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
在被人從一個大陸追殺到另外一個大陸開始，凱瑟就特別後悔——他到底是中了什麼邪，才會去相信那個看似無害的公主的話？！
那個夜晚，身著深紫色晚禮服的女性雙手握住了棕發青年的手掌，裝作十分曖昧的樣子，將嘴唇貼在了後者的脖子上。
「哇——」
而被舞會眾人圍觀的勇者大人就沒有什麼好臉色了，表面上這位公主殿下是在對他施展美人計，可實際上根本就是給他下了一些魔葯，讓他動彈不得。
不僅如此，之後他更是被對方拖著走。
看似軟弱的公主，實際上力氣非常大。
常年將皇宮當自己家後面庭院閑逛，對於這位在外具有極高評價的皇室瑰寶，勇者大人表示無法接受。
要他來說，一個從小修鍊武技的女性就算維持著苗條的身材，也不可能和柔弱兩個字掛鉤，在她身上吃過很多虧的凱瑟深知這位公主殿下的脾性。
被公主殿下拽住拖到了門口，眼看著侍衛就在身邊，身體虛弱的勇者伸出手，卻被身旁的女性給一把握住，眼帶笑意望著他：「親愛的凱瑟大人，不用麻煩別人了，我這個現成的人不就在這裡？」
「然後呢？」解決掉了偷襲者，將他給輕鬆制服，維特一臉悠閑得問道。
享用著被傭兵團中的美女包紮傷口的凱瑟，剛才的優雅全無，連連翻白眼：「拖著我出了皇宮，將我給丟在草叢裡，她自己就跑得沒影了。」
一邊坐在地上的幾個傭兵忍不住搖頭，他們還以為能夠聽到什麼勇者和公主之間的童話故事——沒想到公主根本就是披著羊皮的狼，而勇者則是替死鬼，還是那種有冤無處申的類型。想起凱瑟的勇者身份，幾個傭兵又覺得他完全是自找的。
你說，你不這麼整天在皇宮裡瞎晃蕩的話……明知道公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可怕女性，還一個勁的把自己往對方身邊湊，這不是作死是什麼？
當然了，就算凱瑟沒有發揮平時的全部力量，單單現在這個受了重傷的狀態，都可以完全碾壓他們。對於勇者的了解僅在人們傳說的範圍內，真實的勇者是什麼脾氣他們可不敢保證，為了逞口舌之快得罪這位這種蠢事，他們才不要去做！
更何況，對方身邊還有一個看起來就不尋常的高手。
除了一開始被偷襲者出其不意的攻擊給打了個措手不及，這個叫做維特的少年迅速反應過來，在對方第二輪攻擊到來之際，出現在對方身後，一個水系魔法就直接讓對方失去了隱匿的能力。
之後的話，就是被維特壓著打，這不——已經徹底沒了意識。至於這個少年為什麼不一拳收拾掉這個偷襲者，就不是他們需要去考慮的了。
維特表面上看起來在詢問凱瑟問題，實際上也算是是在轉移話題——為了不殺死人一次次的控制力量，這種事情說出去太拉仇恨值了，免了。
對於自身力量的控制看似很有問題，維特對於其他人的力量倒是看得十分明白，這個叫做凱瑟的青年身上所擁有的力量，並不是普通人擁有的級別。
維特不怎麼離開艾米身邊，見過的陌生人算上敵對神器的話，也就十個手指能夠算出來的水準。因此，他用眼前這些傭兵身上的力量和凱瑟的做了個對比，得出了凱瑟的強大已經超出了一般強的範疇。
就在剛剛哪怕維特什麼都不做，他也不用擔心凱瑟會被對方給殺死，理由很簡單——凱瑟只是比較容易輕敵……不，或者說他不太願意把人想得太壞從而失了防備之心，從他對待明知道追殺他卻還是和顏悅色的傭兵團的表現就可以看出一二。
不過，這些始終都是和他沒有太大關係的事情，總是待在艾米身邊，維特對於其他人的事情不是太過關心。
當然了，能夠順手幫一把的事情，多做一些沒有什麼不好，用艾米那邊的辭彙來說應該多積善德？
從沉思中回過神，維特看見之前坐在眼前的傭兵團已經沒了蹤影，只剩下那個眯起眼眸盯著他看的勇者凱瑟。
散去了手中力量化成的武器，維特表情冷漠：「有事？」
「剛才瞧見你的時候明明挺活潑的一個孩子啊……」說著，凱瑟摸了摸下巴，皺眉道，「怎麼一眨眼的功夫就變得這麼冷冰冰的了？」
維特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他的情況，他的屬性是變化，一定要追究力量本質的話——應該就是水系沒跑了。或許就和水一樣，水系魔法變化繁多，可以化為救人生命的飲用的水，也可以化為千年寒冰……他應該是受了力量的影響，才會在使用力量后性情大變。
將力量給散的差不多了，維特眨了眨眼，又變回了那個有一些呆萌的天真少年。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還沒從對付敵人的狀態中恢復過來？」他想了想，給出了一個看似不靠譜，卻有理可循的回答。
凱瑟剛準備說什麼，就見眼前少年的身影越發透明，急忙跑了過來。
「怎麼回事？」
維特一臉不解，反問道：「什麼怎麼回事？」
「你——你的身體怎麼在消失？」凱瑟大叫道，不給維特反應直接，將手給搭在了肩膀上，跟著一起消失在了原地。
猶如被混沌給包裹住，維特的意識昏昏沉沉的，只能隱約聽見艾米驚叫聲，還有不知道誰說的「你會後悔的」這樣的話語，沒有讓他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意識再次恢復為無。
艾米抱著呼呼大睡的維特，低垂著頭，眼中流露出了相當複雜的情緒。
就在不久前，她被赤魂給束縛住，處於生死一線間，胸口一下子劇烈的抽搐，這種心悸產生的巨變讓她幾乎摔倒在地。
而面對這樣狀態的她，赤魂始終沒有進一步做什麼。
強忍著心臟的不適，艾米一隻手撐在地面，艱難的抬起頭，注視著眼前恍若他人的女孩：「為什麼？」
赤魂嗤笑一聲：「母親大人，偶爾裝傻可以，一直這樣——」聲音陡然尖銳，「就會令人反感了！」
艾米微微蹙眉，不太明白的樣子。
「您其實一直都知道，我啊——已經不再是您所鍛造出來的那把雙刀了。」迎上艾米震驚的目光，赤魂一字一句道，「您以為我不知道，就可以將一切當做沒有發生過？」
「我承認，我確實是一開始就知道。」是的，她甚至知道赤魂是什麼時候被掉包的，可是——那又怎樣？說是取代了原本的赤魂，其實只是兩者融為了一體，多了其他意識的赤魂就不再是原本的她也沒關係，始終是她花費了心血和精力鍛造出來的武器，她不會輕易的去否認什麼。
「是啊，您一開始就知道，那麼為什麼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說總是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話說到了這裡，赤魂的語氣已經有了一些歇斯底里，甚至帶著一絲瘋狂的意味。她的雙眸充斥著血一樣的色彩，那不住環繞著她身體漂浮，滿是不詳的黑紫色火焰，猶如擁有生命一樣，向她這個最初的創造者露出了猙獰的面容，張開了嗜血的獠牙，下一秒可能就會撕裂她。
艾米知道不能這樣下去，她之所以不把事情給挑明，不是為了有這麼一天啊！
——否定一個人的存在不是什麼有趣的事情。
她曾經聽到有人說過這麼一句話，也時時刻刻的將之給記在心裡。就算不是同類，赤魂在她心中地位也是不同的，也許因為模樣的關係，她並未將疾風當做孩子，卻承認赤魂是她的孩子。
在這個世間，不會有哪個母親去否定自己孩子的。
「赤魂，停下！」艾米試圖伸出手，去握住那個被黑暗吞噬的女孩。「不要將人類想得太壞，不是每個人都和你遇到的一樣。」
「人類？我遇到的？」赤魂咀嚼了一下艾米的話，輕笑了一聲，「母親大人，您看起來知道我來自於哪裡啊。」
不是看起來，是真的知道。
艾米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系統上的提示。
【神器赤魂被黑暗給吞噬，是否拯救？】
答案是肯定的啊，那畢竟是她的孩子。
而就在她準備按下「是」的按鍵時，她身前的空間產生了扭曲，一個她意料之外的人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中。
「——維特？」如果不是少年的模樣太過清晰，艾米幾乎以為她自己產生了錯覺。
逆光處的少年轉過頭，看了眼疲憊之極的女性，難掩眼中的憤怒。
「您看起來很生氣，維特大人。」赤魂不在意的往前走了幾步，語氣平靜，「你既然來到這裡，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維特面容冷峻，對身邊跟過來的人說：「麻煩勇者閣下將艾米給保護好，這個傢伙我來對付。」
戰鬥幾乎是一觸即發，而因為維特的加入，系統上選擇的按鍵產生了便宜，讓艾米在不知道的情況下選擇了「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