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機會
「他來幹什麼，真是稀奇事啊。」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資質，這裡也是他能來的地方嗎？」
有葉家子弟這般說著，眉眼間儘是得意。
「也許人家是羨慕我們，忍不住也過來偷看偷看，說不定就能突破後天一重呢，哈哈哈。」也有不屑和奚落的。
雖然此時葉蘇具備修為的事情，早就傳到了有心人的耳中。然而對於這些年紀尚淺的後輩子弟來說，自然是沒有機會聽聞這樣的機密的。
雜役的後輩雖然臉上也有些不屑，但終究還是不敢說些什麼，在等級森嚴的葉府，身份的鴻溝是任何人都逾越不了的。這些雜役雖然此時能夠有幸和葉家子弟一起開蒙，但實際上，前途渺茫。以後最多充當家族的護衛，或者成為家族的管家，這已經是非常好的結局了。
葉家有許多的長老，但是這些長老都是類似於供奉一樣的存在，幾乎每隔幾年，葉家都會公開招募長老。屆時有幸進入葉府的長老，都能得到葉家的奉養，而葉家若有差遣，長老也不能推辭。
像給孩童和少年開蒙講課這樣的事情，都是由長老負責的。但凡葉家子弟，無不是格外的珍惜時間，去提高修為。絕對不會花費時間在這樣的事情上。
但也正是因為這樣，所以長老和葉家嫡系之間，始終是有身份上的差距感，而這位講課的長老，並沒有資格知道葉蘇的事情，這樣導致了，他今天會這樣出口。
葉蘇先是一愣，緊接著還沒等他作出反應，那些同齡人的奚落就讓他的心緊了緊。
以往的時候，這樣的嘲諷和不屑，葉蘇沒少承受，但是今天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這樣對待，葉蘇的心裡終究是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垂著的手握了握，他臉色平靜的朝著花園的中央走了過去。
因為下雪的緣故，雖然雜役早已把雪花清理乾淨了，但翠綠欲滴的草地上，還是有些濕漉漉的。當葉蘇走到正中央的時候，他的布鞋已經濕透了。
恭敬的彎腰行禮，葉蘇直起身子，目光直視對方，問道：「長老有事？」
原本一直走在前面的葉白聽到這邊的聲音后，轉過頭，看到眼前的這一幕，臉色立時有些陰沉，隨即不顧旁邊花苞上的露珠，直接擠進了花園裡。
白鬍子的老頭厭惡的看著葉蘇，問道：「你來這裡幹嘛，作為葉家子弟，難道你不知道藏經閣是禁地嗎？未經允許，不得擅闖。不要以為你是葉家的嫡系，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像你這樣的廢物，要不是你爺爺是族長，早就被逐出家門了。」
葉蘇潔白的牙齒咬著嘴唇，他平靜的看著對方，心中卻有些憤怒，他知道對方和三叔走得近，卻也沒想到，居然會在這樣的場合公然羞辱自己。
似乎是感受到了葉蘇的不甘，白鬍子的長老冷哼一聲，不屑的道：「哼，不要用這樣的目光看著我，你就算是再不甘心，有用嗎？廢物就是廢物，葉老爺子英明一世，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孫子？」
葉蘇終於忍不住了，他眯了眯眼，反問道：「敢問長老，你怎麼知道我是個廢物？」
不等長老說話，就有一個衣著華貴的少年跳了出來，指著葉蘇，不屑的冷笑道：「整個葉家誰不知道你是個廢物？虧你還有臉死撐著，我要是你，早就自殺了！」
葉蘇看了對方一眼，淡淡的笑了笑，這個人他認識，是葉宇的表弟，天資還不錯，年僅十三，就已經是後天二重了。原本這也不算什麼，但是在葉蘇這樣後天一重的廢物面前，自然是極有優越感的。
其實這也是因為葉蘇的身份作怪而已，倘若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葉家弟子，絕對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待遇」，但正因為他是葉家的嫡系，導致許多人欺負他的時候，都會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
「都給我住口，藏經閣重地，不容喧嘩！」
葉白快步走到花園的中央，目光冷冷的掃了四周一眼，臉色極為難看。
錦衣少年看了葉白一眼，想要說點什麼，但是考慮到對方的身份，他嘴唇動了動，卻還是沒有說出口，畢竟他不是葉宇，不能挑戰葉白的權威。
白鬍子老頭以前也教導過葉白，擱在以往，只要葉白見到了，都會恭恭敬敬的行禮。然而這一次，他卻只是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有些慍怒的道：「周長老，有些過了吧？」
看到是葉白，周長老的臉色不再那麼難看，和緩了許多，只是聲音依舊強硬的道：「藏經閣乃是葉家重地，大少爺，不是我過分，而是此事不足以通融。」
葉白冷冷的看了對方一眼，道：「你怎麼就知道三弟沒有得到允許？」
周長老一愣，隨即搖頭失笑，道：「大少爺，我知道你一貫喜歡維護這個廢物，只是這個玩笑開的有點大啊。」
葉蘇微微一笑，平靜的看著周長老，道：「我得到過爺爺的允許，可以進入一次藏經閣。」
「這怎麼可能？胡鬧！」周長老本能的說了一句，緊接著立刻反應過來，以自己的身份說這樣的話，極為的不妥，於是他馬上義正詞嚴的道：「家主怎麼會做這樣的事情，葉蘇，你就不要狡辯了，我立即通知執法堂，到時候自然會真相大白。」
葉白大怒，他只是敬重對方曾經教導過自己而已，但是以雙方的身份來說，葉白根本就不怎麼看得起對方。剛剛能夠平和的說出那些話，已經是最大的容忍了。此時這周長老如此不識好歹，已經徹底的引爆了他。
「不用了。」葉蘇拉住葉白的手，示意對方不要衝動。
周長老捋了捋山羊鬍，不屑的笑道：「怎麼，三少爺你是想通了？我可以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要是願意跪下來，求我，我可以饒了你。」
葉蘇緊握的手慢慢的鬆開，他臉上露出一個微笑，目光炯炯的看著周長老。道：「真的不用了，不過……我要挑戰你！」
此時葉蘇哪裡還不明白，如果不讓有些人知道他此時的實力，恐怕以後在這家族中，他只會寸步難行。
何況這周長老的話，已經是徹底的激怒了葉蘇，此時他一點都不介意讓對方知道，什麼叫自食其果。
周長老捋著鬍鬚的手一頓，臉上的表情精彩萬分。他如同是聽到了一個笑話一般，不確定的道：「你說什麼？」
葉蘇臉上微笑不變，淡淡的重複道：「我說，我要挑戰你。」
場間一片嘩然，不僅是周長老，就連那些聽講的後輩子弟，都如同看瘋子一般看著葉蘇。尤其是那幾個頗有天資的葉家子弟，更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葉白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的憤怒隱去，他笑著看向周長老，道：「我想這個挑戰，周長老肯定會接受的。」
周長老臉上頓時陰沉起來。如果說剛剛他是在侮辱葉蘇的話，那麼此時葉蘇和葉白的話，無疑是在羞辱他。接受一個後天一重的挑戰，作為葉家的長老，他實在是丟不起這個臉。
但是如果不接受的話，又從側面說明了，他不敢，這就更加丟臉了。
臉色變了變，周長老冷笑的道：「好好好，現在倒是有幾分葉老爺子的骨氣了，我接受你的挑戰，不過你要是有個好歹，可不能怪在我的頭上，畢竟手腳不長眼啊。」
葉蘇看著對方，認真的道：「長老，您放心吧，不管是我殘了，還是死了，都不會怪您的。」
周長老眯了眯眼，他打量了一眼葉蘇，似乎不認識對方了一般。
不過他依舊不覺得對方能夠打贏自己，畢竟他作為葉家的長老，實力也已經到了後天五重，加上多年以來習練葉家的秘技，不要說是葉蘇，即便是葉白，也不可能打贏他。
所以周長老保持沉默，不屑的看著葉蘇拔出葉白背上的長劍，朝著他執後輩禮。
葉蘇右手執劍，左手掐了一個劍訣，隨後食指和中指輕柔的劃過劍身。
冷冽的寒光從精鋼劍上一閃而過，葉蘇將劍尖指向周長老。
「你是晚輩，先出手吧。」周長老巍然不動，對於葉蘇的動作絲毫不在意。
葉蘇臉色平靜，他並不著急出劍，右手的拇指按了按劍柄的中心，一股獨特的韻味和靈力波動頓時開始在花園中間瀰漫。
低垂的花朵無風自動，露珠在掉落的瞬間化為兩滴，腳下的綠草開始分開，左右搖擺間，隱約有片片草屑開始升空。然而詭異的是此間並無風動。
那些雜役後背與葉家子弟看到葉蘇站著不動，臉上皆是露出了不屑和嘲諷，此時戰鬥已然開始，葉蘇站著不動，分明就是怕了的意味。
只是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周長老的臉上從一開始的淡定，逐漸開始變化，最後化為凝重，他負在後面的右手開始下意識的握著，掌心有亮麗的黃芒閃現。
那不是他有意識的動作，而是因為他已經感覺到葉蘇身上的氣勢在攀升，在敵意之下，體內靈力自動激發的徵兆。
龐大的氣勢在升騰，葉蘇身上的氣息暴漲，瞬間就提升到了後天四層的程度。同時混合著那種莫名的氣勢，使得站在他身邊的葉白頓時感受到了一股劇烈的壓迫感，他下意識就後退了三米的距離。