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本宮生了個蠢貨
第293章 本宮生了個蠢貨
她腦海裏閃過剛才的情形,思緒忽地一頓,賀燼剛才拒絕比武,好像不是在薑國人答應之後,而是自己開口說出那句話的時候……
她忍不住再次打開車窗往後頭看過去,可他們離得太遠了,別說賀燼,她甚至連城門都看不見了。
但她仍舊探著頭看外頭,賀燼說他賭不起,可薑國人要他去做奴隸他都能答應的那麽痛快,還有什麽賭不起?
自己在他心裏,難道真的……
她猛地搖頭,不不不,一定是有什麽別的原因的,賀燼即便眼下對她動心,可他那種人,家族名聲高於一切的人,怎麽會因為自己這樣的人,就……
他的喜歡,不可能那麽重。
她把頭縮了回來,心裏一遍遍告訴自己,不要多想,可賀燼剛才看著自己的那雙晦澀又酸楚的眼睛,卻總要浮現在她腦海裏,讓她不自覺地有些亂了心思。
賀燼,賀燼……
馬車忽然頓了一下,將阮小梨從混亂的思緒裏拉了出來。
秀水眼睛往車底一瞥,朝他們噓了一聲,阮小梨回神,立刻明白發生了什麽,抬手捂住了彩雀的嘴。
彩雀茫然的看著她,不等阮小梨給出回答,秀水就抽出短刀,對著車底木頭間的縫隙狠狠紮了下去。
短刀上沒有血,可車底下卻有人罵了一句,然後一人從底下跳到了車頂上:“就是借你們的車搭一段路,要不要下手這麽狠?格老子的,手掌差點給我紮的透了氣。”
這聲音……
阮小梨心裏一緊,車夫也被馬車上的動靜驚到了,慌亂的拉住了韁繩,這給了車頂上的人機會,直接從窗戶裏鑽了進來。
阮小梨抱著彩雀連忙躲開,秀水順勢湊過來,短刀鋒利的刀刃對準了窗戶。
外頭那人的腳很快伸了進來,卻像是上頭長了眼睛一樣,不但沒有被短刀傷到,還準確的踢向了秀水的手腕,隻是秀水躲得快,短刀並沒有脫手,可也被迫讓開了窗戶的位置。
外頭那人咧著嘴跳進來:“身手不錯啊……”
他目光掃過車廂裏的三個女人,臉上的笑容微微一頓,盯著阮小梨多看了幾眼:“我看你怎麽有些眼熟?”
阮小梨將彩雀往角落裏推了推,因為之前賀燼的話有些心煩意亂,沒什麽耐性和這人說話:“我就當沒看見過你,下去。”
馮不印嘿了一聲:“果然是你啊……小娘們兒,上次可是我把你從侯府救出來的,你看你這次幫我一把,咱們算扯平了行不行?”
把她從侯府救出去?
阮小梨不太清楚當時的情形,隻知道根據青藤調查的結果來看,帶走自己的人,也是個刺客。
如果那個人是馮不印的話,倒是能解釋的通,他知道自己和賀燼的關係,帶走自己應該是想再綁自己一次,和賀燼要贖金。
可惜賀燼連找都沒找她。
“我若是不答應,你要怎麽辦?”
她眯著眼睛打量馮不印的表情,如果這個人臉上露出一丁點殺意來,她今天就會想法子弄死他。
然而馮不印隻是臉一垮:“別啊,好歹也有點交情,話別說的這麽絕,這樣,你帶我出城,我替你辦一件事。”
他見阮小梨隻是看著自己,半點反應都沒有,連忙改了口:“一件不行,三件,答應你三件行不行?”
阮小梨有些納悶,這麽久了這個人為什麽還在京城?
可眼下她心煩,實在分不出半點精神來和他周旋:“滾下去!”
馮不印臉一黑,看起來要發作,車廂卻忽然被敲了兩下,有點耳熟的聲音從外頭飄了進來:“出來。”
阮小梨記得這聲音,眼睛微微一亮,下意識伸手想去開車門,馮不印卻飛撲過去堵住了車廂門:“別別別……”
雖然嘴唇動的很急,頭也搖的厲害,卻愣是沒再出聲。
“幫我一把。”
馮不印一頭冷汗,聲音已經低到了極致。
阮小梨有些意外,如果她沒聽錯的話,外頭的是付悉,馮不印不是凶神惡煞的要找她算賬嗎?
“好,我幫你。”
阮小梨笑了一聲,見馮不印鬆了口氣,趁機一把拉開了車門:“付將軍是要找他嗎?”
她其實做好了馮不印會惱羞成怒的準備,所以拉開車門的瞬間就往旁邊一躲。
然而馮不印卻動也沒動,隻是癱在車廂裏歎了口氣,語氣裏滿是絕望:“格老子的,老子的克星就是女人。”
他抹了把臉,自己從車上跳了下去。
付悉這才朝車廂裏看了一眼,瞧見阮小梨的時候微微一愣:“如夫人?”
這稱呼……
阮小梨搖了搖頭:“春風樓阿阮,見過將軍。”
付悉一愣,但大概有什麽急事,並沒有追問,真是抱了抱拳:“改日登門道謝。”
說完便走了,馮不印黑著臉的跟在她後頭:“我跟你說,老子絕對不會再抄書了……”
目送兩人離開,阮小梨繼續坐回馬車上發呆。
馬車駛進二門,車廂被敲了兩下,阮小梨回過神來抬腳下了車,卻剛進了主院,就看見長公主坐在裏頭。
她發現自己其實也不意外,很淡定的問了好。
孫嬤嬤端了一碗藥過來,長公主這才開口:“聽說燼兒費了大心思找大夫給你開了這個方子,一日三次,次次不能落下……喝了吧。”
阮小梨試了試溫度,端起來一飲而盡。
長公主眉梢微微一挑:“不怕本宮下毒?”
阮小梨苦的皺起臉來,見藥碗旁邊放著一碟子蜜餞,連忙拿起一顆塞進嘴裏,等壓下了嘴裏的苦楚,才抬頭看著長公主:“您若是不管不顧非要殺我,不必用下毒這麽麻煩的法子……您身邊的武侍身手很好。”
長公主一哂:“還挺記仇……藥裏的確沒毒。”
她看著阮小梨,話鋒忽然一轉:“但蜜餞裏有,用來毒老鼠的。”
“……”
阮小梨緩緩吐了口氣:“殿下,有意思嗎?”
長公主靠在了椅子上,扭頭嘁了一聲:“倒果然是變了很多,這都嚇不到……你要怎麽才肯去勸勸燼兒?”
早上聽見這些話的時候,她還覺得是長公主有意為難她,可經曆了剛才的事再來聽,她心裏便多了些莫名的感覺。
長公主似乎是篤定了,隻有自己能勸得動賀燼的。
可……她為什麽要去勸?
再說——
“殿下與其要去勸侯爺,不如進宮去求求皇上,這罰是皇上給的,即便侯爺改了心意,也得皇上開恩才行。”
長公主一愣,看過來的目光多了幾分詫異,她上下打量著阮小梨,片刻後臉上竟然露出氣惱來:“賀燼什麽都沒告訴你?”
阮小梨被問的有些莫名,賀燼的確沒主動告訴她什麽……可該知道的,她應該都知道了。
“殿下指的是什麽?”
長公主沒好氣的瞪過來:“還能是什麽?自然是他受不受罰,全在他鬆不鬆口上這件事。”
她說著冷笑一聲:“本宮還以為是你勾著他不讓他鬆口,現在看來,原來是他自己犯……這個混賬!本宮怎麽生了這麽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