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幫忙

  第34章 幫忙

    “來了。”薑越人抬眼看向殿中的雕像,那裏果然出現兩個身影,是憐春君和勿善君。


    花婆婆率先笑起來:“都說傳聞中酆都大帝有不少風流逸事,果然手下都是些一等一漂亮的姑娘。”


    敖金彧聽見這句話,臉色顯得有幾分微妙。


    殷北:“……”


    他本來是想讓籠夜君來的,但籠夜君社恐,要站在這麽多人麵前,恐怕得當場超脫轉世,隻能換了勿善君過來。


    勿善君故意裝得一本正經,掃了花婆婆一眼,皺起眉頭:“閣下這是誇獎我們,還是……”


    憐春君掩唇笑起來:“那看來這位薑少爺倒是不怎麽討姑娘喜歡了,怎麽身邊除了臭男人,就是嘴毒心壞的老太太?”


    雙方氣氛不算融洽,黃主任忍不住擦了擦額頭的汗,瞥了殷北一眼。


    說實話,就連他也不知道,殷北打算怎麽現身……


    “安靜。”


    威嚴的聲音響徹偏殿,眾人皆是一肅,隻覺這聲音響徹靈魂,讓人心神震動,所有人齊刷刷看向——


    偏殿中的神像。


    黑臉怒目,三頭六臂,肌肉虯紮,威武凶悍的雕像嘴巴開合,發出了聲音:“不必無謂爭端。”


    敖金彧錯愕睜大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


    別說是敖金彧,就連黃主任也大受震撼,有些不敢置信地開口:“冥、冥王大人?”


    花婆婆麵露惱怒:“這是什麽意思!你們讓我們來這裏,自己卻不願露麵嗎!”


    “你不知道嗎?”殷北似笑非笑,“這座寺廟與冥王頗有淵源。”


    “當初冥王救了這裏全寺的命,主持心懷感激,就在這兒替他塑了神像供奉。”


    他揚起下巴指了指雕像,“所以這就是冥王。”


    神像裏麵是千傀君在操縱。


    千傀君當年幫殷北參加過無數會議,從來都沒有露過餡,不過扮演神像應該也還是頭一回。


    敖金彧眼神震動,結結巴巴地問:“所以他、他難道長這樣嗎?”


    殷北差點忍不住笑,但還是煞有介事地開口:“是啊,據說酆都大帝勇武異常,有三頭六臂法相,身如玄鐵,麵如金剛,大概就是長這樣吧。”


    站在冥王像前麵的勿善君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對敖金彧投去同情的目光。


    黃主任清了清嗓子,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努力試圖把話題拉回正道:“既然諸位都到齊了,那我們就說說正事吧。”


    花婆婆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神像,似乎想說些什麽,但還是選擇了閉嘴。


    薑越人率先開口:“此次S市三界互助委員會出現叛徒,我讓人過去,隻是想查出真相。”


    冥王像隻是笑了一聲。


    他身邊的薑碩海沉聲開口:“是薑奇山自作主張,我們會對他進行處罰,或者冥王有自行處理也可以。”


    他偏頭看了薑越人一眼,“如今正是越人突破的緊要關頭,冥王也正是劫期,我想,不節外生枝,是對兩方最好的處理方式。”


    他們當然也不想冥王對三界互助委員會插手過多,等薑越人成了天帝,這組織得完完全全屬於他們才好。


    不過這會兒薑越人還不是天帝,還不能惹怒冥王,還是暫且忍下來,從長計議。


    冥王像開口:“薑奇山?”


    憐春君笑著開口:“哎呀,大人忘了?就是我跟您說,被我打得哭爹喊娘的那個老頭。”


    花婆婆冷哼一聲,但也沒有出聲反駁。


    冥王像聲音淡漠:“無足輕重之人,你們自行處置。”


    薑碩海鬆了口氣,但花婆婆卻眉頭一跳。


    冥王像用紅墨水點上的一雙赤目緩緩下移,落到薑越人身上:“薑越人,你身上的太極圖可還在?”


    花婆婆臉色驟變,顧不得其他,直接衝上去要帶他逃走,但身形一歪,直接倒在了地上。


    而後眼前一花,所有人都被丟出了大殿之外,隻有薑越人被關在了門內。


    憐春君和勿善君一左一右守在門前,笑容絲毫不變,像是早有預料。


    “你們!”薑碩海如臨大敵,飛快看了眼身後倒在地上還起不來的花婆婆,她匍匐在地不斷顫抖著,像是看到了什麽極其恐怖的東西。


    薑碩海心下駭然,黃主任方才說他說上一代薑家的天才,但花婆婆是在他小時候,就一直是現在這副模樣的“老妖怪”了,算是薑家的底牌之一。


    沒想到連花婆婆也完全沒法抗衡冥王!

    人人皆知三聖超脫,但薑家俯瞰凡人久了,更有薑越人這樣的不世天才,自覺也與仙人無異,如今見到當世聖人實力一角,才覺井底觀天。


    但薑越人絕對不能折在這裏!


    薑越人陰沉下臉:“冥王大劫在即,如今想要折我薑家天才,不怕因果報應,天道製衡嗎?”


    憐春君撲哧一聲笑出來:“薑先生會處心積慮、點名道姓地要殺你家門口的某隻螞蟻嗎?”


    薑越人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不能忍受自家麒麟兒被比作螻蟻,但也不敢激怒對方。


    勿善君臉色冷淡:“兩日前,N市妖怪羅羅鳥用出了你們薑家秘寶太極圖,我們所求隻是查證。”


    “若太極圖還在薑越人身上,那一切跟他脫不了幹係。”


    憐春君眼波流轉,帶上幾分嘲弄:“羅羅鳥一行乃是指使張撼山背叛三界互助委員會的幕後指使,若是當真與你們家薑少爺有關,豈不是……賊喊抓賊?”


    薑碩海眼中帶上幾分慌亂,顯然是被人說中了些什麽。


    花婆婆顫抖著從地上爬了起來,喘著氣說:“此事有蹊蹺。”


    “太極圖在越人身上,但那些賊人與他絕不相幹!”


    “冥王要明斷是非,斷不能僅憑這些就……”


    “可我家大人是冥王,隻管死人,又不是包青天。”憐春君嬉笑起來,“反正我看你們薑家也討厭的很,不如趁機殺了你們的倚仗,看看你們會落得如何下場?”


    “做事還是要公正,不過想來也冤枉不到哪裏去。”勿善君對扮演這種惡人角色接受良好,興致勃勃地跟著憐春君一起恐嚇他們,“我聽說你們在人間樹敵可不少,哎呀,到時候恐怕有不少人等著給你們踩上一腳呢。”


    他們兀自爭辯不休,殷北一邊看戲,一邊輕輕撞了下還在走神的敖金彧:“喂。”


    “啊?”敖金彧猛然回神,盯著殷北的臉看,“怎麽了?”


    “你看薑越人的麵相了嗎?”殷北像是隨口問,“他像不像是背地裏做壞事的幕後主使?”


    敖金彧皺眉輕輕搖了搖頭:“不大像。”


    他瞥了一眼薑家人,壓低聲音附在他耳邊說,“其實我覺得他恐怕很難當天帝。”


    殷北覺得耳朵癢癢的,想要躲開一點,又被他拉回去,“他麵相前半生確實順遂,福澤深厚,但後半生是急轉而下,九死一生。”


    殷北伸手把他的腦袋推開一點:“你能看出來那麽多?”


    敖金彧好奇地看向緊閉的大門:“也不知道他們在裏麵問些什麽。”


    殷北打了個哈欠:“回頭問憐春君打聽吧。”


    然後靠手邊的柱子上,“靠會兒,打個盹,來人了叫我。”


    敖金彧把他推起來一點:“柱子全是灰!靠著我吧!”


    殷北神色複雜:“你這是對院內打掃的小沙彌的汙蔑。”


    他最終還是沒有抵抗,閉了眼睛,再糾纏下去,熱鬧就來不及看了。


    屋內,薑越人微微仰起頭,注視著威嚴的神像,忽然開口:“冥王不長這樣吧?”


    神像微微低頭:“哦?”


    薑越人注視著神像,眼眸逐漸深邃,一雙重瞳仿佛有光華閃過,他透過泥塑的神像軀殼,似乎看了裏麵……


    “唔。”薑越人雙眼刺痛,猛地閉上了眼睛。


    神台上的聲音卻忽然換了語調:“妄窺神靈,小心瞎眼。”


    “一下瞎四個。”


    薑越人無言彎了彎嘴角,揉了揉眼睛抬起頭:“大人若是真的生氣了,我此刻就該瞎了。”


    殷北接管了神像,懶洋洋開口:“說說吧,太極圖怎麽回事?”


    薑越人沉默片刻,慢慢開口:“此事說來古怪,大人未必相信。”


    殷北語調冷淡:“你隻管說,信不信我來判斷。”


    “太極圖仍在我身上,從未離開。”薑越人抬起頭,“但我察覺有人驅使過它。”


    殷北挑了挑眉毛:“哦?”


    他垂下眼審視著眼前的青年。


    對於人類來說,確實稱得上一句“天才”,但千萬年來他見過無數天才,也算不得稀奇。


    “太極圖是我的本命法寶,早已認主,除非我身死,否則不可能有人越過我使用它。”薑越人頓了頓,“照理說是如此。”


    “但我確確實實察覺到有人使用了太極圖,兩日前在N市……不是第一次了。”


    “大人應當知道薑家對我的保護,一般來說,他們是斷然不會讓我來見您的。”


    “看樣子是你也想來見我。”殷北似笑非笑,“為什麽呢?不光光是為了自證清白吧?”


    “我體內的太極圖有蹊蹺,薑家知道此事。”薑越人抬起頭,“但他們不願告訴我,我希望您對薑家施壓,讓他們鬆口。”


    殷北思索了片刻:“你怎麽察覺的?”


    薑越人配合回答:“我早就向家長長輩提及太極圖異動,懷疑有人能通過秘寶驅使我體內的太極圖,但他們的反應出乎我的預料。”


    “以他們平常對我的保護,應該震怒並且立刻著手查探誰在暗中搞鬼。”


    “但這次他們卻顯露出些許驚慌,隻安排人給我檢查身體,安慰我或許隻是錯覺。”


    薑越人擰起眉頭,“N市那次也是我自己察覺臨時改道的,他們攔著我,不讓我接近,也不告訴我後續查探結果。”


    “真稀奇。”殷北嗤笑一聲,“薑家仰仗著你,卻也不對你知無不言嗎?”


    “大家族有大家族的生存方式。”薑越人微微垂眸,“對薑家而言,我是薑家傾全族之力供養的天才,那即便我成了天帝,也是薑家的天帝。”


    “他們從來沒有意識到,一旦我超脫,會斬斷前緣,親緣、世俗倫理這些都不再是我的束縛,他們還在以‘人’界定‘仙’。”


    殷北敷衍地誇了一句:“那你還真通透。”


    薑越人微微搖頭:“我隻是明白,但無法決斷。”


    “我十六歲時便已是如今的境界,十六歲往後再難寸進,因為我心有疑慮。”


    “而我修為瓶頸以來,察覺到一些薑家隱藏的密辛,我想搞清楚這些。”


    他抬起頭,“我來此,是幫大人解惑,也是幫我自己解惑。”


    殷北若有所思:“你想我怎麽幫你?”


    薑越人早有準備:“將我帶走,威脅薑家吐露實情。”


    

    作者有話要說:

    敖金彧:冥王長這樣,我不能接受!


    殷北:那長什麽樣你能接受啊?

    敖金彧(偷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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