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蘿蔔和白菜
「蕭總為什麼怒氣沖沖地走了？」楊一凡一臉完全狀況外的表情，目送蕭默之離開，「誰惹他生氣了？」
童小勤白了他一眼，「我怎麼知道，走吧。」
說實話，這是童小勤第一次看見蕭默之發這麼大的脾氣，臉色如此難看。這幾個月蕭默之變得平易近人幾乎讓她忘記她這個上司是個「暴怒的雄師」的事實。
這個女人是誰？為什麼蕭默之看見她出現會如此生氣？還罵顧小宇「下次不要再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裡面似乎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故事，但是童小勤警告自己：老闆的八卦最好還是少管，上次她就吃了一回虧，差點惹上了一身腥，這次絕對要學乖。
蕭默之和王成不一樣，不是她能惹得起的。
「咱們一會兒吃啥啊。」剛走進電梯，楊一凡這個吃貨就開始問這個世界上最難回答的問題。
童小勤心裡還在琢磨這些事，隨口道：「隨便。」
「菜單上可沒有隨便兩個字。」楊一凡斜乜著童小勤，「怎麼蕭總走了之後你就魂不守舍的，你是不是……」
他故意把最後幾個字拖長，還嘿嘿了兩聲。
「嘿嘿你個頭。」童小勤收攏心神，「一天天的別胡思亂想了，我只是好奇他怎麼了而已。」
楊一凡懶洋洋道：「你不知道愛情都是從好奇開始的咩？」
「不許賣萌，說得好像你是感情專家似的，明明一次戀愛也沒談過。」童小勤看著電梯里逐漸下落的數字鍵，「你覺得他這種男人跟我這種平民是一國的嗎？」
門當戶對這個詞不是說說而已的，當兩個人的家世相差太大，僅靠愛是無法彌補這道鴻溝的，何況蕭默之並不是王成，她也不是會被王子看上的灰姑娘，人還是要活得現實點好。
「怎麼就不是了，他現在又沒在外國。」
「……你這個榆木腦袋。」童小勤無奈，「人笨就要多讀書，走吧，去吃火鍋怎麼樣？」
火鍋成功轉移了楊一凡的注意力，「火鍋好，我要把剛才被toms折磨的能量補回來！」
兩個人說說笑笑走到地下車庫，卻發現蕭默之竟然站在楊一凡那輛小polo的身旁，一臉生人勿近的嚴肅表情，正看著地面發獃，不知道在想什麼。
楊一凡：「……」
童小勤：「……」
這貨居然還沒走？這是要等著他們送他回去的意思？就算他是大老闆也太過分了吧，楊一凡又不是司機，要是等會兒蕭默之提出這個過分的要求，哪怕他是她的老闆她也一定會罵人。
兩個人的腳步聲在空蕩的地下車庫發出的動靜很大，蕭默之聽到聲音抬起頭來。
他的臉色比起剛才在健身房的時候好了很多，只是依然還有些發黑，大概是余怒未消吧。
楊一凡笑著道：「蕭總，我還以為你走了呢。」
「我是跟你們一起來的，要是這麼就走了太沒禮貌了。」蕭默之朝他們走過來，「今天謝謝你們了，那我就先走了，再見。」
說罷他就朝著電梯走去。
「……」童小勤輕聲道，「蕭總再見。」
蕭默之居然是特意等在這裡同他們道別的，她發現自己好像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的老闆除了在感情方面有些扭曲之外，其他待人處事真是沒有什麼可挑的。
「蕭總。」楊一凡喊了一聲。
蕭默之轉過頭來。
楊一凡發出了誠摯的邀請，「我們準備去吃火鍋，蕭總你要不要一起？」
蕭默之楞了兩秒，最終還是搖搖頭，「下次吧，今天和我吃飯會影響你們的心情。」
說罷他揮揮手，大步朝著電梯的方向走去。
電梯來了，蕭默之走進電梯，電梯門很快就關上了。
「走吧，別依依不捨了。」童小勤拍了拍還朝著電梯張望的楊一凡，「看你這魂不守舍的樣子，我看你才是愛上蕭默之了吧。」
「如果我是個女人，大概會喜歡他。」楊一凡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你以前不是很欣賞陳醫生嗎？怎麼現在又對霸道總裁如此感興趣了？」童小親坐到副駕上，開玩笑逗楊一凡。
楊一凡啟動車子，「陳醫生是個好男人，不過我現在發現蕭總似乎也不賴。他倆你選誰我都支持。」
「……」童小勤想吐血的心都有了，「你以為他倆是菜市場的蘿蔔白菜我想買哪樣買哪樣？你以為我是公主還是格格？想嫁給誰嫁給誰？雖然我倆關係很鐵，但是你也不能對我盲目自信啊，他倆我都不感興趣，也不想高攀。我就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以後找個普通的男人過普普通通的一生就好。」
「不，你一點也不普通。」楊一凡語氣很正經，「你配得上任何人。」
「一凡，你…」一種滿滿的感動湧上了童小勤的胸腔，她的鼻子又有些發酸，最近是怎麼回事，淚點這麼低。
有此好友，夫復何求。只是感覺有些對不住原身，有種搶了她至交好友的愧疚感。
楊一凡嚴肅不過三秒，隨即又恢復到以往的嬉皮笑臉，「走，火鍋去，我要吃它個十大盤羊肉。」
童小勤被逗笑了，「大夏天的吃十盤涮羊肉你也不怕流鼻血。」
楊一凡嘚瑟地一仰頭：「小爺我hold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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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頓火鍋吃得兩人肚子滾圓，楊一凡也是真厲害，說吃十盤涮羊肉就當真吃了十盤，看得上菜的服務員小姑娘瞠目結舌。
「太好了，這樣就算明天連筷子都舉不起來也不至於餓死了。」童小勤毫無形象靠在椅子上，「林教練也忒狠了。」
楊一凡蔫壞，「你就喝粥，讓食堂阿姨給你個吸管，你就用那個嘬。」
說完他自己就忍不住狂笑起來。
「你怎麼這麼損啊！」童小勤想象了一下那個情景也覺得好笑，揍了他一拳，「林教練今天問我微信，我沒告訴他。」
「為什麼呀？」
「我怕啊，萬一以後有什麼事沒有來健身，肯定會被他每天轟炸啊。」
楊一凡樂道，「也是，他那個人太認真了。」
「休息一會兒我們就走吧。」童小勤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眼睛無意識地朝門口一看，她愣住了。
「怎麼了？」見童小勤臉色一變，楊一凡立即意識到有什麼情況發生。
童小勤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放下茶杯道，「大門口朝左的位置，胡波在那裡。」
「我去。」楊一凡罵道，「在這麼偏僻的南邊兒也能見著那孫子，真是倒霉。」
他朝著童小勤說的位置掃了一眼，果然看見了胡波和幾個男男女女坐在那邊涮火鍋，看穿著打扮都是學生，應該是他的同學。
楊一凡收回目光，疑惑道：「奇怪。」
童小勤問：「哪裡奇怪？」
「胡波的旁邊坐著一個女孩子，看樣子跟他挺親密的，但那個不是笑笑。」
「看來我猜的沒錯唄。」童小勤冷笑一聲，「迅速跟女神分手了啊，都不帶猶豫的。」
「這倒也不奇怪，」楊一凡撓頭，「奇怪的是……可他旁邊的那個女孩子，很像以前的你啊。」
「噗……」童小勤嘴裡的茶水噴了出來，什麼？像以前的她？這是什麼意思？
「你要是不信你自己看。」楊一凡嘖嘖感嘆，「厚劉海，面黃肌瘦，穿著樸素，一副怯懦卑微的樣子。」
童小勤：「……你這話說得我想打人你知不知道？」
「女俠饒命。」楊一凡假意捂住頭部，又道，「講真，你以前的樣子我真不喜歡，但是我沒辦法，你是我好朋友，我不能丟下你不管。」
「……真是為難你了。」以前的童小勤想必給楊一凡添的麻煩更多。
童小勤轉頭又一次朝胡波那邊看去，坐他旁邊的姑娘穿著樸素，還真有些像以前的童小勤。不光外形有些類似，胡波跟同學聊天喝酒的時候，她就一臉溫柔地給他夾菜，自己都顧不上吃，那副愛到骨子裡也卑微到塵埃里的樣子和原主簡直一模一樣。
真是見鬼了，胡波這是在搞什麼名堂？被美女傷害了之後就要專攻賢妻良母型了？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她相信他依然不會用真心對待這個姑娘，他只是覺得被傷害了，尋找慰藉罷了。
「我們買單走吧。」童小勤看見胡波就好像看見了二十年前的前夫，本身就夠膈應了，再加上他還是傷害了原主的渣男，更是連多看一眼都嫌噁心。
楊一凡點頭，「我來買單。」
童小勤也不跟他客氣，「行，我不跟你搶。」
結了賬，兩人很有默契地選擇繞過胡波那一桌往大門外走。
正在和同學侃侃而談的胡波忽然想有感應似的抬起頭來，他看見一個穿著淡藍色連衣裙的清秀姑娘跟著一個娃娃臉男人走出了大門。
他認出來那個男人是楊一凡。
旁邊那個.……難道是童小勤？她現在怎麼變得這麼時髦了？跟以前完全是兩個人。為什麼跟他分手之後就變得漂亮了，說什麼跟楊一凡只是從小到大好朋友，還不是搞上了？
胡波心裡全是疑問，又充滿了怨氣，以前要死要活地不跟他分手，口口聲聲說愛他，沒想到一分手就變成這樣，還勾搭了其他的男人。要是她之前就這麼漂亮，他還會去找笑笑那個賤人嗎？不跟笑笑談戀愛他就不會被騙不會被戴綠帽子，說來說去都是童小勤的錯！
已經離開火鍋店的童小勤壓根不知道自己趟到溝里也中了槍。
想著往事種種，胡波煩悶地喝下一整杯啤酒。
「小波，你慢點喝。」坐在他旁邊的女孩子說話聲音溫溫柔柔，忙不迭給他拍背。拍完背又給她夾菜，「快吃點菜吧，別老喝酒。」
「嗯。」胡波不耐煩地應了一聲，他轉頭看著這個素麵朝天的新女友，一股煩躁感油然而生。找回了溫柔可人的類型，為什麼他還是心裡不爽？
他抹開她的手，不再理她，而是端起酒杯，繼續和別人拼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