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陸清淑聽見陸清影還喃喃著不合理,扯了扯唇角,六妹妹還是年紀太小了。


    她柔聲道:“許是三姐姐的親事要有著落了吧,你管那麽多作甚,三姐姐溫柔些不好啊?你沒事兒別往前湊。”


    話是這麽說,陸清淑心裏卻在想,黃鼠狼給雞拜年,還能有好?

    不過陸清韻不是個蠢貨,還不知道誰是黃鼠狼,誰是雞呢。


    但她和六娘最好是站得遠些,省得不知道啥時候就濺一身血。


    實則陸清薇從靳府回來後,脾氣性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這些日子愈發不一樣了。


    從雍州回來之前,陸清薇就挺喜歡裝模作樣,但那時還隻是流於表麵,身為自家姐妹,誰都知道陸三娘心眼不大,脾氣也不好。


    現在再看,陸清薇對底下幾個妹妹溫柔體貼不說,還送了三人不少好東西,讓她們能在出門的時候打扮的更體麵些。


    不光如此,陸清薇再也沒跟底下幾個妹妹發過脾氣,待家裏下人也和善了許多。


    還不到一個月,陸家上下就都開始沒口子的誇府中嫡女和善大氣,頗有陸元娘之風。


    這名聲已經隱隱有傳到外頭去的架勢了。


    陸清淑更警惕了些,現在是能不往陸清薇跟前湊,就不往陸清薇跟前去。


    陸清薇若隻想算計陸清韻,給自己造勢還好,萬一……陸清韻曾經跟她說廖三娘的算計是真的呢?

    要知道府裏跟廖三娘關係最好的,就是陸清薇了。


    另一邊陸清韻剛回到院子裏,被關在屋裏的楚楚就飛奔到了她懷裏。


    雖然外頭人大都不知道鎮南王有隻橘狸,保不準就有聽說過的,所以隻能將楚楚關在屋裏,哪兒都不許它去。


    楚楚氣得不行,跳到陸清韻懷裏,就把笄服外罩緞裙上的金線撓出來了。


    桂圓心疼地趕緊上前,“小祖宗誒,這一件衣裳怕是少說也得幾百兩銀子,還有特殊意義,奴婢喂您吃小銀魚,您下來好不好?”


    楚楚:聽不懂,生氣!我撓我撓我撓撓撓!


    陸清韻懶懶運轉心法安撫楚楚,“無礙,這件壞了,不是還有嘛,反正也不會再穿了。”


    知道鎮南王送了全套的東西過來,正院根本就沒準備,陸元昌也直接派人傳話,讓她穿鎮南王送的衣裳。


    她挑了身最低調的。


    桂圓震驚:“五娘,以前幾兩銀子的東西壞了,您都要心疼,這可是幾百兩呀!”


    陸清韻:“……”那以前不是條件不允許嘛。


    那個啥,她現在好像確實有點飄。


    可是怎麽辦?她控幾不住幾幾呀!


    一想到嫁人後,金玉齋和錦繡閣裏的東西想用啥就用啥,不讓她飄,那不是為難她胖虎?

    她掃了眼放墨玉的奩盒。


    金玉齋乃是京城最大的首飾鋪子,錦繡閣更是所有貴夫人們流連忘返的衣裳鋪子,都極受權貴追捧,就連宮裏都經常給金玉齋下訂單。


    京城所有人都知道,金玉齋和錦繡閣的老板是同一個人,因為這兩家的標誌一樣,都是展翅的鳳凰。


    楚楚被擼爽了,忘了生氣,喵嗚著翻個身開始舔毛。


    陸清韻輕咳幾聲,放下楚楚起身將衣裳換下來。


    她貌似不經意般問桂圓,“京城裏大家都才金玉齋和錦繡閣的老板是誰,有沒有什麽傳言?”


    “不都說是長公主的鋪子嗎?”桂圓還心疼那金線呢,拿著衣裳仔細打量,“聽說這兩家每每出了什麽新鮮花樣兒,總是長公主第一個穿戴出來,因此這兩家鋪子才特別受權貴追捧。”


    陸清韻晃了晃神,所以沒人往鎮南王身上猜,是皇家隱秘呢,還是顧雲川的秘密?


    若是前者,她要嫁顧雲川,他提前告訴自己無可厚非,若是後者……被人信賴的感覺,還是挺好的。


    她把玩著手中金鑲玉的蝶撲花簪子,蝴蝶是金子做的,蝶翅顫巍巍的好似真的一樣,蝴蝶的腹部則是鏤空金片,一路纏繞將花朵和花枝連在一起。


    而花蕊是珍貴的鳳血石,花瓣是層層疊疊的紅翡,花枝漸變成了翠色,不湊近了仔細看,不會知道是一體。


    這簪子竟是罕見的春帶彩,至少也得千兩銀子才能買到。


    啊……萬惡又可愛的有錢人,她必須得讓他的腦疾好起來,再生幾個娃,年輕靠夫君養,老了靠兒女養,這才是人過的日子呀!


    嗯!陸清韻狠狠點頭。


    桂圓收拾好了衣裳,一扭頭就見主子臉色嚴肅,眼神堅定而鄭重。


    桂圓下意識瞧了眼外頭,見沒人,湊過來小聲問,“您是在想三娘吧?她這些時日越和善,奴婢越怕,可惜咱們現在沒辦法出去跟那位莫公子碰麵,這次莫家女眷也沒來,急死人了。”


    陸清韻啊了一聲,眼神迷茫,“怕什麽,她不就是想著麻痹我,好順理成章在宮宴上讓我中招嘛,我已經想好怎麽對付她了。”


    桂圓瞪大眼,“您準備幹啥?”


    陸清韻微笑:“宮宴過後,你就得叫我王妃了!”


    桂圓捂住嘴,壓低聲音,“什麽時候的事兒?是上次王爺來的時候你們說好的嗎?您怎麽不跟奴婢說呢,奴婢還為您……”


    “停停停。”陸清韻趕緊打斷她,“我就是太過高興,忘了。”


    她當時算了算金玉齋和錦繡閣的大致流水,想到能重新回到上輩子那種躺贏的酸爽,她差點沒樂暈過去,哪兒還記得跟桂圓說呢。


    桂圓拍著胸脯嘿嘿笑,“奴婢一直懸著的心可算是能放下了,奴婢也為您高興。”


    陸清韻不說倆人高興的事兒不一樣,隻吩咐,“過幾日我要去參加賞梅宴,你幫我挑身不打眼的衣裳,還沒嫁人之前,要低調些。”


    一天沒成親,一天就可能有變故,這時候適合猥瑣發育。


    等臘月初十這日,陸清薇帶著三個妹妹到了長公主府別苑,才聽說,鎮南王直接去長公主府了,並未過來。


    她看著陸清韻有些歉疚,“讓五妹妹白跑一趟了。”


    陸清韻看著遠遠走過來的梁欣瑤,衝著陸清薇笑,“三姐姐說哪兒的話,能出來走走,跟好友聊聊天,小五就很高興了。”


    陸清薇扭頭,看見梁欣瑤,眼神閃了閃,“也好,那我帶四妹妹和六妹妹過去跟人打招呼,你跟梁二娘先聊。”


    “好的,我待會兒過去找你們。”陸清韻笑道。


    等沒了人,梁欣瑤才將帕子放在唇角遮住嘲諷,“咋的,陸三娘吃錯藥啦?”


    陸清韻攬著她胳膊往暖閣那邊去,“瞧你說的,我們自家姐妹,以前是有誤會,誤會解開了當然要姐妹情深。”


    梁欣瑤:“……”懂了,倆人都吃錯藥。


    到了暖閣裏,讓下人放置好炭火盆,將棉簾子放下來,兩家下人在外頭守著,梁欣瑤這才認真了點。


    “看樣子你家嫡母和嫡姐這是打算博個大的?”她有些不解,“聽說靖安侯已經回京了,難不成那位小侯爺還惦記你呢?”


    陸清韻搖頭,“在祖母那裏請安的時候,我看嫡母挺高興的,祖母臉色也不錯,若是我所料不錯,該是過完年就要議親。”


    隻要陸清薇的曾祖不傻,就知道鬧騰這麽久的事兒,想要塵埃落定,就得趁做主的人還在京城。


    趙承宣最害怕靖安侯趙瑞諭,要議親,肯定會在趙瑞諭回西北之前搞定。


    “那陸三娘為何突然與你交好?”梁欣瑤翻了個白眼,“你可別跟我說你們姐妹情深,深到互相往死裏坑我倒是信。”


    陸清韻笑了,“那你還問什麽。”


    梁欣瑤替她著急,“真要往死裏坑你啊?那你打算怎麽辦?那位莫公子的姨母說不準今兒個回來,要不然我去找母親,讓她介紹你們認識?”


    “不必,我要嫁鎮南王。”陸清韻一句話把梁欣瑤說傻了。


    “你要嫁誰???”


    陸清韻瞪她,“你小聲點,生怕別人不知道我跟人私定終身是吧?”


    梁欣瑤八卦的眼睛都亮了,推陸清韻,“你快說,別賣關子了,你怎麽就跟……那位私定終身了?不是說他不近女色,甚至連樂陶郡主都看不上,好些說親的人都铩羽而歸,你怎麽就勾……咳咳拿下了呢?”


    陸清韻微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臉,“這大概就是天定的緣分吧。”


    梁欣瑤:“……”


    “可我聽說,長公主特別想將樂陶郡主嫁給他,即便你們……緣分天定,官家和長公主阻撓,你們也很難結親吧?”


    她想想都覺得頭皮發麻,鎮南王的親事還真未必他自己說了算,到時候被為難的絕對是陸清韻。


    陸清韻眨巴著眼睛,婊裏婊氣的,“哎呀,你說的這些我都跟他說過了,可他非是不聽啊,他還說所有問題都交給他來解決,就讓我等著賜婚的聖旨,乖乖的待嫁就是了。”


    梁欣瑤:“……你怎麽做到的?”她酸了。


    “你想知道呀?”陸清韻用手撐著下巴,軟著嗓音嬌聲道。


    梁欣瑤打了個寒顫,敲敲她腦袋,“少作妖,快說。”


    陸清韻嗓音更柔媚了些,“真想知道?”


    “哎呀急死我了,你快說呀!”暖閣頂上傳來個幹脆利落的女聲,嚇得兩個人都差點叫出聲來。


    兩個人小臉煞白的功夫,外頭梁欣瑤的婢子已經叫出來了,不過剛出聲就被人捂住了嘴。


    沒讓那婢女驚擾別人過來,司慕婉掀開棉簾子大跨步走進來。


    她趴在桌上隔開梁欣瑤,隻專心致誌甚至眸中還帶著點狂熱盯著陸清韻。


    “你到底是咋讓木頭開花的?教我!我保證你順順當當做王妃!”


    陸清韻和梁欣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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