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真相
「罷了」他擺了擺樹枝,輕嘆了聲。
「黑絳很在乎那個女孩,還有不出兩天他就能收集到上千份的魂魄,但要煉製續命瓶是件不容易的事,它是極其耗靈力和精神力的,你們可以等到他煉製之時在去下手會比較容易些,這個給你們」說著他伸過來的樹枝上猛然出現了一把十分精緻的半月彎刀。
「它能擊碎上古魔獸的心臟」
梓瑾顫抖的接過了這把彎刀,聽到大樹了的話,手一抖,彎刀就掉落在了地上。
清脆的聲音,讓一旁的即墨幽邪忍不住皺了皺眉。
他知道這把彎刀讓她想起來了不好的事。
他彎腰將地上的東西撿了起來,皺著眉看著這把熟悉的彎刀,當年就是這把彎刀將他的心臟一點點的擊碎。
他轉頭看著依舊楞在原地的梓瑾,伸手將她揉進了懷裡,安慰似的拍著她的後背。
「我不是沒事嗎,乖,不要亂想」低沉的聲音在梓瑾的耳邊響起。
她楞了楞隨後點了點頭,顫抖著聲音「我只是有點害怕,我怕又控制不住自己」
「不會的」他低低道,隨即抬頭看了眼樹爺爺,眼中儘是冷意,手中的彎刀被他隱匿了起來。
「當年的事確實是我的錯」他閉了閉眼,回憶起來。
「小丫頭去魔界之前特意過來跟我到了別,那會兒我就覺得事情有點不對,神界這麼多人,天帝不會派這麼一個小小花神去魔界做使者,等後來天帝通過七星陣找到我的時候,他說你被窮奇強行留在了魔界,當時也是太擔心於你,才會被他一時利用控制你的身體殺了他,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小丫頭你就……」
「派我去的人就是天帝,他沒有理由跟你說這個啊?」梓瑾不是很相信的看著他。
「丫頭,你不懂,這一切就是一個局」
梓瑾聽著他的話不解的看了即墨幽邪一眼。
一旁的即墨幽邪一雙墨眸沉的厲害「怕是天帝原本就知道你認識老樹,並且關係還不差,故意下的一個圈套」
「什麼意思?」
「天帝故意派你來魔界,然後利用你和老樹來殺了魔界的兩大魔獸,只不過出了點意外,他沒有得逞」
「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梓瑾有些費解。
「他的野心已經不僅於一個神界,倘若當初蛟龍和窮奇真的消逝,那麼魔界怕現在已是他的囊中之物了」老樹有些懊惱,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看似已經步入花甲之年的人,竟然還會想要一統六界,當真是愚昧。
「呵,就憑他,還妄想吞下魔界」即墨幽邪冷笑了聲,當初薔薇以神界使者的身份到魔界的時候,他們就猜到天帝終於按捺不住伸手了,是以幾個人幾乎陪著梓瑾演了好幾場戲給天帝看,讓她將假的消息傳回了神界,所有人里只有梓瑾一個人是被蒙在鼓裡,剩下的人都心知肚明。
「他現在還不知道丫頭活著,但是神界已經在傳薔薇上神尚在人間的事了,依他的性子要真的發現了,丫頭怕是在劫難逃了」
梓瑾聽著他的話皺了皺眉,原本還一團亂的思路一下子就通了,如果天帝的目的是想殺了黑絳和即墨幽邪然後搶奪魔界的話,那麼最後是她救了即墨幽邪,而天帝因為她的刺殺必須給魔界一個說法,她便被推了出去。
以殺害魔獸為由被貶下界,那個時候她想盡一切辦法見了即墨幽邪最後一面,而那一面她將自己的心臟給了他,也燃燒了自己的魂魄,那個時候她只是覺得沒有臉在面對神界和即墨幽邪,卻沒想到自己從一開始就是一枚被拋棄了的棋子。
如果當初她成功了,那麼到最後她也會被扣上殺人的罪責,魂飛魄散。
想著微勾了唇「想必他現在應該相當恨我吧」
「豈止是恨你,拜你所賜現在神界和魔界的關係幾乎到了劍拔弩張,他怕是想將你挫骨揚灰了」即墨幽邪想起前段時間魔尊暗地裡通知他,想讓他帶著封魔印早日回到魔界,等他回魔界的那一刻,怕也是與神界開戰的那一刻了。
梓瑾輕笑了下「那他也得有那個本事,他原本就不是靠著自己的實力坐上天帝的位子,要想將他拉下來,也是易如反掌」
「看樣子你是想報仇了?」
「被人蒙在鼓裡當做棋子用,三千年了,總該有個了結吧」她挑了挑眉,她原本就是睚眥必報的人,更別說受了這莫須有這麼大的罪名。
老樹聽著她的話,暗暗的嘆了口氣,這神界的天確實該換了「丫頭,我這邊有一份天帝幾千年來的罪狀,興許會對你們有幫助」
說罷樹枝在空中虛化了一個圈,一封信封便出現在了半空中,梓瑾驚訝的看了一眼老樹,伸手接過了空中的信封。
與即墨幽邪對了一眼后,將信封拆了開,裡面是兩張薄薄的宣紙,上面列著天帝的種種罪行。
即墨幽邪快速的掃了眼內容,微蹙了下眉
「這些你都是從哪裡來的」
「這個你們不需要知道,這份東西僅此一份,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還是不要拿出來為好」
「我們知道,這次多謝你了」
梓瑾默默的將宣紙放回信封里,而後抬頭看著老樹蒼老的樹榦,她是花幻化而成的,自然沒有家人,當初她將老樹當成自己的爺爺一般的信任他,雖然現在知道了當年是誤會一場,可這還是成了她心裡一個去不掉的疙瘩。
老樹動了動唇,似是還想說什麼,隨後重重的嘆了口,揮了揮樹枝「走吧,我送你們回人界」
還未等兩人有什麼反應,腳下便出現了一個綠**法陣,沒多久他們便被傳送回了人界。
梓瑾在快消失的時候深深的看了一眼老樹,她知道如果沒有出錯的話,這次應該是最後一次見樹爺爺了,此後也不會再來這裡了。
老樹在法陣展開的那一刻便撇開了眼,沒有再看兩人,自然也沒有看到梓瑾最後帶有深意的一眼。
他自有意識開始就已經在這裡了,那時候天地初開,萬物混沌,他從一顆小樹長成了如今盤根錯節的大樹,那個時候還沒有神魔井,這個地方還沒有被禁錮起來,他記得這裡熱鬧過,卻也只是熱鬧過而已。
從這個地方被禁錮在神魔井內開始,他就再也沒有見過任何人,他的根蔓延在六界許多地方,每日只能聽著一些亂七八糟的事,在後來一個小丫頭誤闖這個地方,他開始意識到原來自己還沒有被人遺忘……只不過……
抖了抖樹枝,將腦中的思緒都散了去,看著沒有邊際大海,閉上了眼,五官消失在了樹榦之上。
另一邊
梓瑾和即墨幽邪安穩的出現了人界,只不過卻是百里念鴻家族外邊的十里桃花內。
她疑惑的環顧了下四周,沒有發現任何東西。
有些奇怪為什麼老樹會將他們傳送到這個地方。
「我先送你回去」
「可黑絳那邊……」梓瑾皺了皺眉,他們去神界到現在為止也有兩天了也不知道有沒有發生什麼,她從一落地開始眼皮就一直在跳。
「黑絳那邊不能急於一時,瑾瑾,記住我們現在還是人類,我們已經兩天沒有睡過了也沒有吃過東西,靈力並不能長時間的支撐著我們」即墨幽邪知道她是擔心黑絳會做出什麼不利於人界的事,但在此之前他更擔心的是她的身體。
「我知道,可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先回去吃點東西睡一覺,黑絳那邊我會派人過去盯著的」說著伸手安慰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她抿了抿唇,而後點頭「行,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你不用送我」
即墨幽邪剛想拒絕她,但想到依她的性子倔的很,也便沒有再強求,應了一聲。
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眼中,才轉身回了家族。
兩人這一睡就是一整天。
即墨幽邪醒的時候,外邊的天已經大亮,陽光透過窗帷灑在地板上,落下點點的斑駁。
他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睡久了難免有點渾渾噩噩的。
「扣扣……」門口傳來了敲門聲,他嘶啞著聲音說了句『進』
「主子,出事了」魎一進來就半跪在地上。
「說」
「魅被抓走了」似是猶豫了下,抬頭看了一眼即墨幽邪而後道「一起的還有離淺」
他皺了皺眉「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主子你剛睡下沒多久」
「那你現在才通知我,是想給他們收屍嗎?」他的聲音瞬間冷了幾分,一雙鳳眸半眯了起來。
「屬下知錯」
「起來吧」邊說著身體向後靠,半倚著居高臨下的看著跪在地上的魎「將這三天發生的事情複述一遍」
「是」魎站起身來,開始將這三天發生的事情如實的複述,只不過說到離淺和魅的事,他頓了頓跳過了一段事情,直接講到了兩人被帶走的時候。
「我接到魅的信號趕過去的時候,正巧看到他們被帶走,至於之前發生的事,屬下還在查」
「查到他們被抓到哪裡了沒」
「還沒,只不過我們已經有大致方向,不出一天就能找到」
「一天……」他輕笑了下,突然坐起身來,眯眼危險的看著魎「三個小時,我要三個小時之內知道地方,還是你覺得我會養一群廢物」
魎驚了驚,猛的抬頭看向了他,卻看到了自家主子嗜著極危險的眸子看著自己,知道他生氣了,反應極快的半跪了下去「屬下遵命」
「下去吧」即墨幽邪移開了在他身上的視線,隨後起身將外邊的窗都打了開,陽光照在他身上暖暖的,這一世怕是他最後的輪迴了,但是瑾瑾……想著他閉了閉眼,在睜開的時候,眼中清冷一片,眼下最重要的是黑絳,剩下的暫且不提。
「魑」
「屬下在」
「去葉赫那拉家族通知瑾瑾離淺的事,並且將她接到這裡」他冷聲吩咐。
「是」
已經三天過去了,想必他已經聚集了一千的魂魄了,接下來的時間他肯定會藏在一個地方煉製續命瓶,以此來續虞笑染的命。
倘若虞笑染對這個世界並沒有放棄,還存在一線的生機,或許他們還能從她的身上下手,只不過這兩人都是一樣,對這個世界只有恨意,這世界要毀了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不痛不癢的。
另一邊
離淺和魅被關在了一個類似牢房內的地方,四面八方几乎都是牆,只有一道牆上有一扇門,門上有一扇極小的窗戶方便流通空氣。
她從醒來后就在四周轉了很久,楞是猜不到這裡處於哪個位置,就連身上的靈力也不知道為什麼像是消失不見了般,她除了能感受到周圍有很大的一股怨氣之外剩下的就像個普通人,就算摘掉萬象鈴,她連最起碼的魂體都維持不了。
泄氣的坐在地上,歪著頭看著為了保護她而重傷昏迷不醒的魅,越看就越覺得他很眼熟,就好像以前在哪裡見過,甚至說好像天天見到過,但總是想不起來。
她嘆了口氣,在裙擺上撕了塊布料,一點一點擦拭著他臉上的血跡,許是碰到了他的傷口,他皺了皺眉竟是悠悠的轉醒了。
睫毛顫抖了下,刷的睜了開,嚇得離淺手一抖,布料差點掉他臉上。
「你醒了啊」
他迷茫的看了一圈周圍,舔了舔乾澀的嘴唇,聲音沙啞至及
「這裡是……」
「我醒來的時候,我們就已經在這裡了,至於這裡是哪裡我也不清楚」
說著見他想起來,就彎腰將他扶了起來,讓他半倚在自己的身上
「你傷的很重,還是不要亂動了,這裡很古怪,我的靈力不能用,不,準確的來說是消失了」
「咳咳,我的也一樣」
「你先不要說話,休息會兒,要是沒猜錯的話,周圍應該有結界,而且我們現在都沒有靈力護體,連著幾天不吃不喝加上身上的傷口一直不處理的話,我們極有可能會被困死在這裡」離淺眯了眯眼,黑絳到底想幹嘛,抓他們來這,難道就只是想活活困死他們?
魅有些艱難的搖了搖頭,虛弱道「我們來這裡多久了?」
「大概有一天多了吧」
「一天……」他輕聲呢喃,還有兩天,最多還有兩天他們就會被渴死在這裡,抬眸看了眼近在矩尺的離淺,將頸中的玉牌扯了出來,放到了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