮的小刀,飛快地在瀟瀟的手臂上劃下一道傷口,用一個淨瓶接了血滴。
然後又掏出另一個小瓶,在她手臂上抹了一些亮晶晶的東西,最後才如一隻魑魅般竄出大帳,消失在茫茫草原之中。天亮了。草原的清晨那樣的美,一輪紅日從天邊緩緩升起,那溫暖的光芒給每一片草葉都灑上了動人的光輝。
瀟瀟被一陣悠揚的歌聲喚醒了,睜開眼睛,隻見幾縷陽光穿透了羊毛氈子做成的帳篷,投在大帳的中央,如同幾隻正眨巴著的調皮小眼睛。睡得真好!瀟瀟坐起來,伸了個懶腰。
突然,她想起了昨天晚上那個人影,難道是有人給自己下了迷藥,占自己的便宜?她慌忙掀開毯子去看,自己衣衫完好沒有任何不妥,隻有手臂上隱隱有些疼痛的感覺,挽起袖子看,隻有一道淡淡的白色痕跡,是在哪裏劃的嗎?
瀟瀟疑惑地想著,卻什麽也想不起來!莫非,昨天的一切是自己的幻覺?是因為自己太累而暈馬了?不過,有暈馬這回事嗎?還有,淩榮呢?那碗水的疑問她還沒有解答呢!那兩滴血到底是怎麽樣回事呀?哎,頭真痛,一切都亂七八糟的!
不想的偏偏要纏上來,想要的,卻又遠遠地躲開了自己!算了,不想了!混一天算一天吧!甩甩腦袋,瀟瀟抓過了自己的衣裳,胡亂地擦了臉,胡亂吃了東西,又對花花千叮囑萬叮囑地交待了不許它隨便出去嚇人,這才一個人晃悠出了大帳。
問了許多人,大家都沒看到淩榮,還說風彥去了草原上練習騎射,這草原上的百姓真是勤勞,男的練兵狩獵,女的洗衣做飯,小孩子也去放馬牧羊了,隻有自己一個人閑得一身懶細胞直往頭頂上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